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包小三和丁二雷听到仇笛的糊里糊涂把车卖了的遭遇时,这哥俩因为黄瓜犯的心病骤然消失,齐齐笑得呲牙咧嘴,连耿宝磊也加入了幸灾乐祸的队伍,三人且笑且观糗相一脸的仇笛,这乐子,比在酒吧里逗妞还有意思哈,瞧把仇笛小脸红得,半天愣是没说上一句话来。
“行了行了,反正那车我也想换了……你们呢?怎么回事。”仇笛问了。
一问这个,两人相视一眼,形象地搂在一起说:“瞧见没,孙志君老婆有我们俩搂一块粗。”
“那胸这么大,两个大海碗差不多了。”包小三比划着。
“个比三儿还高。”丁二雷提醒了。
“嗓门比你那破面包声音还大。”包小三大道了。
“人可凶了,我们吃了一顿饭,揍听她骂了伙计八回。”丁二雷凛然道。
结果很容易判断:河东狮吼的加强版。
原因也很容易想像:这类巨肥、巨丑、又巨丑的女奇葩,怎么可能搞婚外恋?把包小三和丁二雷这样的男人都吓成这样,何况普通人?
“哦哟,怨不得他老公要想办法和她离啊。”耿宝磊道,他看看仇笛,狐疑地问着:“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我怎么觉得他老公是故意恶心她呢?然后找咱们这么几杆枪替他出头?”
“方式也不对啊,雇咱们去杀人灭口都说得通,让咱们找她的出轨证据,没道理啊,那不是连咱们也玩了?”丁二雷道。
“不能吧,不是付钱了吗?”包小三道。
“蠢货,订金,你屁事办不了,差不多得全额退还?人家都是京城土蓍,不讹你就不错了,你还想赖人家那钱?”耿宝磊道。
“那这啥意思?”包小三愣了。
“意思就是黄了呗。”丁二雷道。
一听“黄”字,包小三瞪眼了,然后丁二雷解释道:“我说黄了,没说黄瓜。”
这不说了吗!?丁二雷惊恐地捂住了嘴,然后包小三兴奋地摁住了,掏了他的钱包,抽了三百块,乐滋滋地装到自己口袋里,被抢钱的丁二雷苦不堪言地直拍自己嘴巴。
耿宝磊问时,却是两人打赌了,尼马谁再提黄瓜就付钱,这时候丁二雷也明白了,直戳着包小三道着:“故意诱导我说那什么是不是?”
“说什么了?”包小三严肃地问。
“就说……”丁二雷急急刹住了,手指僵着,一划拉:“算我倒霉,不说那绿色友雄根了啊。”
诱不出第二回来了,不过包小三赢了三百却是心情大好,摸着扑克牌邀着几人玩,仇笛没心情,这仨捉对玩斗地主了,边玩,边等着最后一位到场。
聚会的地方就在丁二雷家里,这儿僻僻、杂乱、远的民居,既经济又实惠,地方还宽敞,三人大呼小叫玩起来时,仇笛躺在靠窗的地方小寐,一会儿拿着包小三的手机看看,一会儿又看看丁二雷的,两人拍回来为数不多的几张照片,清晰地反映了目标的情况,他比对着孙志君那天的录像,家里有这么位老婆,离得倒合情合理,可用这种方式,似乎就有点不合情合理了。
想了一会儿不明所以,他干脆起身,换了部手机直接给孙志君打电话了,一接通时,他听到了嘈杂的声音,像酒桌上的吆五喝六,对方喂喂半天,仇笛解释了一堆,他才明白过来了:“哦……我知道了,今天都有回音了?”
“不是啊,孙老板,您这个委托有问题啊。”仇笛道。
“有什么问题,我花钱雇人,你们拿钱办事,不对吗?”孙志君道,很土豪的口吻。
“肯定不对啊?您夫人……不是我说难听话啊,体重得二百多吧?脾气很暴,爱骂人吧?长相肯定不说了,肯定和您不般配啊。”仇笛小心翼翼地道。
“啊,没错,我知道啊……一年多没见着了。”孙志君道,好奇地问着:“你什么意思呢?”
