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莫念娇双眼一亮,似乎看到了希望……
“如果我交代清楚你就会认他吗?”莫念娇满心欢喜,语气激动而充满了期待。
严楚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莫红瑛慌忙偷偷扯了把莫念娇的衣摆,明显是在提醒她别被喜悦冲昏了头脑。
莫念娇转眸看了莫红瑛一眼,大脑瞬时清醒过来,脸色微微一僵。
“楚斐啊——”
莫红瑛刚一开口,就被严楚斐冷冷看了一眼,自来熟的称谓竟不由自主地改了口,“呃,六……六少爷,那个,当年你跟娇娇可是正常交往的,怀孕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呵呵……”
严楚斐听着莫红瑛不自然的讪笑就倒胃口。
“让你妈闭嘴!”他转眸睥睨着莫念娇,冷冷吐字,连跟莫红瑛对话都不乐意。
“你——”莫红瑛闻言,顿时觉得下不来台,涨红着脸就要恼羞成怒。
“妈,我跟楚斐说话你能别插嘴么!”莫念娇怕严楚斐生气走人,连忙喝止自己的母亲。
“你是猪脑子吗?我在帮你你看不懂?!”莫红瑛更生气了,狠狠瞪着莫念娇,压低声音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哪知莫念娇并不领情,恼火地愤愤低叫,“我不要你帮,我的事自己会解决!”
莫念娇也很着急,一边轻斥母亲,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严楚斐的表情,就怕惹他不高兴。
“你——”莫红瑛气结,一张脸像个燃料盘,怒得五颜六色不停变换。
一旁始终没有言的莫鸣龙见状,轻轻扯了莫红瑛一把,给她一个“别在大庭广众之下闹笑话”的眼神。
莫红瑛正在气头上,见莫鸣龙还敢阻挠自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扬手就把莫鸣龙的手狠狠打开,凶神恶煞地迁怒道:“都是你那个贱——”
“种”字还未出口,严楚斐眼底杀气顿现。
莫念娇见势不对,慌忙大喊,“妈!”
莫红瑛的话被阻断,下意识地转眸看向女儿,同时也看到了严楚斐阴森恐怖的目光正投射在自己脸上……
如果眼神能杀人,莫红瑛相信自己此刻已经血溅当场了。
于是后面那些难听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再也不敢吐出一个字来。
“楚斐你别生气,我妈妈不是故意要骂魏可的,她只是看安安被伤成这样心里太着急了……”见严楚斐脸色冷凝,莫念娇心惊胆颤,忙不迭地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瞅着他低声下气地赔礼道歉。
“对呀对呀,我真的是心疼死了,安安还这么小,魏可怎么就下得去手呢?!”莫红瑛连忙附和,还句句不忘谴责魏可。
严楚斐耐心尽失。
眼前这畸形的“一家人”,真真是让他觉得恶心。
“莫念娇,你想要什么?”严楚斐面无表情地看着莫念娇,直截了当地冷冷问道。
“楚斐你知道的。”莫念娇一瞬不瞬地与严楚斐对视,眼底的痴念和势在必得毫不掩饰。
“不可能!”严楚斐的唇角泛起一抹冷笑,拒绝得格外的干脆果断,“要钱我可以给,你开个价,至于其他的,你就别想了!”
“楚斐,你可以不要我,但是你不能不要安安,这是我最后的底线,如果你同意安安认祖归宗,我就把监控视频全部给你,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就让魏可跟我们娘俩一起死!”莫念娇说着说着又红了眼眶,最后一句像是豁出去了一般,说得咬牙切齿。
“威胁我?”严楚斐挑眉不屑,冷笑更甚,然后点了点头,说:“行!那咱就试试,看看她会不会跟‘你们’一起死!!”
刻意咬重“你们”二字,同时他阴鸷的目光地将莫念娇、莫红瑛以及莫鸣龙三人扫了一遍。
三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不寒而栗。
严楚斐说完,转身就走。
莫念娇见状,连忙往前追了两步,情急之下,她冲着他的背影大声说道:“楚斐!就算帝都你们严家为大,但你别忘了,树、大、招、风!”
