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街上的有一个菜农,名叫李二宝,他都往太子府送菜,你去问问他看看。”
公孙元濯听到这话,这才明白过来,点了点头,直接施展轻,就溜走了。
“大人。”这时,一直守在外面的小厮走了进来,那吏部尚书目光这才从黑夜之中收了回来。
“大人,你当真放着他去见太子殿下吗?”方才房间里的对话,守在门外的小厮自然都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不然还能怎么办?”吏部尚书一脸的哀伤:“谁让我当年站错了队呢?现如今盼只盼望太子殿下的下场不至于落得太惨,那么我全家上下的生活也就不会太难过。”
小厮听到这话,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他看了看皇宫的方向,又看了看太子府的方向,整张脸上,忽明忽暗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屋内灯火太暗的缘故。
东边街上的李二宝,今天天刚蒙蒙亮,在自家菜园子里摘菜的时候,被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的一只狗也咬了,李二宝十分的郁闷,拖着自己疼痛不堪的腿,冲着那只狗大骂道:“他的!谁家养的狗也不栓条链子,就这样放任着在街上跑乱咬人!让我还怎么干活儿?”
家里面就他一个男人,难道要让自己的妻子去太子府里送菜么?
想想李二宝就苦不堪言,虽然说太子如今失了势,但是往他的府里送菜倒也是个轻松的活计,谁料突然遭到飞来横祸,让他的心里好生郁闷。万一被人抓住了小辫子,丢了这个活儿可怎么办哟!
“干活儿?兄弟,你有什么活儿干不了的?”正在这个时候,从旁边的菜园子出来了一个除菜的人,他十分热络的跑到李二宝的面前,看了一眼他的伤腿:“哎哟喂!这被咬的可是不轻,还得赶紧去看大夫才好!我听说,前段日子,前面住着的张三,也是被狗也咬了,他没有去看大夫,以为过两天就好了,谁知道某天夜里,他突然起了狂来,就连自己的人都给杀了,连着杀了好几条人命呢!”
李二宝只以为出来的是某个菜园子里的菜农,也没有多想,便十分委屈的摇了摇头:“兄弟有所不知,家里穷啊!哪有银子看大夫的!看了大夫,怕是这一个人家里都吃不上饭了!”
“我见兄弟你也十分的面善,不如这样吧,我给你些银子,你去看大夫。”那人说完就从怀里掏出来了几枚铜钱:‘我身上的银子也不多,都是家里省吃俭用,省出来的!兄弟你可千万别嫌少啊!’
“我感觉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嫌少呢!”李二宝高兴的将那铜钱给接了过来,虽然铜钱并不多,但是应该刚好够看大夫,抓药的,听说城门处有一个存善堂,里面的大夫他人很好,医术也十分的高明,更主要是善良,不收看诊费,只收药钱,去那里看总归是没错的。
李二宝拿了银子准备走,,但是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成不成,我今天还要去送菜,这菜还没有送,若是上面的人怪罪下来了,不给我活儿干了可怎么好?”
“你告诉你送菜的哪家在哪儿、不如我去帮你送?”
李二宝活到了这么大,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好的人,不光给银子他治病,甚至还帮他把今天的活儿给做了。
公孙元濯按照计划,潜入到太子府里,太子府外看守的官兵虽然多,但是好在太子府的里面却是没有人守着的。
还是那些老人,只不过,丫鬟们偷懒的偷懒,打瞌睡的打瞌睡,看起来很是闲散。而小太监们干脆就聚在一起,买大买小的赌了起来。
和从前仅仅有条的太子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难免让人心生感慨。
不管去到哪里,公孙元濯都是畅通无阻,连个拦着的宫人都没有,虽然已经是深秋了,但是院子里的杂草还未除尽,整个太子府看起来十分的颓靡,就像是他们的主子一样。
公孙元濯按照记忆之中的地方来到了太子寝宫,可是里面没有人。
他找了一大圈儿,又绕到了书房里,推开门,眼前的一幕,却是让他震惊了。
书房里有一层厚厚的灰尘,甚至都已经结了蜘蛛网了,这还不算,更让他惊讶的是,公孙元墨正瘫坐在地上,书房里一阵酒气扑了过来,看着如今的情况,倒像是已经醉酒好些时日的样子了。
听到油推开门的动静,公孙元墨甚至连眼皮子抬都没有抬,继续在一旁饮酒,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活力。
“公孙元墨。”
公孙元濯轻轻的叫了一声,公孙元墨这才慢悠悠的抬起了头来。
虽然太子府的宫人们都不太爱听他的话了,但是像是这样,敢直接叫唤他名字的却是没有,公孙元墨的眼皮子不抬了抬,想要看一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当真不把他这个当太子的给放在眼里了吗?