还有这样的奇葩夫妻,仇笛直嗝应,直接道着:“我意思是啊,您觉得……您家里那口子,可能出轨吗?那多安全的相貌啊,绝对不会有谁掂记啊。”
“这个……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她已经二百多斤重了,那……你说怎么办?”孙志君问。
“怎么是我说怎么办?”仇笛烦了,直道着:“咱们丑话说到前头,这个委托没有能完成,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事嘛,是不是,只能把委托金退给您……嗨,您别生气,全额成不,当我们自掏路费了。”
“别别……怎么能这样呢?反正你也不认识我对吧?”对方道。
“对啊,不认识。”仇笛道。
“我也不知道你们是谁对吧?”对方问。
“对啊,我们不见面的。”仇笛道。
“这不就得了,我和我老婆这事拖了几年了啊,正常途径我估计没法解决,特么滴我那小舅子在法院,每回一起诉离婚,除了调解还是调解,根本没机会上法庭……调解还是我小舅子跟我调解,哎呀,那我惹得起么?那,你也看明白了,她就是想拖死我……我大好的青春年华啊,全陪她减肥去了。”孙志君在电话里大倒苦水。
“等等,您说这个什么意思,这种调查都见不得光,我们跟法院可说不上话。”仇笛道。
“您还不明白啊?哎我出这么钱,就是让你们想办法,什么办法都可以啊,找出她的过错来不就成了……你们不专干偷鸡摸狗的事么?这种事难得住你们,再说了,没出轨,你们帮她找一个也行啊……我特么就找点东西恶心恶心她不行啊,她还跟我闹上了……爷们这回铁了心了,还跟我不死不休……”
孙志君一点也不隐晦自己的用意,想挣钱,那你想办法整啊,而且还客气地提醒了,不瞒兄弟你说啊,一定注意安全啊,我找人上门和她商量的,基本都被大拖把揍出来……言而总之,爷们不错钱,就差一张离婚协议。
纵是仇笛神经强悍,见多识广,还是被这两口子雷到了。
机会,这当然是机会,得到二十万的机会。
他脑子里闪过数种方式,眼朝屋里瞥到那几位时,他清楚,现在这个团队完全有能力办到。比如,老油条惯用的方式,找俩囊中羞涩的民工办事;再比如,沿商谍这个灰暗圈子找到已经跨界的人办事,似乎也不难。
不过他马上否定了,没敢再往下想,就像他理解的人精和人渣的区别一样,不是因为人精更聪明什么都会干,而是因为人精懂得畏惧,知道什么不能干。
所以就形成一个无法解开的纠结,正常的方式行不通、不正常的方式……不通行,最起码在仇笛的心里无法通行。
“仇笛开门……”打牌的丁二雷喊了。
喊声把仇笛惊省,他踱步下楼,开门,迟来一步的崔宵天优雅地出现在这个脏乱差的地方,很客气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京城这交通,晚一两小时不算晚。”仇笛道,随手关门,同样客气地道:“应该是我说对不起啊,让你到这个脏乱的地方。”
“不用,我也是这种地方出来的,到这儿会有一种亲切的感觉……我时间不多,晚上有点事要办,在这里就不多呆了。”崔宵天边上楼边道着。
“你开车来的?”仇笛问,得到肯定答复时,顺口说了:“正好,一会儿把我戴到地铁站。”
“没问题。”崔宵天道。
“我倒有点问题,你对我们进展好像没兴趣?或者对我们这个团队也缺乏必要的兴趣?”仇笛道,以他观察,这货根本没当回事。
“你在门外徘徊,他们在屋里打牌,已经说明你们一无所获了,我要直接问你,岂不是让你很难堪?”崔宵天笑着道。
“就凭这个,能判断我们一无所获?”仇笛意外了。
“是啊,否则以他们几位脾性,如果有苗头,应该是在一起商量即将得手的钱,那还有心思打牌,你也不会这个懊丧地站在门外吧?”崔宵天反问道。
有理,非常有理,仇笛对此人的评价又高了一个层次,这思维、这观察,就是比正常人强。怪不得人家变态呢。
“我也猜到了,你给我们带来惊喜了。”仇笛背后笑道。
“何以见得?”崔宵天问。
“因为没有惊喜,你就要和我们几位划等号了,那是你最不愿意看到的。”仇笛道。
“哈哈……绝好的理由。”崔宵天赞了个,推门而入。
那三位牌战正酣,这一次崔宵天也现耿宝磊的长处了,包小三和丁二雷一对夯货,满脸贴着纸条条,耿宝磊脸上一张也没有,那眼花缭乱的插牌甩牌,就行外人都觉得很有美感,想赢他,就凭包小三那智商,可能吗?