最后四个字,她一字一顿,说得别具深意。
严楚斐脚步微微一滞,眼底杀气更浓,但他并未停步,头也不回地进了电梯。
莫念娇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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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可睡得不太安稳,像是陷入了梦魇,一直浑浑噩噩迷迷糊糊。
她睡得一点都不舒服,甚至还特别难受。
她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她死命挣扎,大声呐喊,可不管她怎么努力却就是醒不过来。
突然,她感觉有人在轻轻推她的肩……
“嫂嫂……嫂嫂?”
饱含担忧的声音,仿若从天际飘来,虚无缥缈又模糊不堪。
魏可狠狠蹙着眉,无意识地胡乱摇着头,难受得额头渗汗。
“嫂嫂?嫂嫂你醒醒……”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感觉已近在耳边。
“喝!”
魏可猛地睁开双眼,终于挣脱梦魇,成功醒了过来。
睡出了一身冷汗,她狠狠喘息,半撑起身转眸看向把她唤醒的人。
“小七?你怎么……?”
出现在牀边的人,竟是严甯。
严甯小腹明显凸起,已是五个月的身孕。
她手扶着腰在牀边缓缓坐下,微蹙着眉头担忧地看着满脸冷汗的嫂嫂,说:“哥说你不太舒服,他有事走不开,所以让我过来陪陪你。”
“可是你……”魏可看着严甯的肚子。
严甯刚怀孕的时候医生说她身体太弱,本是建议她放弃这个孩子的,可她舍不得,坚持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所以这两个月,严甯都在家里养胎,霍冬紧张兮兮地伺候着她,甚至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就怕有个什么闪失。
严甯知道魏可的意思,咧嘴一笑,语调轻快地说:“我没事啦,现在已经稳定了,医生让我适当的走动一下,对宝宝好,等生的时候也不会太辛苦。”
“哦。”魏可闻言,这才放下心来。
转眸看向窗外,现竟然已是夜幕降临。
“现在几点了啊?”魏可问,整个人还是蔫蔫的,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
“七点了。”
魏可又看了眼窗外,“你哥……还没回来吗?”
“还没有耶。”严甯轻轻摇头,然后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两个小时前他给我打过电话,说会晚点回来。”
魏可没说话了,看着黑漆漆的窗外,情绪莫名低落起来。
“嫂嫂,我哥说你不太舒服,我让霍冬炒了几个清淡的菜,你起来吃点吧。”严甯一边轻轻说道,一边又扶着腰慢慢站起来。
魏可下意识地轻捂着小腹,想起自己午饭都没吃,难怪肚子里空空落落的。
“好。”她抓了抓头,气若游丝地应了声,掀开被子下牀。
她很饿,可又好像什么都不想吃,但她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能垮,她得对腹中胎儿负责。
魏可进入卫生间洗漱,严甯则挺着肚子慢悠悠地出了卧室,走向等候在楼梯口的霍冬,然后由霍冬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下了楼。
十分钟后,魏可出现在餐厅,餐桌上已经摆好了菜,盛好了饭。
“来,嫂嫂,你尝尝这个鱼,挺鲜的。”
待魏可坐下后,严甯钳了一块清蒸鱼放在魏可面前的小碗里,笑米米的说。
“谢谢。”魏可点头道谢,拿起筷子吃饭。
扒了一口饭,再夹起鱼肉往嘴里放,可鱼肉刚进嘴,她就倏地放了筷子,捂住嘴往客厅的卫生间跑去。
“呕……”
严甯还没从嫂嫂突然离席的疑惑中回过神来,紧接着又听见了呕吐声,更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微微蹙眉,严甯不明所以地与丈夫对视一眼。
向来沉默寡言的霍冬对霍太太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严甯起身,朝着卫生间慢慢走去。
卫生间的门虚掩着,严甯轻轻推开,疑惑不解地看着正双手撑着洗漱台不停喘气的魏可,“嫂嫂你怎么了?”
