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县长,不是我不想帮忙,您也知D县里、市里的公安局全都出动了,但他们报警太晚了,都已经一个星期才报警,人家骗子都能从天南跑到海北,只怕早就已经出省了,咱到哪里能抓得到?”
曹新民也确实无奈,他本来并不想管这种企业诈骗的事情,可是企业被骗了三百万的大数目,如果县里不解决,一定会影响其他投资商对县里的信任!
而招商引资的困难就会加大许多,最终就会波及到整个工业园区的建设。
再说,朱家这次被骗,也的确是县里把关审核中有些问题,毕竟李余和年顺是县里招商办接待,介绍着去工业园区的,这件事,县里多多少少有些责任。
更何况,如果厂子建到一半就烂尾的话,在本就空旷的工业园区里,那可是十分显眼的,影响也不好,其他投资者来了,恐怕也会怀疑县里的政策是否完善。
“曹书记,我知道您有大能耐,您可得帮帮我们可怜的母子俩,就算被骗走的钱一时找不回来,可现在那厂子还在工业园区放着呢,都已经投钱建了一半,总不能也放在那里,不管不顾吧?您看……哪怕县里帮帮忙,再给找个投资商把厂房使用起来,我们也能赚点钱维系生活!”
翁红霞说的倒是可怜,可只要不是傻子,谁会相信她说的话?
她们家在县里、市里的固定资产根本没受到任何影响,被骗走的只是三百万现金,若是她们家都没办法维系生活,那普通老百姓就只能饿死了。
“这个……”
曹新民眉心拧动成川字型,这种经济诈骗的案件,只能等公安机关破案,才能把被骗的资金收回一部分,可现在抓不到骗子,难道还要县里掏钱给他们?
县里还在扩建工业园区,哪还有钱用在别处?
更何况这件事虽然县里有些责任,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朱神佑太过大意了。
曹新民低着头沉吟许久,终究还是拿起来电话,拨出号码等了片刻,当另一面传来说话声音的时候,满是忧愁之色的脸颊,立刻笑容满面:“喂,老黄啊,是我,新民……”
“新民,哎呀?你今天这么有空?还想着给我打电话?咱俩都多久没打过电话,没见过面了?我还以为你都快把我这个亲家给忘记了呢!!”
电话那一头传出男子声音,语气当中还带着丝丝兴奋。
曹新民口中所说的老黄,名叫黄志文,是曹梦媛未来的公公,曹家和黄家之间已经立下过口头婚约。
黄家在京城经商,而黄志文与曹新民又是小,所以两人倒也算得上是光腚娃娃,就在两个家族的推动之下,给自己的孩子定了娃娃亲。
“你的身体最近怎么样?我听说你前一阵去医院检查身体了?”
曹新民的语气之中的担心情绪并非假装,而是真心实意的关心。
“我能有什么事,还不是高血压的老毛病了!”
黄志文笑呵呵的应着。
“你这老小子,一天天竟说些胡话,怎么就不能盼着自己好点?诶,对了,你是不是新开了个公司?打算做什么?”
曹新民已经客套了几句,最后还得落到实处,找黄志文为的是解决朱家工厂的问题。
黄志文是黄家的老二,黄家在京城有些人脉关系,生意做的很大,老爷子年纪大了想逐渐放手,黄家老大性子有些软弱,原本就心脏不好,所以家里人更不会让他参与生意场上的勾心斗角。
所以公司管理权渐渐落入黄志文手中掌控着,他最近心血来潮,也不知怎地还给儿子刚刚注册开了家小公司,估计是想锻炼锻炼他的儿子,也可能是因为与曹梦媛的婚约关系,想给曹家留下些好的印象。
“做什么?我还没想好呢,不过,这年头,做点什么东西不赚钱?只要你能把东西做出来,包装好,流入市场,那就是几倍的效益,我感觉好像傻子来做个厂子,都能把钱赚到手……”
“老黄,我们这里有一个私人企业的厂房刚刚开始建设,结果被合资方骗走了三百多万,你不是最近也要干一个厂子吗?你看看能不能合作,来县里我也能帮衬一下,如何?”
“这个……行,亲家开口了,什么事还不好办?正好不知道投资什么生意,等我去看看项目,到时候我带着儿子过去,他也好久没有和媛媛见面了吧?孩子年纪小,就应该多多联系,沟通感情才对。”
老黄倒也没有拒绝,欣然的说了几句,最后还是落到了他的儿子身上。
“黄彬不是去国外留学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放假了?”
曹新民有些意外,黄志文的儿子才出国几天就回来了,估计又是在国外惹祸了。
“老曹,你等我到时候给你打电话,我这有点事,先挂了……”
也不等曹新民再说话,甚至连黄志文自己都不曾说句再见,就匆匆挂了电话。
“喂,老黄……”
曹新民皱了皱眉头,本来还想嘱咐几句,却听到了电话被挂断的忙音,只得放下了电话。
“曹书记,怎么样了?找到肯给我们投资的人了吗?”
曹新民刚挂断电话,拿起茶缸还不等喝上一口温凉的茶水,翁红敏就急切的凑了上来,与儿子比起来,她才算是个生意人,懂得借势的道理。
“过几天京城会来人查看你的项目,到时候再看是给你投资还是直接收购你的厂房,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曹新民脸色难看,却并非是与翁红敏生气,而是想着黄志文那面生了什么事情,更是在担心黄志文父子来了青树县,自己的女儿又会是什么样的表现和状态?毕竟黄志文的儿子可不是省油的灯。
不过,曹新民的表情愈严肃,反倒是让翁红敏以为自己惹人厌恶了,她可以与陈克斌耍耍泼,那是因为俩人在县里相识多年,但曹新民是直接空降的县高官,又是年纪轻轻,所以他们之间并不熟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