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笑你倒是按呐。”佑希恼羞成怒,要不是整个被压着都想翻身捂她嘴:“不准让小奶狗知道。”
江伽正要说好,房门就突然被打开了,陆见希边往里边走边说道:“我还是想不明——”
却在看到两人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陆见希只看到他弟弟穿着睡衣趴自己床上,然后江伽坐他腰上一只手支着旁边半压在他身上。说好的按摩他以为也就揉个肩膀敲敲背而已,毕竟她又不是受过训的专业技师。
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是这种状况。
当然陆见希的个性不是听风就是雨的类型,他非常稳重,即便眼见的东西也不是轻易的下定论。
可这时他的身体却不受自律神经控制的抢先一步动了,甚至不给大脑分析出答案的时间。
佑希只觉的他身上一轻,侧抬头一看,就见老大掐着死丫头咯吱窝把她整个从自己身上架了起来,然后一手横过大腿一手按着她的背竖着抱在自己怀里,就跟抱婴儿一样的姿势。
只不过这婴儿有点大,即便以老大的体格,这样看起来也极为滑稽。
死丫头自己也是一脸懵,佑希就这么茫然的看着老大:“你干嘛?”
“你们这是在按摩?”陆见希脸黑道。
“那不然呢?”佑希睁大眼睛,然后不耐烦道:“别神神叨叨的,快把死丫头还给我,还没开始呢。”
江伽也道:“你是不是又有什么没想明白?不过改天再说吧,我发现每次跟你说起这个都是趟体力活,放我下来,好不容易这家伙愿意当冤大头,别妨碍我捞外快。”
陆见希一噎,这两个家伙知不知道那场景有多让人不淡定?
不过才在走廊因为这种事被架起来过,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在她面前说什么保持距离注意分寸之类的话。
便轻轻的把江伽放下来,然后对着佑希掰响自己的手指:“说起来我最近也学会了一套,要不要哥哥给你按按?”
佑希连忙从床中间窜到另外一头,敏捷得跟逃命兔子一样,他牵着被子的一角遮在自己胸前,警惕的看着老大——
“我没惹你吧?干嘛突然跟我过不去?”
“哥哥想关心一下弟弟要什么理由?”
眼见佑希被老大这摸不着头尾的动机吓得疑神疑鬼,陷入了什么时候得罪过他的苦思,江伽却不干了。
她是真的有事得麻烦一趟佑希呢,怎么会容忍这脑子打结的别扭家伙捣乱?
一把推开见希:“边儿去,大晚上的不睡觉杵被人房间逞什么威风?”
又对佑希伸手唤鸡仔一样召唤道:“来来来,交易继续。”
陆见希差点没被气出一口血来,一不做二不休,森森道:“你回房间去,佑希答应你的好处我同样能给你,不然你想想刚刚让我替你隐瞒的事,还没有付报酬吧?”
这话直接让两个人都炸了——
“老大你诚心今天不让我好过对吧?”
“有点契约精神成不?答应的事还能拿出来做要挟的?”
可不管两人怎么炸,陆见希就是一个稳如磐石,刚刚在走廊的时候被逼得摇摇欲坠恨不得钻墙缝的怂样,这会儿倒是把平时那套说一不二玩了个十成十。
最后佑希被他拍扁在床上,江伽被他塞回了自己房间,为了杜绝这两个深夜私自交易,他甚至无视人权的把佑希的房间从外面锁了。
江伽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固执得这么油盐不进,这下是彻底明白几兄弟外加顾则北为什么都怕他了,这叫一个讨厌。
第二天早餐在餐桌上都没给他好脸,因为昨晚气得够呛也没睡好,很早就醒了。
江伽也就干脆进了厨房亲自动手做早餐,等到早餐时间的时候也就对陆见希各种苛刻,连来蹭早饭的顾则北都多得了两块培根,陆见希盘子里就只有两颗荷包蛋。
顾则北受宠若惊,江伽坐下来后,他脸有些红道:“原,原来你这么热情啊,我还以为你不怎么欢迎我来吃饭呢。”
江伽顿时倒胃口,抬头一看陆见希——
好吧,跟这家伙一比,连顾则北都异常顺眼起来。
早餐过后该工作的工作,该上学的上学,被关了一晚的佑希出了大门就又黏上来了。
可怜巴巴道:“我想了一晚上,还是没想起最近什么时候的罪过老大,肯定是替你受过了,不过哥大度,也不怪你。只不过这个家没法待了,咱们今晚别回来了怎么样?”