“别玩了,他是叠码仔出身,老千跟他是亲戚。”仇笛提醒着,包小三兴味索然地扔了牌,恶狠狠地骂着:“尼马宝蛋,让我赢一把会死啊。”
“当然会,会把你高兴死。”耿宝磊哈哈大笑道。
“哇塞,宝蛋,没看出来啊,改天教教哥,你不知道,我在这个上面已经输了几千万了,心疼死我了。”丁二雷道。
“你有几千万?那我真得被吓死了?”耿宝磊愕然道。包小三眼睛一滞,真吓住了。
“欢乐豆不行啊?”丁二雷眯笑了。气得包小三一把抢了他的牌,收拾着装起来,仇笛却是把耿宝磊拉过一边,座位留给崔宵天,崔宵天先听了他们遭遇,听到郝丽丽有可能是婚姻骗子,他淡淡地评价道,很正常啊,婚姻不就是相互欺骗吗?你骗我天长地久,我骗你海枯石烂,为什么要用海、天、地、石做比喻,因为那玩意不值钱。
听到孙志君和尹雪菲这一对的故事,他又评价了:很正常啊,婚姻同时也是相互伤害,你害得我劳心费神,我当然要伤得你痛不欲生了。爱坚持不了一辈子,可恨绝对能延续一辈子。
可能变态的人心理是和普通人不一样?可人家这说的,并不变态啊?
几位听众听懵了,仇笛追问着:“你呢,马玉娟这一对,有现吗?”
有现就倾尽全力做成一单,不过马玉娟这一对,恰恰是仇笛觉得最不可能的一对,那位说话就哭,形容憔悴的女人,要是真查实了,恐怕那样子得垮了。
怕什么是事实,什么就会成为事实,崔宵天平静地道:“有,马玉娟的丈夫李洋,绝对出轨了!”
“哦,卖糕的,我闻到了钱的味道。”丁二雷乐了。
“呵呵,我还看到了一双****在慢慢叉开,哈哈。”包小三也乐了。
这兴奋直接把崔宵天打断,糗得他脸上好难堪的表情,包小三赶紧说了:“对不起,忘了你不喜欢女人……不过一样的,你找男人不也得花钱?”
崔宵天悖然怒了,手指甩着骂着:“你们这群死变态,再拿别人的隐私开玩笑,信不信马上消失。”
好好好,我们这群变态,不说了。
坐坐坐,说说您老的现。
安慰加保证,好容易让崔宵天消了消气,他掏着口袋,很简单,就一个电子相机,他摁了几处画面。
早晨七时,离开家,马玉娟的丈夫是位长相不算太帅的男子,开的车是辆普通的现代。
上班的地方在六里桥附近,离家21公里,整九时准时到公司,途中去了一趟花店,崔宵天拍下了他捧着一束花的场景。
似乎没有什么惊奇之处,稍稍意外的是崔宵天居然进入了他所在的那家装饰设计公司,和里面的设计员瞎侃了一通,老板就是马玉娟的丈夫李洋,这家小公司是他开的。
再然后,一闪就到了下午下班,车离开后,结束。
好久没等到下文的众人诧异地看着崔宵天,耿宝磊问:“完了?”