魏可脸色泛白,一边胡乱地摇了摇头,一边轻拍着自己的胸口,顺气加缓解恶心感。
待不那么难受之后,她打开水头,鞠了一捧水漱了漱口。
转眸迎上严甯疑惑的目光,魏可有些纠结地瞅了眼侯在客厅里的霍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严甯微微一怔,很快反应过来,轻轻笑道:“嫂嫂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没关系的。”
“鱼好腥啊。”魏可皱着眉小声嘟囔,尽量不让客厅里的霍冬听到。
她觉得男人都比较马虎,所以那清蒸鱼肯定是霍冬没洗干净才会那么腥的。
“腥吗?”严甯眨了眨眼,表情有些困惑。
“嗯!”魏可用力点头,表示自己真的没有说谎。
“可是……”严甯像是在回想一般默了默,然后说:“我怎么觉得不腥啊。”
嗯,她刚刚也吃了,很好吃啊,没觉得有鱼腥味啊。
魏可,“……”
得!
如果小七都不觉得腥的话,那肯定就是她怀孕的缘故了……
她居然忘了这一茬!
深深吁了口气,魏可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略勉强的微笑,说:“那可能是我感冒了吧。”
严甯想感冒就会食欲不振甚至还想吐吗?她也感冒过,怎么从来没有嫂嫂这种症状啊?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个体差异?
严甯一边想着,一边瞟了眼魏可的肚子。
“没关系,那就不吃鱼,吃点其他的。”严甯压下心里的疑惑,噙着甜甜的笑看着嫂嫂,然后对等候在几米开外的丈夫喊道:“霍冬,把鱼撤了。”
霍冬,“好。”
然后魏可吃了点青菜,扒了一碗饭,把肚子填饱了事。
饭后,严甯和霍冬一起收拾厨房。
魏可羡慕妒忌恨地看了会儿恩爱有加的小两口,然后就情绪低落地拿着电话去了阳台。
想当初小七那么恨霍冬,差点没把霍冬折磨死,现在他俩终于重修旧好苦尽甘来,真好!
看看别人那么幸福,再想想自己正在承受的苦楚,魏可的心,酸涩难当。
得等到什么时候,她和严楚斐才能这样恩爱幸福呢?
可能……
遥遥无期了吧……
若只是两个人的感情出现了什么问题,那都还单纯得多,可她和严楚斐之间,还横着一个安安……
站在阳台上,魏可望着漆黑的夜空,情绪愈低落。
听说怀孕会让人变得多愁善感,她想自己最近这么脆弱和玻璃心也一定是因为妊娠反应在作祟。
身子难受,心情又怎么可能会好?
垂眸看着手机,她又开始想,他去哪儿了?为什么天都黑了还不回来?
挣扎了许久,她终究是没忍住,拨了他的电话。
然而手机里响起的却是礼貌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心,咯噔一跳,紧接着沉入谷底。
人的大脑很奇怪,越是不能胡思乱想的时候,越是忍不住胡乱猜忌……
一连拨了三遍,结果都是一样的。
死死攥紧手机,魏可微微红着双眼,望着夜空深深吸了口气,将心里的难过和怨怼生生压下去。
她是骄傲自信的魏可,没了谁她都能照样活着,所以她不能把自己变成怨妇,不能!
打不通严楚斐的电话,魏可转而拨了董子妍的号码。
有些话,她要问她!
然而,董子妍的电话也是关机。
魏可突然想起下午严楚斐问她怎么和安安在一起时她说是子妍约了她吃饭……
严楚斐那么聪明,她能现的端倪,他肯定也是觉察到了的。
难道……
严楚斐回来的时候,已是晚上十点。
在听到熟悉的汽车声音时,魏可的心跳倏地快了一拍,莫名紧张。
她依旧平静地看着电视,双手却在不自觉中紧紧绞在了一起。
很快,严楚斐开门进屋。
“哥,你回来啦!”严甯缓缓起身,笑米米地看着难得神情疲惫的哥哥。
“嗯。”严楚斐的目光投向坐在沙里一动不动的严太太,漫不经心地应了妹妹一声。
“吃饭了吗?给你留——”
“吃了!”