江伽被他硬刺刺的头发扎得脖子疼,抓着他的头往外推:“消极避让不是我的作风,要不今晚我们里应外合做掉你大哥怎么样?”
“不不不,你别乱来。”佑希骇然的看着她,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你以为我没打过这念头吗?关键是做不掉啊。”
“你别看老大在我们几个中看起来最斯文,实际上把我们仨,加上则北绑一块都打不过他。”
“嚯?”江伽颇为质疑,其他几个暂且不说,但佑希这个暴脾气可是不缺少打架经验的,力气和反应力江伽都是试过的,陆见希看着体格也不比他大多少,连武力上也这么有威慑力吗?
佑希见她这样就知道在想什么:“你还别不信,他上学的时候也不是只有念书厉害,马术我就不说了,我觉得家里那几匹马才是他亲弟弟。那家伙出国之前还拿了全省散打比赛的冠军,青少年组的。”
“嗯?这样啊?”江伽若有所思:“我就说他肌肉线条看着就有种瞬间爆发力,不像普通健身能练出来的呢。”
佑希忙点头,随即察觉不对劲了:“等等,这个夏天老大在家里的游泳池里游过泳吗?你怎么知道他肌肉线条什么样的?他可是大夏天都穿得很严实的。”
江伽颇有些尴尬,不管不顾的一把将佑希的脑袋勾胳膊肘里:“本来只是说说而已,你这么一说我更想把他干翻在地上了。”
两人打打闹闹的上了车,后一步出来的陆见希看着他们眼神里的意味却有些复杂。
双胞胎他们是一开始最早接近她又最先接纳她的,他们关系一向很好,后来白家小子来了,成天对姐姐黏黏糊糊的,佑希不知道为什么跟人家产生了竞争意识。
顺理成章的和她的相处方式也变得黏糊起来,这转变自然而然,先前他也没什么觉得不对。
兄弟姐妹之间感情好亲热这是好事,可昨天那让他思维没来及反应的视觉冲击,不,或者更早,在办公室佑希让他把人递过去他不肯的时候。
陆见希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变得不可理喻,昨晚回房间他不是什么都没想,但当他试图梳理一切的时候,某种危险的信号却阻碍了他。
上车后陆见希在想要不要让戴雅帮他预约一下心理医生,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江伽的生日过后其实离期末也已经不远了,她在这期间偷偷办好了护照和签证,还好时间来的及,不然她还真得去陆见希面前认怂求帮忙去。
跟阿喻谈到寒假怎么安排的时候,这家伙还在用那套常规说辞糊弄她,江伽也不点破,跟他一块儿装,还列了个购物单让他给自己从那边带东西。
肖贝来找她玩的时候,江伽才想到这家伙也是有弟弟的,虽然上次跟她咨询的时候,她给的建议暴力直接,麻利得不像她这个人。
当时江伽觉得有点过了,可事实证明貌似人家有弟弟的就是经验比她丰富,她要早揍了阿喻一顿,估计他再想糊弄她也会掂量掂量了。
江伽便抓住肖贝道:“我问你啊,要是你弟弟瞒着你去拿某样东西,但这可能有一定风险的,你又拦不住,该怎么办?”
当然这么比喻其实也不尽然,毕竟那边的真实状况她也完全没头绪,所以就算已经在开始行动了,却无法确认自己做的是不是对的。
肖贝有些奇怪的看着她:“你明明一副打定主意谁劝都不会听的样子,为什么要问我的意见?”
江伽讪讪的,这傻妞之前还迟钝得要命,这会儿倒是敏锐。她确实需要的不是意见,反正不管怎么说都必须得去看着弟弟。
可能就是谁都没办法一吐为快的时候,在或许能够感同身受的人面前稍微释放一下压力而已。
肖贝笑了笑:“不过也可以告诉你我会怎么做。”
然后脸上的笑一收:“先帮他把东西拿到,然后再把人吊起来打。”
“好好好!”江伽一掌糊了她满脸:“我算知道为什么我们是朋友了,光这个话题的统一性就够咱交流一辈子了。”
“诶你之前不还心疼来着?”
