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谢岩倒了下去,满身是血的倒了下去,一动不动。
“哥,这小子好像没气了……”
一个大汉蹲下身子,伸出手指在谢岩的鼻子下面探了探,一个激灵,立即缩回手,回头看向在一边抽着烟得意的瞧着满眼狼藉的寸头。
寸头心下一惊,急忙向谢岩跟前快步走去,一把就拨开了说话的大汉,蹲下去再次将手探到谢岩的鼻下。
陆家兄弟叮嘱自己,这次只是打砸汽修店,只是给刘凤霞一次教训,让她知难而退,不再开出租车公司,可没有说要打死人。
这要是打死了人,事情就麻烦了,人命关天的事情,弄不好自己都得进去,为了砸店而闹出人命,将自己的后半辈子都搭进去,寸头可不想这样。
“奶奶的,胡说什么呢,滚一边去!”
寸头探得谢岩还有鼻息,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叼着烟示意两边的人将谢岩上半身扶起来,然后用巴掌在谢岩的脸上不轻不重的扇了几下。
“装什么死呢,早知道没有这个能耐,就不要阻挡我们,你这不是自作自受吗?”寸头冷笑着盯着满脸是血的谢岩。
慢慢的,昏迷中的谢岩睁开了眼睛,看见了面前的寸头,恍惚间明白了眼前的情况,一双本来黯淡的目光里顿时又充满了愤怒。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砸汽修店?我们哪里得罪你们了?”
谢岩知道一切已经晚了,不过他还是想知道,这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打砸汽修店。
“哼,都这个时候了,不管管自己的死活,还为刘凤霞那个娘们着想,你这心真大啊!”
寸头不禁皱了皱眉,随即冷笑着用巴掌再次在谢岩的脸上轻轻的拍了拍,一副玩味的样子,“也不看看你的同伴都成什么样子了,还在这里嘴硬!”
谢岩吃力的转过脑袋,朝着不远处看去,那个准备报警的店员躺在地上,早已昏迷过去,被打断的胳膊朝里窝着,显然已经骨折了。
而另外一个矮个店员此时半靠在墙上,一只手捂着撇开的右腿,正低声痛苦的呻吟着,显然,他的右腿也被打断了,但是没有血流出。
“他,他又没有招惹你们,你们……为什么这样对他?”谢岩指着断腿的店员,一脸愤恨,吃力的喝问眼前的寸头。
寸头不屑的瞥了那个店员一眼,嘴里吐出一个烟圈,“哼,他是没有你这个胆,敢对抗我们,所以想当逃兵,不过,我们可不想他这么顺利的逃出去,我们还没有傻到让他逃出去通风报信,等着警察抓我们!”
寸头说完,冷笑一声,再次在谢岩的脸上拍了拍。
谢岩愤怒的扭过头,意图躲开寸头的手,同时身体扭动,想要挣脱对方两名大汉的束缚,一只拳头攥紧,努力着想要朝着寸头的面部击打过去。
如果不是这个带头的家伙,自己的店员能被打断胳膊和腿吗?
可是,谢岩毕竟受了伤,哪里还有更多的力气,两名大汉稍微一用力,扭住他的胳膊,谢岩就动弹不得,只能死死的瞪着寸头。
“行了,别费力气了,老子可不想这个时候跟你在这里扳扯!”
寸头又是狠狠的吐出一口烟,“想要在青树县开出租车公司,哼,也不打听打听有门没?之前有几家想开的,也不问问他们最后的结果如何,有了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就想开染坊?也不称称自己有几斤几两?!”
谢岩一愣,听这话的意思,这伙人难道是金辉公司的?可是他又不敢肯定。
寸头看谢岩一动不动,以为他害怕了,又是得意的一笑,在谢岩的脸上又是拍了拍,“告诉你们管事的,将这个汽修厂给老子关了,然后就地解散鹏程出租车公司,要不然的话,等到老子下次来,可不就是今天砸东西这么简单了!”
言下之意,肯定是非要人命不可,谢岩如何听不明白,看来这伙人绝对是金辉公司派来的,陆家兄弟终于忍不住了!
因为,鹏程汽修店自打开业以来,对待上门的顾客一直是客气有加,并没有得罪什么人啊。
要不然,就是附近的一些汽修店了,鹏程汽修店开业后,生意一直很好,而且维修保养价格不是很高,吸引了大批的客户,自然,也有可能将之前别的汽修店的客户吸引过来,导致那些汽修店生意骤降,从而引起那些店主的不满,纠结一些人前来打砸,以泄愤恨。
谢岩脑子里飞速的转着,可是他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么多,而眼前这些人他是一个都不认识,想要找到更多有用的信息,却是无能为力。
寸头说完后,看着沉默不语的谢岩,又是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玩弄般的朝着谢岩吐去,然后做了一个潇洒的动作,将手里的烟头弹出。
烟头来了一个漂亮的高抛线,撞在了不远处的墙面上,顺势落下,而墙角附近就是汽修店之前存放汽油和废机油的地方,此时早已被寸头带领的那伙人将汽油桶砸了个稀巴烂,汽油流了一地,而烟头正好落在了汽油上,只见哗的一闪,地上的汽油迅速给引燃了起来。
几个大汉离那块地方最近,吓得急忙闪退到了这边,同时惊叫起来。
寸头也现了燃烧的火,不由得也是一惊,虽然这火看起来不大,但是时间一长,将附近地面流淌的汽油都烧着,万一再引燃房屋什么的,烧死几个人的话,那可就杀人放火了。
陆家兄弟就是借给自己十个胆,自己也不敢这样做啊。
寸头一下子骇然起来,立即站了起来,慌了神一般的大喊:“还不赶紧跑啊……”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叫嚷着朝汽修店外面窜去,有的人生怕火烧着自己,只恨爹妈只给了自己两条腿,连手上的家伙什都丢弃不要,亡命一般的扒开人群,死命的向外逃去。
十几秒钟不到,十几个大汉逃得一个不剩,只剩下了狼藉一片。谢岩听得外面传来动机的声音,好像着急间动不起一般,一直打了十几下才动起来,随着一声猛地轰油声,车子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迅速向远处窜去,渐渐的消失在了黑夜中。
透过破碎的落地窗户,谢岩看见了寸头他们乘坐的车辆,那是两辆普通的白色面包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