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上官如烟见怀素公主。
她看起来小小的,一双眼睛十分的,整个人给人一种活泼可爱的感觉,一看就知道是被着长大的。
当她看向楼敬之的时候,不的回想起曾经和他的纠葛,见他现如今终于要娶亲了,心里一阵感慨,也终于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了。
“这位莫不就是皇兄府上的贵客?”
怀素公主一早见过公孙元濯,她在太子皇兄的府邸上见过好几面了,但是却没有见过他身边的这位女子。听闻太子皇兄有位朋友,在府上养伤,多日下不来,向来这位就是了。
“新嫁娘就是新嫁娘,满脸的喜气洋洋。”上官如烟不置可否,脸上轻轻笑开,这位怀素公主被父母和哥哥娇着长大,但是格却十分的好相处,难免有些出人意外,但是看着她和楼敬之站在一起,又是男俊女美,十分般配。
“姐姐!”怀素公主十分自然的抱住了上官如烟的胳膊:“姐姐长得好漂亮!”
上官如烟知道自己长得挺漂亮的,但是从来没有人这么直白的夸过自己,她一时间笑了,笑的竟有几分不好意思。
“你们在这里挑饰,我们出去走走。”楼敬之跑了拍怀素公主的肩膀,说道。
怀素公主点了点头,拉着上官如烟指着眼前的饰,表了自己一大堆的意见,楼敬之见状,这才拉着公孙元濯走了出去。
“出事了。”楼敬之开门见山。
公孙元濯眉头一拧,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此番我借着成婚的由头,原想接我父亲过来参加喜宴,可是京城里戒备森严,不许任何人出京。”楼敬之越说这话,脸就越是沉重:“怕是京城出事了。”
公孙元濯脸一变,京城能出什么事?
这些日子他一门心思都在上官如烟的身上,倒是忽略了京城里面,算下来,自己留在京城里的眼线是有些日子没有传消息出来了。
“你的人可接到了什么线报?”公孙元濯问道。
“那人仿佛很是防备我手底下的人,大概是知道我与你交好,”楼敬之看了看京城的方向:“楼家的产业都在天越国,根基也在天越国,我不敢贸然行动,否则怕家里人出事。”
公孙元濯点了点头,这些他都明白。
“但是我手底下的人还是冒死送出来了一条消息,”楼敬之一边说着这话,一边将手中的字条展开:“父皇重病?六皇子代理国事?”
楼敬之点了点头:“这是我刚刚接到的消息。”
“太子现如今还在,怎么是六弟代理国事?”公孙元濯将手里的字条打开,很快便觉出不对劲儿来:“就算是太子再怎么不好,终究还是挂着太子的头衔,一日没被废,一日就是未来的储君,国事也应该由他来代理。”
“这也是我感觉到奇怪的地方,所以我赶紧将这字条拿给你看,”楼敬之一脸的凝重:“其实现在看来,娶了怀素公主也是好事,她的身份摆在这里,公孙傲天就不敢贸然对楼家的人下手,公孙傲天那个人,做事没有章法,随而为,想要打压你,第一个便是会拿我手下的人下手。”
楼敬之万万没有想到,竟然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就连老天都不让他楼家出事。果然人是要做好事的。楼家虽然家万贯,可是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不仅如此,还常常拿家中的钱财照顾那些老弱病残。
“怕是等你完婚后,咱们要立即赶回去了。”公孙元濯凝重道。
楼敬之点了点头,他的心里也清楚,现如今怕是紧要关头、
“我们得先弄清楚,父皇和太子究竟怎么样了?”公孙元濯十分沉重的说道:“我离开京城的时候,父皇还十分的康建,怎么好端端的竟然会重病0?依照我看,怕是六弟见霖王和我都离开了,太子又被囚在府中,便是在这个时候下手?简直是糊涂!我倒是没有看出,他竟然还有夺储君的念头!”
“人心是最难猜测的东西,你看不出来也正常,只是不知道李贵妃……有没有在中间推波助澜?”
公孙元濯忽然就沉默了。
母妃向来最是偏六弟,他做的什么决定,她向来是不会反对的,所以这件事情……
她也插手了?
这个想法把公孙元濯自己都给吓了一大跳,实在是太可怕了。
要是这中间真的有李贵妃出手的话,那么他们二人等同于谋反,把他置于何地?把整个裕亲王府置于何地?