不等妹妹说完,严楚斐就抢断道。
他一边解开扣子脱掉外套,一边朝着魏可的身边走去。
严甯,“哦。”
见大舅子终于回来了,霍冬也跟着起身,说:“那我跟甯甯回去了,她需要早点休息。”
“嗯。”严楚斐在魏可身边坐下,仰着头像是很累一般靠在沙上,抬手捏了捏眉心,淡淡出一声鼻音。
时间已经很晚,霍冬没有再逗留,当下就牵着严甯离开了。
上了车,严甯微微侧着身子看着开车的丈夫,“霍冬。”
“嗯?”
“你说嫂嫂是不是怀孕了啊?”
闻不得鱼腥还干呕,可不就是怀孕的症状么。
虽然她怀孕初期并没怎么孕吐,但医生说她是个例外,其实大部分孕妇都会有孕吐的反应。
霍冬一边开车,一边忙里偷闲地看了霍太太一眼,哭笑不得,“霍太太,你不觉得你问错人了吗?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你哥!”
拜托!
除了她,其他女人他一概没有兴趣去注意好吗!
他又不是魏可的什么人,他哪知道她是不是怀孕了,这种问题明明该问那个能让她怀孕的男人好么!
一听他那语气,严甯就知道他误解了,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佯怒轻斥,“我哪有问你?我只是在跟你讨论而已。”
动不动就想歪,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霍冬轻轻撇了撇嘴表示没兴趣,直接摇头,“不知道!”
严甯瞪了不解风情的霍先生一眼,然后头一转,看向窗外。
“我觉得她的反应蛮像的……”
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夜景,严甯微微嘟着嘴,自言自语地小声咕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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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甯和霍冬离开之后,严楚斐还是保持着仰头靠在沙上闭眸小憩的姿势。
魏可默默地看了他半晌,然后轻轻起身。
可她刚一动,手就被一只大手抓住了。
“去哪儿?”
低沉沙哑的声音,透着一丝明显的疲倦,轻轻响在空气中。
同时他缓缓睁开眼,深深看着她。
“给你倒杯水。”她答。
他扯了扯嘴角,溢出一抹无奈又*溺的笑,将她微微用力一扯,她便整个人跌坐在他怀里。
“不用,我不渴。”他抱着她,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温柔低喃。
魏可偏着头,看着肩上男人的脸,心里苦涩蔓延。
他不松不紧地抱着她,她一动不动地由他抱着,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动,似是都舍不得打破这一刻的温馨和安宁……
这样静静相拥的日子,往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有……
“你——”
“你——”
沉默了两分钟,两人突然同时开口,然后又同时噤声,都把说话权让给对方。
“你先说!”严楚斐抬起头来看着严太太,一脸女士优先的绅士模样。
魏可讪讪摇头,“没事儿,我没什么说的,还是你……”
“你先说!”他阻断她,坚持道,锐利的目光直直射进他的眼底,不给她逃避的机会。
你去哪儿了?
“你手机没电了吗?”
她心里想的和嘴里说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问题。
其实她想问他下午去了哪里的,但话到嘴边,她却没有勇气问出来。
“嗯。”严楚斐将脸埋在严太太的颈窝里蹭了蹭,近乎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淡淡体香,深深着迷。
有一点点痒,她缩了缩脖子,几不可闻地咕哝一声,“难怪打不通……”
“给我打电话了?”他听到了,抬眸看她。
“嗯,八点左右的时候。”她轻轻点头,大方承认。
他没说话,大手扣住她的后脑轻轻揉了揉,像是安抚,又像是抱歉。
默了默,魏可目光锐利地盯着他的眼睛,欲言又止,“你……”
“嗯?”他目光柔和,与她对视,用眼神示意她有话直说。
“见过子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