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凡这时候恰巧完成最后扫尾工作,臂助张秋莹彻底消融了最后那片记忆黑洞。
长舒了口气,直了下腰身,此时张秋莹却仍旧未醒的样子。
“夏医生,情况如何?”孙香秀是个急性子,抢先开口追问。张家老两口同样一脸紧张,生怕听到什么坏消息。
“呦!这么不凑巧,我这刚来,想偷学两手推拿按摩治疗精神病的先进治疗手段,这位小神医,你就治疗完毕啦?”范大庆说着亮起手腕看表,精致的百丽达表链直晃人眼,“好吧!既然治疗结束,正好,明早我还有个大手术,时间比较急,我这就走了!”
范大庆这是仍在为张家老两口的不够热情耿耿于怀,拿捏上了!
夏凡瞥了眼这位自我感觉良好人士,不觉有点好笑,却没理会,正要跟孙香秀三人说说张秋莹的情况。
那谢村长却聒噪开来:“唉!张家嫂子,要早知道,你们已经请了位小神医来治病,我也不费这心思,特意请我大侄从省城下来,白跑这一趟了。那啥,大庆,知道你事儿忙,你先回去吧!”
“我知道了,姑父!”
“别忙走——”张母急了。范大庆名声在外,那是多少患者家属想请都请不到的大名医,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岂能错失掉。
当下也顾不上夏凡面子好不好看的事了,急忙拉住了范大庆,说话就要跪下:“范教授,无论如何先替我女儿检查下,我求你了!”
范大庆躲开了张母的跪拜,很不客气道:“大妈,您别这样。不是我不想看,您也知道,咱们华夏医道文明源远流长,这位小神医,观其刚才治病手法,像是比较特殊的什么神功,一看人家就是有道法修为在身。听闻道门中人做事有诸多禁忌,我是怕胡乱插手犯了别人忌讳。对啦,这位小神医,应该有说过他修道之类的事情吧?”
夏凡愣怔了下,笑笑道:“这个却没提及,不过区区在下,到还真是出身终南玄医道门,也算是你说的那什么什么吧!”
谢村长这时在旁帮腔道:“哎呀!幸亏我侄儿知道得多!没错,自古道门规矩多,忌讳多,千万轻忽不得。张家大嫂,要不咱就等下次机会。范大庆教授是我表侄,你放心,即便这次真的……咳咳,瞧我这张臭嘴,反正不用担心,乡里乡亲的,咱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你张家人一句话的事,我表侄随叫随到。”
老奸巨猾的谢村长,这是想要趁机拿捏住张家老两口子,先把被抓的侄子等人那事摆平再说。
其实在带表侄范大庆来之前,他就听范大庆透过底,说是像这类因受精神刺激过度,从而导致精神失常的病人,想要彻底治好,必须送去专业的正规大医院接受长期治疗,治疗周期,视病人状况,至少也在半年左右,绝无可能随便来瞧一回就有什么效果。
张家老两口子哪儿有钱送女儿去大医院,而他更没打算花这种冤枉钱。
叫表侄来,纯粹空立人情,丢空头支票来了!
张母却被这两人一唱一和说得越心慌起来,凄然转头,冲着夏凡就要跪拜:“小夏医生……”
夏凡搀住了张母,道:“我没啥忌讳,大妈你别慌张,就让范教授替老师做下检查吧。”
“谢谢!”张母激动莫名,又去跪拜范大庆,“范教授……”tqR1
“好吧!不过我来的匆忙,这次就先给你女儿检查一下,然后看情况,万一需要住院治疗的话,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会给你们联络国内医疗条件最好的医院,争取让孩子早日康复。”
说完,拍拍手边一直拎着的皮包,示威般地冲夏凡抬起下巴颌。
张父这时走到夏凡身边,歉意地笑笑,想解释两句。
夏凡笑道:“大伯,没关系,让范教授仔细检查下,对张老师肯定有好处。”说完很真诚地向范大庆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夏凡真的没有感觉丢脸掉面子什么的,很自然地在向范大庆出邀请。
毕竟这是在给张秋莹老师治病,要借这种机会跟人斗气,那还是个人吗?
更何况,莫名其妙的跟这不相干人斗气,更加犯不着。
范大庆走到张秋莹跟前,先把脉再听诊,检查过病人基本生理机能,觉病人体征上并无大碍。
来之前便从姑父口中得知,此女病原因。
其实通常情况下,这类因受刺激而精神失常的病人,治疗起来情况不一而足,最重要便是要有个适合的疗养环境。
真想要有什么一劳永逸,药到病除的根治疗法,那纯属异想天开。
张秋莹此刻的状况,气息平缓,心率正常,面相上也并无通常精神类疾患者都会无意识表露出的愁结狰狞扭曲,看起来并无大碍。
以他经验判断,这女子倒是并不算难治那类。
开点安定之类药物,让病人有个安逸舒适环境,相信很快就能好转。
唯一不妥,想要根治的话,稍微有点麻烦,俗话说心病还要心药医。心病容易查清,只是这心药,就难办了。
不过心想姑父费了这么大周折将自己叫来,为此女看病是其次,主要任务,还是要替姑父化解灾祸。
范大庆暗想,若直接说病人无碍,自己来此所要表达的诚意,替姑父化解灾祸的初衷,怕是效果要大打折扣。
而且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方才见夏凡用‘神功’在给张秋莹诊疗,或许做医生的职业习惯使然,他心中就很不爽,感觉夏凡小小年纪就敢招摇撞骗,用什么‘神功’治病,太侮辱医生职业。
还有刚才,孙香秀对夏凡的推崇备至,也是让范大庆心里扎刺。
“不行,不给这小子一点教训,以后还不知道要蒙骗多少无知之人。”
心念一转,范大庆决定用点小手段。
“病人情况有点儿复杂。”范大庆故作沉吟,面无表情地对张母说道,“最近都有给病人吃过什么药物?”
张母顿时无比紧张:“没吃过药。范教授,我女儿很严重吗?”
范大庆摆摆手,道:“大妈你别慌张,我说情况有点儿复杂,意思不是病情很严重。你女儿的状况,最怕就是再受外界刺激,比如说一些很容易让她回想起往事的物品呀,某几个特定的人的名字呀,甚至是某几句曾经刺激过她的话……这些能刺激她回忆过往的事,都要尽可能避免再让病人接触到。”
张母脸色苦:“说她小时候的一些难忘经历,会不会很刺激她?”
“什么?”
张母当即将夏凡之前治病的过程简要叙说了下。
“乱弹琴!”范大庆原本还在想方设法找理由,给夏凡头上扣大帽子,离间家属。不想张母转眼给提供这么多素材出来。
范大庆一声大喝,张母扑通坐地,大受刺激。
恰在此刻,原本一直沉睡不醒的张秋莹,突然出凄厉尖叫,疯狂挣扎,猛烈伸手撕扯身上衣物。看那情形,如疯似颠,似乎有个隐形人在侵犯她。
噗——
张秋莹忽然张口,喷了口黑色淤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