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沉默了许久,方才问道,“你如何知晓今日会有鱼来?又怎么知晓,他们就会按照你的心意去做?”
它这宿主,不是影后,是神棍吧!
也没有瞧见她上辈子掐指一算,就走了鸿运;更是没有那等在哪里拍戏,哪里就会下雨的神迹啊!
陈望书得意的笑了笑,“我下次见柳缨的机会是春日宴,她想见我,亦是如此。我要脱身,需要提前谋算,她要过了明路,同样也是需要早早试探我的深浅,便于出招。”
“春日宴不过两日,我难得出门,此时不来,更待何时?小娘子我高贵,她是高攀不上了,这不让七皇子顶着那张疙瘩脸,碍人眼了么?也就只能听听壁角了。”
“推己及人。那柳缨既是宫斗女主,定是个只比我略略逊色一些的聪明人。”
系统呵呵一笑,最后一句,倒也不必!
“至于高沐澄,我不过是大慈悲的指点一个迷途少女罢了!她若是得偿所愿了,当给我塑个金身,日日供奉方才诚心。”
“系统,系统,你怎么不言语了?”
陈望书摇了摇头,这系统就是个废物,不是掉线就是死机。
……
陈望书拉起懵懵的陈恬,淡定的走出了雅室,临了还看了对面屋子的窦进士一眼,见他背对着门口,一本正经的听着诗会,耳根微红。
待她一走,隔壁雅室的门突然被拉开了。
穿着火红色锦袍的少年郎走了出来,廊上有风,吹起了他湿漉漉的碎和红色的带。
不是颜玦又是哪个?
颜玦看着转角处陈望书的裙角,摸了摸嘴唇,“走了。一帮子书生,在下头叽叽喳喳的,跟池塘的鸭子一样聒噪,吵得爷爷我脑仁子疼。”
小厮金蟾一听,着急的问道,“您这头还没有干呢,若是出门餐了风,那可如何是好?”
颜玦哼了一声,不予理会,一把扯了廊上花盆里的一枝花儿,在手中甩了甩,大步流星的跟着下楼去了。
“阿姐,咱们还是改日叫布庄的人将料子送过来选罢,先家去,祖母怕不是等急了。”陈恬上着马车,小心翼翼地说道。
陈望书笑着点了点头,回眸看去,就瞧见颜玦半倚靠在茶楼门口,看着她似笑非笑。头睫毛都还带着水汽,像是刚刚出浴似的。
搁着这么远,陈望书都觉得自己个闻到了花露的香气,真的是美绝人寰!
若非还不到时候,陈望书恨不得伸出安禄山之爪,把这人捞过来……咳咳,她光是想着,又忍不住唾弃了自己个几分,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脑中奔腾着浪,陈望书面上却是不显,像是没有瞧见颜玦似的,托了托陈恬,“也好,来日方才,倒也不急于一时。”
她说着,佯装着镇定,在木槿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马车才走几步,陈望书脑海中的旖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不是她说,这马车实在是震得太过厉害了!若是坐着这车绕临安城一圈儿,她担心自己个要脑震荡。
也难怪贵族娘子没有几个肥美的,天天颠啊颠的,哪里还存得下肉来!
昨儿个她刚穿来,脑子里存着事儿,尚未在意。如今放松了些,竟然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了。
好不容易下了马车,陈望书忍住了在原地抖抖胳膊抖抖腿的冲动,陪着陈恬朝着老太太的院子行去。
一进屋子,便感觉到一群炙热的目光袭来。
陈望书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站在了陈恬的身后,果不其然,从古至今,没有人不爱八卦。
不等她们说话,老太太已经招起了手,“快快快,恬儿你快说说,那窦亦筠可否?”
陈恬活像一个掉进了胭脂盒子里的面团儿,已经全身都泛红,尴尬得脚趾要把地板刨出个洞儿来了,“就……就……那样……有甚好不好的……”
屋子里的人一听,都了然的哈哈大笑起来。
陈望书抽了抽嘴角,像个隐形人一般,悄悄的寻了最末座坐下了。
她为颜玦牺牲老大了,待一退婚,她简直都可以想象得到,这群人眼中激动的镭射光,下一次就要对准她了!简直让人胆寒!
从主座往下数,正中间坐着的乃是老太太崔氏,比起昨儿个严肃的模样,她如今瞧着陈恬,充满了慈爱。
陈望书的母亲李氏笑眯眯的坐在她的左手边。李氏对面坐着的妇人,穿着小袖窄衫,脑门上还有着汗珠子,一眼睛就瞧见了想躲清静的陈望书。
“好了好了,看恬儿羞的。望书你来说说,那姓窦的小哥到底如何?若是不行,让恬儿再见见我娘子侄子,虽然是个武将,但也是读过书识过字的。”
这妇人乃是陈望书的三叔母,姓钱闺名芙蓉。
说起来老太太生了四个儿子,个个学问都好,但若说文武双全的,只有老三陈清新一个。当年京城遭难的时候,陈清新外放中,从此杳无音讯,一晃已经是十多年的事了。
钱芙蓉守着独子陈长昀,也没有再嫁。陈家的几个媳妇中,唯独她是出身将门。
陈望书清了清嗓子,“叔母下回打马球,可得记得唤我!不然的话,那我可是什么也记不得的!”
钱芙蓉哈哈的笑了起来,“我倒是想唤你,怕你阿娘捶死我。”
屋子里的人又都笑了起来。
“那窦进士生得端方。瞧见阿恬,红了耳根子。我们走的时候,他还佯装在听诗呢,我瞧着那手抖得能给阿恬筛胭脂……”
这下不光是钱芙蓉,就是老太太,都笑了起来,“你这孩子,你这孩子……阿恬莫怕,捶她!有祖母护着你!”
陈望书忙佯装害怕,一把拉住了坐在李氏下手的小妇人:“嫂嫂救我!”
她这嫂嫂,名唤姚知文,刚刚才嫁进府中没有多久。见陈望书扑来,忙搂住了她,红着脸笑了起来。
李氏见她闹腾得很,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好了,在外头瞧着是个沉稳的,怎么在家中,像是个奶娃娃似的。”
陈望书吐了吐舌头,“有祖母阿娘,叔母嫂嫂在,我可不就是个奶娃娃。”
李氏想着她不久要嫁七皇子,眼眶微微一红,嘴上却说着,“不害臊。春日宴的帖子我已经给你了,窦家的信已经给过来了,很是满意阿恬。”
“这两日,我便要忙这事儿。那春日宴,叫你三叔母陪你去罢。阿娘叫人给你做了新衣衫了,叫白瓷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