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元濯回过了头去,像是现在才看到上官如玉一般。
“姐夫不让大夫给我看看吗!”上官如玉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微微垂下了头,却不难看出眼眶已经是通红了,她的头异常,脸也是十分的难看,脸上一条很深的血口子,从耳侧一直蔓延到了鼻子处,横在脸颊上,渊渊的往外冒着鲜血,血迹顺着脸上递到了肩膀上,看起来是无比的可怖。
一旁的小丫鬟们早就已经不敢看她这个样子,只觉得晚上都会做恶梦,只不过是碍于有主子在场,所以强着没有尖叫出声。
“你也受伤了?”公孙元濯眉头一皱,看了看身后的卓景:“去外面找个大夫来,给二小姐也看看吧。”
“凭什么这个低的舞姬是邱锦元帮她治病,而我却只是外面普通的大夫?”在府里已经住了些时日了,邱锦元竟然能在上官如烟昏迷的时候,得到公孙元濯的信任,守在上官如烟的身边,证明他的医术肯定十分的厉害,可是现在不是应该让邱锦元给她治疗吗?为什么是邱锦元给羽曼瑶治疗?
这让她怎么甘心!好歹她上官如玉也是丞相府的二小姐,竟然比不过羽曼瑶一个小小的舞姬么?
外面的那些大夫都是什么东西?也有资格给她一个大小姐治疗么?
公孙元濯听到这话,眼底划过一抹厌恶,只不过隐藏的很深。
羽曼瑶这个时候,已经因为不支,从而被府里的们抬走了。
“你是在质疑本王的决定?”公孙元濯看着面前的上官如玉,缓缓地开了口,面前的女人,和上官如烟长得有三分的相似,可是却是那么的让人厌恶。
上官如玉一怔,听到公孙元濯的话,明明是大热的天,太阳还在头,可是上官如玉的背后却偏偏的出了一层冷汗,整个人就像是被浸在了寒冰之中,从外冷到了一整个一般。
上官如玉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两步,是她忘了,面前的这个人被世人称为“冷面修罗”,所谓的“冷面修罗”,说明他杀人不眨眼,更是从未有人忤逆过他的意思,可是她刚刚在质疑这个人的决定?
上官如玉觉得自己太蠢了,简直就是在自己找死,见公孙元濯的目光一直冰冷的盯着自己,就好像是想要把她给看穿一般,上官如玉就越觉得空气都变得有些窒息了起来了。
但是,此时此刻,脑海之中忽然出现了一些画面,她记得以前在丞相府里的时候,们嚼舌根子,她无意间听到过,上官如烟正是因为忤逆了公孙元濯的意思,和公孙元濯唱反调,不仅如此,还屡次的挑战了裕亲王的权威,才让公孙元濯渐渐地对她的态度改观了的,并且感情越来越好。
所以说……现在她这么忤逆了公孙元濯的意思,是不是说明,她也吸引了公孙元濯的注意?
对!没错!就是这样!不然为什么公孙元濯的目光驻足在自己的身上这么久呢?这可是从前从来都不曾有过的,从前他看向自己的时候,只是匆匆的扫过而已啊!
上官如玉心中一喜,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分毫,原本以为自己毁了容,却万万没有想到因祸得福了,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要被公孙元濯的冷面给吓到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没错!王爷!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呢!我脸上的伤这么严重!你怎么能让我用普通的大夫?万一将来我的脸上留了疤痕……这可如何是好……毕竟一来我尚未出阁,二来,我是相府的小姐,三来……我住在王爷您的府上,若是我真的留下了疤痕,王爷应该也不好对外交代吧?还是说……将来我若是因为脸上的疤痕嫁不出去了……王爷娶我?”
最后一句话音落下的时候,上官如玉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去,脸甚至是红了红,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天气热的。
然而正是因为她的头突然垂了下去,便错过了公孙元濯的眼底在这一瞬间所涌起来的浓郁的怒火以及……杀意。
一旁的卓景一直在旁边看着,此刻瞥向上官如玉的眼神也带着几分的奚落以及不善。
这个相府二小姐,当真是草包一个,也不知道自己惹得是谁,简直就是在自己找死!
王妃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妹妹?和王妃简直是两个样子,简直就连王妃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竟然还想要嫁到王府来,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痴心妄想!