楼敬之仿佛看出来了公孙元濯的心里再想些什么,伸出手来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是说了一句话:“人要懂得取舍。”
公孙元濯点了点头,他清楚楼敬之想要告诉他什么。
现如今到了这种地步,也不是他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既然李贵妃和公孙傲天二人没有考虑他的立场,那么他也就不用顾忌他们了。
时间过得也快,转眼到了大婚这日。
一大早,怀素公主起梳妆,全福嬷嬷在旁边说着讨巧的话,逗得怀素公主笑的十分开心,连连赏了好些金瓜子给那嬷嬷。
皇后在怀素公主的旁边坐着,看着自家闺女的头挽成了妇人髻,差一点儿没住,哭了出来。
幸好身边有眼力见的宫人们在一旁连连安慰,她才不至于哭了出来,可是一想到自己的闺女马上就要嫁人了,心里实在是感慨万千。
“以后进了门,切不可再顽皮了,楼驸马是个好人,虽说必不会亏待了你,但衣食住行上面,身为当家主母,你要多照顾这些。”皇后在一旁不放心的嘱咐道。
“知道啦。”怀素公主看着昏黄的铜镜里,一个老嬷嬷给自己别上了凤钗,开心的笑了起来。
“以后你和楼驸马出去游玩的时候,也别忘了父皇和母后,常回来看看我们,这东篱国永远都是你的家。”
“知道啦。”
“你……”皇后叹了一口气,见自家女儿依旧是那样的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原本想要教育她两句,可是现如今,这话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哎,罢了罢了,总归楼驸马也不是那种会欺负你的人,我多说也是无益,罢了!”
说完这话,皇后伸出手里的帕子,轻轻的点了点在眼底直打转的泪珠。
眼眶终究还是不住的红了。
“驸马到啦!驸马到啦!驸马已经到宫门啦!”一个小宫女这时匆匆忙忙的跑进来禀报这个消息,怀素公主听到后很是紧张。
绾的嬷嬷将最后一枚簪子插在了她的髻上,这才算是束好了。
皇后这时一把握住了怀素公主的手,语重心长的看着她:“怀素,母后舍不得你。出了这道宫门,往后你就是楼家的媳妇儿了。”
听到皇后的嗓音梗了梗,怀素公主也突然有些犹豫了,这是她头一次见到母妃这个样子。
从前的母后对她是和善的,哪怕有的时候责备她做了错事,可最后还是会好言哄劝她,可是现如今的母妃,眼眶里的泪珠在打转,着实不像平日那般端庄的模样。
她也突然有些不舍得自己住了十几年的皇宫了。
虽说吵着要出宫去,但是她的心里清楚,这出去了,终归还是要回来的,可是今天当她出去了,就彻底的是别人家的人了、
“母后,要不然,我不嫁了吧?”怀素公主突然道。
皇后一怔,整个人都愣住了,不仅如此,一整个屋子里的丫鬟们也全部都愣住了。
不嫁了?
“瞎说什么话!”皇后最先反应过来,轻斥了她一声:“吵着要嫁的是你,不嫁的又是你,楼驸马现如今怕是已经都快到你住的宫殿了,你现在却说不嫁了?难道让他空着手回去?”
“那你不是舍不得我嘛!”怀素公主见皇后脸上的悲伤渐渐地散了下去,这才放下心来。
“舍不得归舍不得,但我们皇家也是讲理的人家,总不能愚弄了人家楼公子。”皇后照着怀素公主的脑门就是一敲,笑中含泪:“我就知道你这丫头,没个正经的。”
只要母后不伤心了就好,她就是故意说这话,怕她过于伤心的。
一屋子的丫鬟们见公主并不是真的不嫁了,而是随口说说而已的,这才放下了心来。
“皇后娘娘!公主!楼公子还有半柱香就到了!”这时又有另外一名小宫女急匆匆的进来禀报道。
皇后一听这回人是真的要到了,拍了拍怀素公主的手,直接就去正殿里了,留下怀素公主一人和全福嬷嬷待在一个房间里,全福嬷嬷给怀素公主蒙上了红盖头,在一旁嘱咐道:“公主记好了,待会儿出门,千万不可回头,还有这盖头,需得拜堂后,楼驸马亲手取下来才行。”
“好。”怀素公主点了点头。
“楼驸马。”南宫安锦守在怀素公主的房间外,朝着楼敬之拱了拱手。
楼敬之一身大红额的喜服,无比的亮堂,他也赶紧朝着南宫安锦还了一礼:“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