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俄哈联军继续出兵攻打明军的地堡群。
经过昨日的惨败后,季诺维耶夫稍微乖巧了一些,不再让俄军给明军上课,然是命哈萨克汗国的军队开道。
哈萨克汗国是蒙古黄金家族后裔在十五世纪创建的国家,比大明建国晚八九十年。
作为中亚强国,哈萨克汗国土地广袤,资源丰富,总人口一百五十万。
按照蒙古人遗留的传统,哈萨克汗国的征兵标准是“五口一兵或三口一兵”,从定居居民和游牧民招募,整个汗国的总兵力理论上高达三十多万!
此次伐明,哈萨克汗国第一波先是出动了五万大军,随着俄国人的不专业指挥,导致唾手可得的伊犁河谷再度被明军夺去,哈萨克汗国再度派出了十万大军。
伊犁河谷在中亚的战略地位,以及堪比江南的优异环境,自不用说,因此,哈萨克汗国为了获取更好的生存环境,以及遏制大明西进,是铁了心的要夺下伊犁河谷!
哈萨克汗国的军队组织形式,和蒙古军队十分相似,由十人、百人、千人、万人的部队组成,万人是最大的作战单位,相当于大明的半个师,千人是次级作战单位相当于大明的一个团,百人和十人的单位相当于“佰”和“队”.......
联军主帅季诺维耶夫的命令下达后,哈萨克汗国派出了一支万人队,由一位埃米尔(突厥语,领的意思)指挥,这位埃米尔名为额木,是汗王的大舅子,为人比较刚。
俄军攻堡失利,让额木打心眼里瞧不起这帮罗刹鬼,因此他得命后也不找借口推辞,风风火火的带着人马杀向明军的地堡群。
密密麻麻的哈萨克士兵,带着五花八门的装备,小心翼翼的摸向明军的堡垒。
他们的武器主要有火枪、标枪、马刀、长矛、骨朵和战斧,还有射程近三百米的复合弓? 这玩意可击穿一百米处的实木靶子。
其中哈萨克兵的火器普及率很高,自十六世纪起,中亚列国纷纷更新火器装备? 火器贸易更是红红火火? 中亚的撒马尔罕和安集延等城市? 都是知名的“军火重镇”。
他们近水楼台先得月,通过多次与大明征西军交战,以及贸易的手段? 源源不断拿到精良装备? 还有部分是俄国人提供的武器,可谓是中西结合的示范。
哈萨克汗国的军队,一贯以灵活机动的特点著称? 擅长伏击、消耗战? 包围战? 不擅长正面硬杠。
这次出动进攻明军地堡群? 他们也没打算拿头跟明军硬刚? 罗刹鬼的前车之鉴在那? 傻子才去送人头!
此时,哈军列出了一种外凸半月形战阵,以战斗力最差的士兵布置在中央的凸出部,两翼末端是汗国的精锐士兵,在后面? 还又预备队随时提供支援。
联军主帅季诺维耶夫鹰眼微眯? 看着徐徐而进的哈萨克军队? 对身旁的哈军主将道:“头克? 你们这种战术可行吗?”
头克不仅是哈军主将,更是哈萨克汗国汗王之子,未来的汗王接班人? 只见他哈哈一笑,道:“此种战术,是我汗国专门针对大明征西军和准噶尔军队形成的!”
根据他的介绍,当自大的明军一路莽过来突破哈军的炮灰阵型兵继续深入时,就如同钻进口袋的老鼠,会陷入三面受敌的状态,从两翼末端变成前端的哈军精锐战士,便会迅速封住口袋的出口,对敌展开歼灭战!
头克自豪道:“我汗国大军以此战术,多次击溃准噶尔部西进的意图,就连明国的征西军,在我军面前,也是畏手畏脚,不敢贸然轻进!”
季诺维耶夫呵呵一笑,心中却是暗道,你哈萨克汗国的军队,不过是仗着人多而已,你们真要是那么牛逼,也不至于在三年前,被明军的一支骑兵深入汗国境内八百里!
现在搁老子这装逼了?看你如何应对明军土包阵!
季诺维耶夫说的没毛病,哈萨克军队的阵法,对准噶尔蒙古人很有效,但对于擅长侧翼突击的征西军骑兵就没多大效果了,头克完 全是在给自己脸上贴金。
二人不语,继续观察前方战事,只见哈军凸形的炮灰们,手持马刀和钢制小圆盾,跟做贼一样慢慢靠近明军的地堡群。
同时携带燧枪和复合弓的哈萨克骑兵,不断在地堡群周围策马奔腾,不时朝着地堡上的诸多“小窗口”开枪或是放箭,企图压制明军的火力。
这支兼有蒙古骑兵迅烈特点和中亚国家犀利火力的劲旅,是征西军和准噶尔部的劲敌。
然而藏身地堡的明军始终没有动静,像是冬眠了,搞得哈萨克骑兵很尴尬。
长达数里的防线上,明军的地堡每隔二百米一座,前后交错布置了九道,足有近百个!
驻守这一片地堡群的是征西都护府一个团的兵力,他们经过多次的演练,对地堡防御的火力交叉运用,相当熟悉了。
一处地堡中,一明军小兵趴在枪洞处向外观察,脸上很是兴奋,同时带着一丝紧张。
当哈萨克军队摸上来时,该小兵语带颤音惊呼道:“罗刹鬼上来了,罗刹鬼又摸上来了!”
一名年近四十的中年军官来到他身边,向外看了看,笑骂道:“你个臭小子,这哪是罗刹鬼,分明是蒙古人!”
这个小兵一看就是个新兵,紧张得脸都有些白了,下意识道:“爹,要是敌人现了咱们的地堡怎么办啊?”
他身旁一士兵笑道:“崔兴运,你怕个卵子,有神通广大的哨总大人在,还你让你丢了小命吗?”
地堡内传来一阵欢笑声,原本紧张的氛围一消而散。
众人都知道,他们的哨总是个传奇人物,十二岁就参军,不仅参加过辽东大战,还参加过关锦大战!
哨总呵呵一笑,拍了拍儿子崔兴运的肩膀,示意他放松,又对众人道:“兄弟们不要紧张,敌人还远着呢,团总大人说了,把贼人彻底那个进来,一会前面的兄弟开枪后,咱们再打!”
听了这番话,地堡内得其他几名士兵,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有人冲着哨总笑问道:“崔哨,听说您年轻时打过蒙古人?还徒手干掉了一个蒙古骑兵?”
提起自己的父亲,小兵崔兴运得意道:“那是当然,当年蒙古土默特部趁我大明藩王靖难之际南下宣府劫掠,我爹见一个鞑子兵嚣张扬马而来,不顾生命危险,徒手一个飞扑上去,将那鞑子兵给干翻了,夺了他的战马,单骑冲出了蒙古兵的包围!”
“哇!崔哨真厉害呀!”众人出惊叹。
这名姓崔的哨总,沧桑的脸上面沉如水,无丝毫喜悦之情。
沉默了片刻,他长叹了口气,低声自语道:“我何止打过蒙古人,连天武军,我都与他们交手过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