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在莫斯科修整了两个多月,过了天武三十二年的春节。
现在已经是开春二月了,明军已经基本占领了俄国全境,快要进入中欧了。
战争进行到这一步,正牌明军已经早就不怎么参加作战了,现在战场主力基本是由明军训练出来的“伪军”在操作。
正牌明军在后面巩固防线,俄军降兵组成的伪军在前方冲杀,他们多由骑兵组成,在一望无际的东欧大草原上纵横驰骋。
这些士兵原先都是当地牧民,极其适应当地冬天的气候,对当地环境简直熟悉到闭着眼睛也能行军。
如果说对俄战争的前期,明军是凭着军队素质和装备优势取胜的话,那现在就是完全凭着民心取胜了。
俄国人比较实在,经济危机和沙皇的铁血镇压,让众多生活困苦的俄国人打心眼里反对罗曼罗夫王朝。(北庭军攻打俄国时,俄国境内曾多次爆大规模的农民起义)
明军的先头部队打到哪里,哪里就遍地开花,到处都是起义响应着,沙皇在俄国的统治已然崩溃。
战线西进的太远,严冬使得明军无力继续推进,只是趁着冬天在第聂伯河一线修筑防线,建立一系列的岸防工事和山地工事,防止欧洲联军跨过这条线以东的土地。
说来也好笑,路易十四组建的反明同盟,从去年七月份开始结成组建联军,到了十月份陆续抵达波兰立陶宛王国的华沙。
联军十七万人马从十一月开拔,走了两个月才踏入俄国境内。
从华沙到莫斯科,大概两千三百里的路程,按照联军这乌龟速度,朱慈烺估计他们顺利抵达莫斯科,起码要三个半月,这还排除了明军阻击的因素。
.......
俄国各地,顶部呈洋葱头形状的东正教堂星罗棋布,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克里姆林宫以众多金顶的教堂、古老的楼阁和宫殿闻名,它耸立在莫斯科河畔的鲍罗维茨山岗上,是一组雄伟美丽的建筑群。
五米到十九米高不等的红色宫墙围绕着整个克林姆林宫,并有四座城门和大大小小十九座塔楼参差错落地分布于宫墙上。
最大的塔楼上,朱慈烺负手而立,看看下面这些傲然挺立的俄式“小卫兵”,内心别有一番滋味。
他的身后,鸿胪寺右少卿孙诺手持一份《法兰西报》,不急不缓地翻译道:
“.......在大规模的武装进攻中,明帝国的军队闪电般地占领了俄国上千座城镇和乡村居民点,约有上百个乡村在战火中化为灰烬。”
“据传,因明军袭击而无家可归的俄国人达到了数十万人,这些失去家园的俄国人没有水和食物,只能眼看着明军的铁蹄从自己祖祖辈辈幸福生活过的家园上碾过.......”
“他们痛恨侵略者,却无能为力,因为他们的沙皇被俘,国都被侵占,他们成了可怜的奴隶,任凭明人糟践,侵略战争是不得人心的.......报驻俄国记者亚历山大报道。”
.......
鸿胪寺右少卿孙诺一字一句地将报纸上的法文翻译了一遍。
朱慈烺背着手,眯着眼睛听着这份法兰西官报文章。
他抬起眼睛,笑呵呵道:“诺哥儿,你对法国人这份报纸怎么看。”
鸿胪寺右少卿听皇帝称他为“诺哥儿”,心中一暖,又有几分激动。
孙诺年约二十五岁,高高大大,长相一脸正气,他是坤兴公主和驸马孙云球的儿子,也就是朱慈烺的外甥。
他喜欢跟洋人扯犊子,遂在鸿胪寺担任从五品的右少卿一职。
公主的儿子,继承的是父亲的爵位,如果其父家族无爵可继,那他只能是白丁。
明朝公主的儿子,大多在五军都督府和锦衣卫任闲职,混一辈子,像孙诺这种从事文官工作的,几乎没有。
“回禀陛下,臣觉得法国人是故意站在人权的制高点指责我们,激起国内乃至整个欧洲的反明热潮!”
孙诺冷笑:“他们要是真的尊重人权,又怎会进行了长达百年的黑奴贸易?绅士外表,蛇蝎心肠,这就是洋人政客的嘴脸!”
朱慈烺微微点头,拍了拍外甥的肩膀,和善地笑道:“诺哥儿看的通透,将来跟洋人们打交道,可要注意了。”
“臣领旨!”孙诺欣然道。
朱慈烺慢慢踱步到塔楼窗户边,下满是一片大草坪,草坪再往外就是著名的“红场”。
红场原名是“托尔格“,意为“集市“,大约在天武二十年改称为红场的,意为“美丽的广场”,一直是沙俄的标志性地方,也是沙皇举行各种大型庆典及阅兵活动的中心地点。
此时宽阔的红场上人来人往,不时有俄国警察背着手,摸着警棍四处盯着,一旦有人闹事,他们便会向狗一样立刻扑过去进行“残酷镇压”。
朱慈烺对毛子的统治相对开放,不仅没有过分奴役毛子们,还鼓励他们加入大明,为大明而战。
这不,红场上最显眼的位置竖着两块牌子,左边一块上用俄语写着一行字:招募民夫,保家卫国。
右边牌子上写着:购买债券,抗击联军。
俄军刚被明军按在地上摩擦过,连沙皇都被俘了,在这种情况下,你在人家老巢又是招人又是卖国债的,能有人理会吗?简直不敢相信!
现实很残酷,红场上排着两条长长的队伍,形成两条大长龙,还拐了两个弯。
贫苦的俄国农奴们抢着当运粮的民夫,就因为明军提供一日两餐。
有钱的俄国商人们则是争相购买战争债券,不少人还用粮食抵押。
队伍旁边,也有一个反对战争的毛子举着牌子,在慷慨激昂的演说,说明军才是侵略者,欧洲联军是拯救者这类的高调。
他演讲的很投入,对着排队买战争债券的同胞们又是挥手制止又是跺脚的。
但是,还是源源不断有新的俄国人加入大长龙队伍中。
这位演讲家周围也稀稀拉拉围了一圈人在听,或许是担心这家伙被抓,大多数路人只是远远的驻足观望。
有人鼓掌支持,有人嘘声嘲笑,还有的人只是从旁边匆匆走过,偶尔瞥了一眼,摇摇头,嘴里冲着演说者作出“SB”的口型,既而一头扎进长龙队伍中,抢着报名。
塔楼上,朱慈烺望着红场上的人生百态,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扶植傀儡政权的方法果然好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