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间临时利用魔法创造出来的石质建筑并不算宽敞,但十多米的高度,再分成上下两层后,足够让所有人都进到里面休息,包括那些战马。
马车和辎重自然就放在外边。呼呼的风声在外边响起,只要听着,就知道外边现在有多寒冷。现在有了这座魔法创造的石制大房子出来,众人待在里边,虽然不敢说温暖如春,却也暖和许多,至少不用和寒风较劲。
骑兵们取出些辎重,先喂自己的战马草料,然后再吃着冰凉的干粮,交礼仪官们也随便吃了些东西,而后互相交谈起来。虽然人人都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可人毕竟多了,就显得有些吵。
人多,马多,有的战马开始排泄粪便,大石房中的味道开始变得浓郁古怪起来,建筑上方虽然开有数个通气口,但依然没有办法第一时间把内部的异味排出。
不过贝塔自有办法,他在周围周围启用了一个小小的魔法结界,将异味隔绝在外。
结界不大,但里面坐进几个人聊聊天还是没有问题的。雪莉,索菲娅,洁西卡自然是在的,而法休很是机灵,涎着脸,也挤了进来,弄得贝塔不得不将结界扩大了些。
“看来以后出征在外,必须得带上魔法师才行了。”法休看了一眼雪莉,又迅速将视线移开,这幅有贼心没贼胆的模样,倒是让人心中觉得好笑。
贝塔却是摇摇头:“有点困难。化泥为石,为石为泥不算什么强力魔法,但要想做到雪莉这种程度,没有足够的实力不行。而且最重要的是,一般情况下,大师级的魔法师,不会随便跟着军队到外边巡逻过夜。”
法休想想也是,魔法师们个个眼高于顶,实力差的愿意跟着军队走,但建不了这样的临时驻扎地出来,而实力强的,都有自己的产业或者人脉网,根本不需要出卖自己的劳力,就能获得极多的资源。
雪莉有些倦意,一下子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来,就算她是神性生物,也有些受不了。
她将脑袋枕在贝塔的肩膀上,晕晕沉沉地睡着。不多会,苏珊带着一个中年男人过来。
这男人穿着黑色长袍,头花白。他的年龄很微妙,说中年人也可以,说是老年人也差不离,就是那种很难以言明的感觉。
苏珊在结界外挥了挥手,贝塔请他们两人进来。
这男人不愧是礼仪官,一进来就弯腰行了个礼,很标准的那种,同时说道:“阁下,刚才你的女伴让我们见识到了堪比神迹的一幕,所以我有些想法。”
“请说。”
“既然我们可以拥有这种随地驻扎的能力,或许我们不必经过乌达布里国,可以从它的边境绕过去,直接到达霜星国。”
乌达布里国和霍莱汶是敌地国,虽然有不斩使节的潜规则,但这事不是绝对的。现在已经消失了一支使节团,再消失一支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如果能绕过乌达布里,直接到达霜星国,倒是不错的选择。
贝塔想了会,说道:”只是我不知道如何从乌达布里的边境,到达霜星国。”
“这个阁下放心,我知道。”这礼仪官笑眯眯地说道,一幅表功的模样。
若是凯尔在这里,听到这样的话,肯定会高兴不已。但贝塔却不会,他十分清楚,很多时候人心隔肚皮,对方在想什么,是好是坏,你根本不知道。
对于这礼仪官的话,贝塔只信了一半,而另一半,则是因为他必须得为整个使节团,所有人的生命负责,所带来的怀疑。
“这么说,你有地图?”
“地图没有,但全记在我这里。”礼仪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一听这话,贝塔更加觉得不靠谱了。他很清楚,大多数时候,人最不靠谱的就是记忆。所以才会有烂笔头,胜过好记性的说法。
贝塔在游戏中,只有前几年参与过佣兵活动,后面几年,都是在领地主度过。因此他并不了解,乌布达里与霜星国的边境线应该怎么绕。
况且游戏中的地图并不是很精确,就算看个大概,在细节上不清楚的话,很多地方根本就是死路,或者绝路。
“请坐吧。”贝塔好奇地看着对方:“你是礼仪官,以前也走过边境线那种地方?”
这礼仪官谄笑道:“我在三十岁之前,曾是游商。”
“游走在边境线上的游商?”贝塔微微一笑:“是走私商吧。”
若是走私商人,记得连线路线图,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这礼仪官也不觉得尴尬,他笑道:“瞒不了阁下,确实,我以前曾是走私商,赚了些钱后,找人学了文字和礼仪,再花了些钱成了礼仪官。”
这并不是什么好的人生经历,礼仪官把这话说出来,本意就是为了取信贝塔。
贝塔手掌轻轻在自己的膝盖上拍了两下,然后才说道:“那么,提供了路线的你,想得到什么?”
“不用,我就是想为使节团做些事情。”礼仪官笑得很是高洁。
贝塔继续说道:“你做了几十年的商人,就算现在是礼仪官,你的本质依然是商人,你来告诉我路线,必有所求。”
这礼仪官沉默了一会,然后缓缓说道:“确实,如果这次使节团的任务能成功,回去后,我希望阁下能教导我的儿子魔法。”
贝塔摇摇头:“这代价太高。”
开玩笑呢!精英级别的魔法师,要教导一个学生,收费每个月至少都是二十金币起,像他这种大师级的施法者,教导学生怎么也得五十金币每月啊,而且学习魔法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能请得起他做老师的,不是真正的大贵族,便是王室。
其实钱不是问题,问题在于,贝塔现在没有多少时间分心再去教导其它学生了。
礼仪官想了想,说道:“那我能不能请雪莉教导我的儿子学习这种创建房子的魔法?”
贝塔还是摇摇头。
礼仪官咬咬牙,说道:“那算了,我依然会将路线图画出来给阁下。”
“不是不愿意教,而是他未必能学,就算学了,也做不到这种程度。”贝塔缓缓地说道:“人和人之间,差距是很多的。”
这礼仪官还想说些什么,贝塔却突然站了起来,摆摆手让众人都安静,而后闭上眼睛。
贞德此时依然还在空中盘旋着,从它的视线看下去,能看到一队长长的队伍,正向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缓缓行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