“你当真这么觉得?”公孙元濯这时突然开了口,他眼底的怒意已经渐渐地散去,只是眸光依旧盯着上官如玉,带着几分的冷淡。
上官如玉猛地一下子抬起了头来,她并未能感觉到公孙元濯的怒火,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便点了点头:“按理说,我若真的是在王府里毁了容,责任便是王爷你,你确实是该娶我的。”
“好。”公孙元濯暗暗地紧了手心,缓缓地转过了身,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既然如此,卓景,就不用请大夫了。”
“是!”卓景见公孙元濯抬步朝着书房而去,二话不说,也连忙跟了上去。
“什么?”上官如玉还依旧愣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不用请大夫是什么意思?
她立刻往前方跑了两步,想要拦在公孙元濯的面前,想想却还是觉得有些害怕,便站在他的旁边,问道:“王爷为何不给我请大夫?”
“你不是说脸上留了疤痕,就嫁给我么?既然你这么想嫁到裕亲王府里来,本王就成全了你,今日本王就会派人去相府送上聘礼。”
上官如玉震惊到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公孙元濯的意思是要娶了她?
真的?今天就送聘礼?
上官如玉心中狂喜!脸上也是一脸的喜!
她的脸上因为这突然的一笑,鲜血越流越多了,越显得狰狞,就连从相府跟来伺候的香儿都有些看不过去了,连忙撇过了头去。
公孙元濯并未停下脚步,继续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你也不用回相府了,直接在裕亲王府里住下就行,相爷那边我的人自然是会解决好,从今日起,你就是我裕亲王的妾。”
“妾?”上官如玉刚刚还沉浸在狂喜之中,此时此刻,却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大盆冷水一般,从头一直凉到了脚下,她的嗓音都有些不稳,不可置信的看着公孙元濯的背影道:“妾?为何是妾?”
就算是再不济,也应该是个侧妃才是!怎么会是妾!竟然连侧妃都不是?妾?不就等于是通房的丫鬟么!
上官如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然你还想是什么?”公孙元濯这时停下了脚步,男子负手而立,他微微的转过了身,只是此刻,眼底的讽刺流出来的越的多了。
“我……”上官如玉很想说最起码得是个侧妃,毕竟她是相府的女儿,姐姐嫡出是正妃,她当侧妃应该是可以的,可是触及到了公孙元濯的眼神,这样的话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掐着咽喉一般,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有出来。
公孙元濯也并没有耐心,等着上官如玉说话,他突然笑了笑,只是这样的笑容,不含半分的感情彩,让人的心更加的冷:“在姐姐重病期间姐夫,二小姐觉得,这样的事情传了出去,二小姐还能有一个多好的归宿?还是说,你觉得自己出生高贵?一个妾衬不了你?”
上官如玉咬紧了瓣,眼底已经是溢满了水光,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眼泪就这么挂在了眼珠子里,要掉未掉的。
“这件事情传了出去,二小姐这辈子别想嫁了,更何况是皇家,”公孙元濯很快就将眸光从上官如玉的脸上收了回来:“怎么?不是你自己说要嫁给我的?现在又不愿意了?”
“我……”
“本王一言九鼎,一定会派人去贵府,好好地将二小姐在王府里的事迹说一番的,相信相爷也一定很赞成本王的提议,妾更衬二小姐。”
“不!我不要做妾!”上官如玉简直是要疯了,从小养尊处优,她当然知道一个妾代表了什么!要是真的成了妾,她这一辈子都毁了!她现在算是明白了,公孙元濯根本就没有正眼的看过自己,之前让她留在王府里,为了照料姐姐也只不过是一个托词罢了!
其实这个男人一早就有收拾自己的打算?还是说自己掉进了他设下的陷阱里?
可是她和他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突然,上官如玉懂了!
公孙元濯这是在帮上官如烟报仇?
他知道从前上官如烟在相府里,被自己百般欺凌,如今便是要把她给放到眼皮子底下让上官如烟慢慢玩儿?慢慢报复?以报当年的仇恨?
一定是这样!这个男人太在乎自己的妻子!这段时间,上官如烟生病他守在府里,哪里也不去都能看出一些端倪来,这样的一个男人,又怎么会让上官如烟受半点儿的委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