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是您要的望远镜。”
坊监捧着一根长一米二左右,口径四点五厘米棍状物说道。
在儒生闹事之后萧铭便吩咐玻璃工坊制造天文望眼镜,衡量了一下当前青州的技术水平,萧铭最终选择了十七世纪中叶出现的开普勒式天文望远镜。
相比较伽利略式望远镜用平凸透镜作为物镜,凹透镜作为目镜的方式,开普勒式望远镜采用了两片双凸透镜分别作为物镜和目镜,这让放大倍数有了明显的提高。
而双凸透镜这种镜片以玻璃坊的工艺水平也完全可以打磨出来,毕竟这种镜片不过是两面向外突出,和现代的放大镜一样。
接过大渝国第一个天文望远镜,萧铭对着天空看了起来。
此时已经是傍晚,一轮弦月挂在天空中,在望远镜中,月亮上面的环形山清晰可见,此时正处于弦月,明暗对比显著。
望着这一轮明月,萧铭陷入了沉思,这次针对儒生的事件在他的刻意操作下取得了胜利,封国新利益阶层面对旧利益阶层的对抗呈现了一边倒的趋势,这对他来说是极大的鼓舞。
但是对他来说封国之外的真正旧利益集团还没有对他起最后的进攻,而是一直处在蛰伏当中。
尤其还有一个庞然大物正在坐诊他的封地,他要为这只庞然大物准备一把利剑,一把随时可以将之斩杀的利剑,而这把利剑就是天文学。
不过现在有了天文望远镜,但是让谁来钻研这门学问却是让他有些头疼。
和现代的封建王朝一样,天文学或者说天象学是帝王之学,在明朝时期民间更是被禁止研究此项学问,君权神授的思想让历代帝王对此事十分忌惮。
在这两年中萧铭不止一次想要建立天文学院,但是最终他还是暂缓了这个计划,因为一旦事情宣扬出去基本上就等于他在造反。
试问一个藩王让手下的人钻研星象学的目的是什么?否定皇帝的君权神授,还是准备另起炉灶?
正基于这个原因,他只能选择隐秘地研究天文学,等到时机成熟再动用这把利剑。
“此事不要声张,明白吗?”
萧铭沉声说道,他之所以这样隐瞒只是不想节外生枝,毕竟朝廷对他来说是个靠山。
谢子云被打又被村民赶走之后,青州又闹腾了月余,儒生大闹府衙的事件才渐渐平息下来,一时间封国各处无人再敢对萧铭的诸般政令大放厥词。
而且紧随其后封国各处的私塾纷纷关闭,以前在私塾中读书的百姓子弟全部涌入了公孰读书。
因为在报纸上刊登的政令十分清楚,读私塾就不能参与封国官员的选拔,只能参加科举,而读公孰即可以参加封国的考试,又能参加朝廷的科举,如此一来,何乐而不为?
最重要的一点是,在公孰读书根本不需要交银子。
“殿下,这就是青州公孰,按照殿下的意思,这青州公孰被分为两个部分,其中六岁到十二岁的小童分在公孰做左侧的建筑中读书,而十三岁到十六岁的人被安置在右侧的公孰建筑中读书,通过公孰的考试决定这些人最终是够能够进入博文学院。”
一边走着,展兴昌一边将青州公孰的情况介绍给萧铭听。
青州公孰的位置距离博文学院相隔只有百米,在公孰中一共七十二间古色古香的学堂,这些学堂青瓦红砖,鳞次栉比地排列着。
每间学堂前面都有黑板和讲台,初步具备了现代教师的特点。
根据展兴昌提供的数据,如今青州城内的百姓数量已经达到了四十五万人,能够进入公孰的小童数目在六千人左右。
公孰内植被茂密,假山池水交相呼应,在学堂的一侧还有一个面积不小的体育场,总体而言,公孰的建造上萧铭很满意。
在建造公孰这段期间,他倒是很少前来,此次趁着封地内群情激愤,他觉得开放公孰的机会到了,这正是他将教育普及化的开端。
毕竟虽说在他的干预下,如今青州的军事工业和欧洲相差不是很大,但是总体而言在人才的储备上他还是落后太多。
“这次招收六千人公孰的压力可能会很大,不过你们府衙可要顶住,另外,在教书育人上本王不怕花银子,记住,给这些教书先生的薪俸一定要高,选拔一定要严格,让这些教书先生能够一心教书,心无旁骛,本王可不想自己公孰中充斥着一群滥竽充数的教书先生,为人师表都做不到的,就不用考虑了。”萧铭的口气十分严肃,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误人子弟的教书先生,所以宁愿给高薪也要请到有水准的教书先生。
展兴昌的脸上带着笑容,在大渝国鲜有藩王能够这么重视教书的,在这些藩王甚至是门阀士族来说,他们只希望百姓们目不识丁,如此一来他们便能够让自己的地位稳固,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变过,但是在这里一切都变了。
现在只是青州公孰便培养了六千人,整个封地加起来一次性就可以培养四五万人,这是一个何等可怕的数字。
“是,殿下,在公孰这件事上下官全力支持殿下,坚定不移。”展兴昌斩钉截铁地说道。
萧铭点点头,继续说道:“还有,在公孰中要也不能太死板,对于能顾提前接受跟高层次教育的学员可以让越级学习,如此一来也能够早些培养出可用之人。”
这次的公孰他没有照搬现代,毕竟在这个时代男子十三岁就可以结婚生子,而十五六岁的士族子弟甚至就能够入仕。
而且,他也没有必要按照现代的素质教育来,这很不符合当前的实际,这些入学的学童只需能够掌握十八世纪的知识体系就足够了。
正因为如此,他们学的东西不会像现代一样驳杂,接受教育的时间也会大大减短,十八九岁之后他们就能够为青州的建设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