“完了。”崔宵天道。
“就凭这个,判断人家出轨?”耿宝磊不信地道。
“你说呢?”崔宵天没理会耿宝磊,直接问仇笛。
好像又在考他,仇笛皱皱眉头道:“好像有这种苗头。”
“你看到什么了?”崔宵天问。
“车很干净,京城这个霾天气放在户外还能保持这么干净,那说明马洋很注重细节以及表像,从他的办公桌上也看得出来,整整齐齐,一丝不苟……上班的时候买了一束玫瑰,那肯定不是给老婆的;下班,这家伙幽会去了?”仇笛道。
“你怎么知道?”耿宝磊问。
“傻X,没看那不是回家的方向啊……在这个时间上,不应该是见客户啊,当然,了不排除这种可能,如果能查到他的手机通讯和消费就好了,那个上面能直观地反映出点东西来。”仇笛笑着,看向了崔宵天,以这位人精的作风,应该是已经做手脚了。
崔宵天慢慢地竖了个拇指,对仇笛赞了个,他笑着道:“出轨与否,大部分时候取决于男人口袋子的殷实程度,所以我查到了他的账户,公司账户,他的名片上就有,与公司账户关联的,有他个人的账户……别问我是怎么查他的个人信用卡消费记录的,不过我有渠道拿到,在他的信用卡账号消费上,在可查到的三个月记录里,他一共在花店消费了二十七次,在饭店消费了三十一次,都音乐厅消费了四次、影城有六次、商场有十九次……饭店可以排除一部分,应酬必须的,不过其他就不好说了,花店、音乐厅、影城、商场,不至于还选这种地方陪客户吧?”
“这应该是制造浪漫氛围的地方。”仇笛笑道,这个马洋的嘴脸,一下子变得比孙志君更可恶。
“可以理解,老婆在养小孩呢,两口子刚一亲热,尼马娃娃不是尿了就是拉粑粑使劲哭闹了,那如在外面勾搭个小妞有意思。”丁二雷笑着道。
“所以,这位十有八九是出轨无疑的,其实你们他老婆委托的时候,我觉得应该已经所有察觉了。”耿宝磊道,他疑惑地看着仇笛问着:“其实她只是想,准确无误地确认一下,好让自己死心算了……代价不小下,被你宰了二十万。”
仇笛徒然间从致富的领头人,掉落到道德水准等同马洋的水平,一下子让他觉得好是兴味索然,那怕这个委托已经无限接近于成功。
接下来就很简单,只要抓拍到幽会,只要不止一次幽会,只要能充分反映出他和某女人的亲密程度就足够了。
“你不会觉得良心上过不去吧?”崔宵天见仇笛表情不自然,他突来一问,仇笛一笑道:“什么逻辑?他出轨,我良心有什么被谴责的?”
“错,我在你的眼里,看到了对那位家庭主妇的同情,其实你给我分配这个人,就是觉得他不可能出轨对吧?家庭刚熬出头,又有了小孩,而且事业正在上升期,没有理由出轨,顶多是那位主妇疑神疑鬼。”崔宵天笑着道,像故意炫耀一样解释着:“其实恰恰相反的是,出轨是一种心理常态,渴望新鲜和刺激,心理上和生理上是相同的,一旦有了适合的机会,会马上爆出来的。”
“那意思是,出轨才正常……我们这些不出轨的,才不正常?”丁二雷明白了。
“你们不一样,你们确实不出轨,你们是……****!别害羞,没关系,这也是一种常态,像仇笛这种洁身自好的,和我这种不喜欢女人,都属于变态。”崔宵天严肃地,把仇笛拉到自己的行列了。
其他人在嗤笑,突然现这个GAY挺有幽默感的,把仇笛幽默得都脸红了,他转着话题问着:“看来,你已经做好计划了。”
“当然,他的车上我已经做了手脚……他现在在……”崔宵天看看手机,寻着一个定位,片刻后他道着:“望园路,离家44公里、离公里23公里……那儿,好像豆腐宴挺出名,我觉得他绝对不是自斟自饮,你们说呢?”
他看着仇笛,似乎看出仇笛的挣扎,不过并没挣扎很久,仇笛挥着手,安排回市区,包小三和丁二雷不去了,太远了,出来又不知道哪儿过夜呢。耿宝磊和仇笛商量着,顺路正好回去,见识一下,这位窥探高手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