十二月中旬,中都凤阳皇城奉天殿中,南直隶主要文武官员齐至,天武军团总以上武将全部到齐。
在今天,朝廷的封赏旨意已经下来了,并且由司礼监秉笔太监、东厂提督、提督京营总戎曹化淳亲自宣读。
奉天殿上,曹化淳面色深沉,见众官文官侍立,武将肃立,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曹化淳看着朱慈烺笑道:“殿下,咱家要宣读圣旨了。”
“好!”朱慈烺点了点头,从座位上站起来到了御阶下垂手站立。
一个小太监将一个黄绸包裹的锦盒递给了上来,曹化淳从锦盒中取出了黄绫圣旨,高声喝道:“圣旨!”
漕运总督朱大典、应天巡抚张国维、安庆巡抚史可法、凤阳知府史可法等南直隶主要文官皆肃穆下跪,天武军众将哗的一声行礼,甲叶一片铮响。
曹化淳将手中圣旨展开,用洪亮高亢的声音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朱慈烺则是躬身而立,封赏的内容他已经大概知道了,没自己什么事,只是他不明白那锦盒中为什么会有两道圣旨.......
众人仔细的听着,天武军众人低垂的脸上皆是面露兴奋。
孙应元,授正二品龙虎将军,荫一子世锦衣卫指挥佥事。
黄得功,授正二品骠骑将军,荫一子世锦衣卫指挥佥事。
李廷表,授从二品奉国将军,荫一子世锦衣卫千户。
周遇吉,由参将升南京京营总兵官,授从二品定国将军。
杨其礼,深入敌后探查军情,授从二品镇国将军。
赵景麟,击毙两名贼,授正三品昭武将军。
李少游,斩杀贼一名,授正三品昭勇将军。
万俊杰,授正三品昭毅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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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御蕃,死守庐州有功,授正二品金吾将军,荫一子世锦衣卫指挥佥事。
文官的杨廷麟治理凤阳,又领兵援助庐州有功,授正三品正议大夫。
应天巡抚张国维保护南京有功,授从一品光禄大夫........
天武军在军职上改变,并不影响朝廷的封赏,朝廷的封赏大多数是散阶,对于一些将领分驻某地,才特别封某地总兵。
龙虎将军、奉国将军、正议大夫这些都是散阶,带将军的是武将的散阶,带大夫的是文官的散阶。
武将散阶分为三十级,每一级对应俸禄标准不一,类似后世的军衔,朱慈烺没打算在天武军用后世西方的军衔,他觉得大明的散阶完爆那些什么校啊,尉的。
西方很多东西都是从中国学的,比如伯爵、侯爵、公爵等爵位,师、旅、营等军制,很多人都以为这是西方的玩意,其实早就中国两千多年前就普及了。
就像有人说明朝的服饰像韩国的服饰,殊不知韩国服饰就是继承明朝的,只是稍微做了一点改变,真是儿子像爹,贻笑大方。
大明军中的军职除了总兵、副将、参将、游击将军等固定,其他的军职几乎都是各军根据自己情况酌情称呼,其实连总兵衔很多时候也只是称呼,对总兵的称呼也有很多,有叫将军的,有叫军门的,有叫某镇的,甚至叫大帅的。
当所有武将都封赏完毕后,连文官中的杨廷麟都封赏了,朱大典和史可法二人感觉有些不安,果然封赏到最后没他们二人什么事情。
曹化淳吸了一口气,随即喝道:“漕运总督朱大典、安庆巡抚史可法接旨!”
二人额头隐隐冒汗,越众而出,道:“臣,朱大典(史可法)接旨!”
曹化淳扫了他们二人一眼,又展开锦盒中的另一份圣旨宣读了起来。
圣旨中先是训斥了朱大典和史可法,安庆之战,六千官兵全部战死,二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最终漕运总督朱大典被免职,一撸到底,令其回家养老;史可法虽然被训斥了,但旨意中责令他戴罪立功,还让他接任朱大典的漕运总督一职。
朱慈烺越听眉头越是紧皱,殿中各人也是有些惊讶,如果罢免史可法还好说,毕竟是他坐镇安庆的,可关朱大典什么事呢?
安庆这个地方,既属于应天巡抚的管辖范围,又属于安庆巡抚的范围,甚至还属凤阳巡抚。
在今年年初,张国维就上奏朝廷,请求将安庆从他的管理范围中拿掉,单独给安庆巡抚管理,朝廷没有同意。
现在问题来了,安庆一战,官兵损失惨重,到底是谁的责任呢?要么是史可法,要么是史可法、张国维、朱大典三人一起受罚。
朱大典兼任凤阳巡抚,安庆一带也属于他的管理范围,朝廷需要替罪羊也能理解,可为什么单单朱大典倒霉,其他两人还受到封赏了呢?史可法表面没有封赏,实际上还不是给了漕运总督一职。
朱慈烺从这份处罚中算是看出了,是有人专门想搞朱大典,甚至是想搞自己,朱大典一直帮自己清查卫所土地,自然得罪了江南不少权贵。
原本朱慈烺有些不信任朱大典,觉得他平时贪污,德行有亏,让他清查卫所土地也是为了考验他,现在看来,朱大典是真的想跟自己混。
朱大典被撤职,让朱慈烺有些猝手不及,原本他是想考核过朱大典,再利用朱大典的漕运总督一职拿下淮安府和扬州府,改革两淮盐税制度,现在看来,还得缓一缓了。
盐利牵涉的利益太大,其中不仅有东南士绅,还有两京勋贵、官员甚至是太监们的利益,如果贸然动手,整个东南都能炸锅了。
因此,崇祯几次催促朱慈烺在南直隶收税,朱慈烺都不着急,要么就不收,要收就干的彻底一些,磨磨唧唧的每年收个几十万两银子,还给自己找麻烦,没意义!
曹化淳似乎对朱慈烺很注意,他一直关注着心头恍惚的朱慈烺。
封赏完毕后,朱慈烺在皇城中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庆功酒宴,一大群天武军将官们在席间互相敬酒,人人脸色带着无比兴奋的神情,
朱慈烺和曹化淳单独坐在一桌,一老一少在低声交谈着什么,曹化淳的脸色时不时的变得十分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