虽然现在他这个太子真的是没有什么威信可言了,但是却不代表什么人都可以再他的头上动土
他一抬起头来,公孙元墨看到了一个怎么他都想不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公孙元濯。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并不算太好的衣服,甚至可以算的上是有些破破烂烂的,可是阳光刚好打在他的头,给这个人平白的多增添了一丝光彩。
果然就连老天都是偏心他的。
公孙元墨自嘲的笑了笑,问道:“你来做什么?来杀我的?”
是的了,他伙同公孙元霖等人,绑架了他的王妃,他应该早就已经都知道了吧,这个时候公孙元濯过来,应该就是为了杀他的。
不过,公孙元霖也是个没用的,把人绑去了竟然没有看住,没看住就算了,还把自己给弄了个终身残疾,一辈子只能躺在上。
不过这样也好,现如今,他公孙元墨和个残废又有什么两样呢?
“杀你?”公孙元濯也上上下下的看了公孙元墨一眼:“你觉得现在你这个样子,我还有必要杀你么?杀你难道不是帮了你?给了你一个解?”
公孙元墨笑了。
笑容从他的脸上显现出来的时候,竟然让人平白的产生出了一种辛酸的感觉来。长时间的影响,他的脸上早就已经是瘦瘦巴巴的了,就连眼角的皱纹,都深了不少。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意气风,让人觉得威胁的太子了。
“那你今天来,是做什么的?我对你还有利用的作用么?”
“当然有。”公孙元濯找了一个稍稍干净一些的椅子,坐了下来:“你做的事情虽然糊涂,但到底也罪不至死,更何况你也是一国太子,在屋子里最后饿死了,免难让人觉得我公孙家的王朝正走向衰败的迹象,难道你不想自己走的体面一些?我可听说,前段日子你为了出府,没少托人在外奔走。”
公孙元墨突然沉默了下来。
出府,他当然想,做梦都想。
在他被囚了半年的时间里,早就已经体会了人间冷暖,管你曾经是多么的风光,到头来,人走茶凉,终究也是人之常情。
甚至身为太子,他的饭菜很多时候都是酸的,他早就受够了这种生活。
尤其是在经历了长时间的锦衣玉食之后,突然变成了这样的落差感。
所以在公孙元霖向他伸出了一根橄榄枝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握住了,并且将自己的小女儿给推了出去。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那孩子原本就年纪小,再这么下去,迟早会在太子府里被饿死,与其坐以待毙,倒也还不如拼死拼一把,说不定就成了呢?
可是谁又能想得到,到头来,把女儿给赔了进去,他也没能从太子府里出去。
“说吧,你需要我做什么?”公孙元墨眼底的阴霾之渐渐地淡去了些。
或许,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死。”
这,天空刮起了狂风,“呼呼”作响的声音听在耳中让人觉得十分恐怖,尤其是在这座寂静的京城里,这样的安静无疑犹如狮子的怒吼一般,冲击着人们的心灵,让人缩在屋子里,不敢出去。
街道的两旁,依旧是三步一人,五步一岗,越是这样的阴雨天,他们越是不敢马虎半分,上头的命令让他们防着一个人,他们身为属下,不得不尊崇。尽管很多人只在画像上见过他。
但是守了这么多日,连那人的影子都没有瞧见,那人长得那般俊朗,按理说站在人群里,应该不难认出才是。
能被上头的人这么防备着的,应该是个厉害的人物。
刮了一个小时的狂风之后,风势便渐渐地小了,谁知这时竟然猛地下起了瓢泼大雨。
老天就像是直接扣了个装满了水的盆子下来一般,不到一会儿的夫,路面上就已经积累了一滩滩的水渍。老百姓们这会儿越不敢出门了,都把大门给关严实了。
守在外面的官兵们这时不由得也松懈了些,雨水顺着冰凉的铁皮帽檐低了下来,眼见着这雨怕是要下一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