“嗯,打完以后会搂怀里好好疼的。”
索性白言喻来去都很低调,他来的时候悄无声息,回去也没有大费周章,这倒方便了江伽。
要是这家伙有家里的直升机来去的话,她还真不好尾随,知道他走航班那就轻松多了。
江伽在他的宿舍可以出入自由,他的手机电脑等等所有设备的密码都对她公开的,甚至还给录入了她的指纹。
江伽轻易的就知道了这家伙的航班,其实人白言喻也没想着瞒这个,毕竟他做出的样子可是寻常的寒假回家而已。
他还想着他姐当天送他呢,结果被拒绝了,说是有事,至于有什么事连送亲弟弟都要让一边,这让白言喻上飞机之后心情极度恶劣。
在头等舱的他却不知道自己姐姐就在后面的经济舱里和他一起离开了地面。
江伽两边相瞒也是拼,之前办护照的时候一直瞒着,临到走之前才给她妈打了个电话要和弟弟去英国,让她不要担心。
江妈当时就气得够呛,反正江伽知道,她弟弟会怎么样一时半会还不知道,她回来的时候,等着她的绝不会是好果子。
经过十来个小时的飞行后,飞机终于在希思罗机场降落,江伽除了一个装随身物品的小包以外什么都没带,机动性特别高。
哪怕走的不是同一个通道让她费了阵功夫,最终还是让她找到了弟弟。
江伽没急着叫住他,这些家伙的尿性她清楚,即便来到英国,在他彻底能施展开手脚的地盘,想边缘化她也容易。
随便给她安排一酒店,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还真不容易抓住他的行踪。
还是得见到她亲妈,虽然江伽对她感官复杂,可以的话她希望这辈子都两不相见,但这个时候或许她那边还真是一条方便的捷径。
总之先跟着他去他家再说,就算又是跟陆家一样老远就属于私人领域,但只要把范围缩小到那个地步,那就叫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了。
江伽看到她弟被他常使唤的几人簇拥着,直接从通道出来就已经有几辆车等在外面了。
这阵势比她想的要大,也更棘手,这么多人来接肯定有硬点子在里面。
江伽没有继续往那边看,而是转身背对他们和十几米开外的一群人站在一起,然后利用金属的反光观察动向。
不是镜子也看不怎么清明,只知道他们说了会儿话,然后一行人分别上了车。
江伽忙拦了一辆出租车,索性他们一开始的路线都大径相同,只要没到市区扩散开也不至于引起怀疑。
江伽英语成绩虽然不错,不过并没有什么语言环境,学的基本是哑巴英语,不过她胆子大,也敢说,和司机沟通还算顺畅。
她告诉司机自己来过这边,留下来非常美好的回忆,很想回到当时住的地方去看看。但对这边的地址并不熟悉,但依稀记得怎么去的,让司机听她的指挥便好。
司机信以为真,这让江伽松了口气,她要是直接让人跟踪,不说人家能不能同意或者会不会报警把她扔入境管理那边去。
哪怕人家真看在钱的份上肯干,江伽还担心太过刻意的痕迹引起前面的警惕呢。
不过出了市区过后,即便江伽再小心,她的车也变得显眼起来,可不知道为什么,前面却始终没有停车。
江伽倒是想抱着一番侥幸,不过更大的可能是他们不想在人多的地方引起骚动,估计正好到了安静的地方在收拾人呢。
这种说法是老齐告诉她的,他说过,虽然他们是白道,但要是有些宵小觉得伸了爪子出来可以全身而退那就大错特错了。
果然到了某个地方,载着阿喻那辆车没有停顿的接着往目的地行事,其中两辆也专注着本职护送阿喻那辆直接离开了。
剩下的两辆却脱离了队伍逼停了江伽的车。
对着司机大叔一脸看危险分子的懵逼,江伽讪笑两声下了车。
她运气不错,留下来的人中就有之前跟阿喻回国的其中一个,估计也是意识到后面的车从机场跟出来的,有可能是从国内先着的手。
不然江伽还得费力气跟人解释身份呢,她身上这三脚猫,在同龄人中耀武扬威没问题,应付几个脚软的成年人,耍点阴招用点工具也不会吃亏,但对上真正训练有素且体格健壮的老手,那就是举手投降的命了。
外面几人见这边开了车门同时也从车上下来,认识江伽那个看到车上下来的人就心下不好了。
“大小姐?”他惊到,随即连忙挥了挥手示意下面的人收回架势,生怕有人手快掏出枪吓着人。
他大感晦气,少爷虽然没有明说,但一直以来某些动作都是瞒着这位的,他也知道少爷绝不想让大小姐掺和进这事。
可大小姐的脾气吧,他一路看来,那也是在和平环境下能长成她这样的也算奇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