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忠这份暴怒,真的不用提了,万戟派的中年人远遁了……你以为远遁了就完了?
自打飞升上来之后,他吃过不少苦,也受过不少欺压,当初的日子……不提也罢。
到了现在,还有人蹬鼻子上脸地给他脸色看,他就不能忍了。
陈某人自认,没给过无锋门和万戟派难看,有点小龃龉,也是对方不讲究,他反倒是专门去猎杀双头碧蜥去了。
没错,哥们儿去杀碧蜥,是求晋阶的机缘了,但是……不是为了你万戟派,偌大的黑莽林,哪里不可以找晋阶机缘?
中年人退了,陈太忠直接给万戟派的两人下了禁制,“我去尼玛的,这年头好人还真不能做了,要不是留着你俩带路,我一刀一个就干掉了。”
他的面色苍白,枯槁异常,可是偏偏地,这俩连反抗的胆子都没有。
上一次,肥硕汉子还牛皮哄哄地说,自己有绝杀手段,只是不想施展,但是这一次,根本不见他用绝杀手段,只是乖乖地被制住。
没办法,这位的手段,实在太吓人了,能察觉隐身的人不说,而且不由分说,直接祭出宝符来。
他俩傻了,姜家的四个灵仙也看傻了,好半天之后,姜自勤看一眼身边的舒云,低声问一句,“几级?”
对方等级太高,他们也看不出来,只有这个舒云,做客卿之前。曾经四处游历,很有点见识。也有点不为人知的小手段。
“不止八级,”舒客卿缓缓摇头,惊魂未定地回答,“还不会飞……十有八九是九级。”
四个人又陷入了沉默中,本来说此次狩猎,收获颇丰,大家心情还都不错,谁成想晴天一个霹雳。摊上了这么大的事情。
灵仙九级的宗派子弟,这是可以令姜家灭门的力量!
亏得是……陈前辈扛住了,真的扛住了。
至此,姜家对这个前辈,是彻底地心服口服——能将巅峰灵仙打走,这样的力量,让他们再不敢心存其他念头。
至于说对方身上宝物众多。还有宝符啥的,他们也根本生出不了觊觎的心思。
他们这里默然,陈太忠也默然,他不知道自己暴怒之下,到底损失了多少的寿命,这令他的心情糟糕异常。
当然。做已经做了,他也不后悔,刚才对方已经露出杀意,若不是他果决地将人打走,那就不是被抢储物袋的问题了。根本是任人鱼肉。
他在回想战斗经过,有没有……哪里做得不太合适呢?
可是仔细想一想。他所擅长的刀法、神识、步法,在此人面前根本毫无用处,没办法,强大的阶位差距,根本不是能通过技巧和手段弥补的。
隐身术……除了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大约也是无用。
唯一有可能有用的,就是红尘天罗了,但还是比不上宝符保险。
一行人就那么默默地待了十多分钟,姜自勤才走过来,低声话,“据我们分析,十有八九是九级灵仙。”
“回头拷问他俩就知道了,”陈太忠冲着两个俘虏努一努嘴,然后又极不满意地看他一眼,“刚才你们怎么不一起上?”
我们……掺乎得起吗?姜自勤的脸,都皱成苦瓜了,他们四个,就是姜家一半的高端战力了,真要被人一锅端了,家族起码在五十年内,缓不过元气来。
可是他还不敢这么回答,只能冲俩俘虏努一努嘴,“我们要上,他俩不得上?”
这倒是理由,刚才这俩若是出手,陈太忠逃得了都算命大,加上姜家四个灵仙也一样。
“瞧你们这点出息,”陈太忠不屑地哼一声,“刚才我要不出手,咱们都得死!”
姜自勤默然不语,他何尝不知道,这个可能性极大?不同的是,他只认为有这种可能,而陈前辈却认为是必然的。
“我大师兄不是好杀的人,”女修娉俪出声抗议。
“你当他的杀气瞒得过我?”陈太忠不屑地哼一声,也懒得多解释——夏虫不可语冰,更何况是一只有意视而不见的夏虫?
“接下来怎么办?”姜自勤请示他。
“你们四个,把他俩押回桃枝镇,”陈太忠冲两个俘虏一扬下巴,“我要离开一阵。”
“押他俩?”姜自勤吓得目瞪口呆,心里也是暗暗地叫苦——这是怎样的无妄之灾啊。
“废话,那人会隐身,”陈太忠瞪他一眼,无语地指一指,“那家伙没准现在已经回来了,我跟你们在一起,等着被他一网打尽啊?”
“那……你有什么应对手段?”姜自勤嗫嚅着问。
“这你就不用管了,”陈太忠收起阳伞,迈开大步,聚气缩地,几步就消失在了雨中。
他说得一点都不错,那大师兄已经服用了养伤的丸药,悄悄地潜了回来。
这一次,他对那个气息是八级游仙的家伙,有了浓浓的忌惮。
大师兄是接到师妹的传讯,这里似乎有双头碧蜥,才匆匆赶来的。
然而西疆的宗派,在这里是吃不开的,他也只能跟师弟师妹一样,选择在黑莽林外面等着,打算强行跟人组队,或者直接开抢。
可是有资格进黑莽林的队伍,实在是不多,他们等了这么久,也没有等到一支,直到今天,才现有一支回城的队伍。
好死不死的,这支队伍就是欺负过师弟师妹的,大师兄一听,就打算给对方一个教训。
至于那个拥有解恩令的,他打算先制住,问明白由来,要是没什么来头,杀人抢夺令牌,也不是不可以。
大师兄知道,对方是隐藏了修为的,但是那又如何?无非是能跟师弟打个旗鼓相当,这点修为还真不够他看的。
事实上他还很愤怒,也很关心,对方凭什么就敢大言说:能灭了万戟派。
正是因为心里有杀人的打算,他的隐身被对方现了,对于这一点,他也不是很在意——就算看穿我隐身,又能怎么样?
不成想人家二话不说,就是一张宝符打来,等到对方激第二张宝符的时候,他就知道:坏事了,对这个人不能强来!
可是人家根本不听他的解释,第三张宝符就打伤了他,若不是第四张拿错了灵符,他都有身陨的危险。
大师兄身上也带着宝符,有四五张的样子,这是他在四方游历时的保命底牌,根本不舍得随便用。
当然,若是遇到紧急情况,该用也就用了,可是对方的宝符不要钱一般地打出来,连三张甚至差点出第四张,他就知道,自己比身家,怕是比不过对方。
尤其让他关注的是,能连四张宝符的,必然是高阶灵仙,若是中阶灵仙,那就肯定有激宝符的窍门,或者说诡异的功法。
这样的对手,是令他头疼的,更别说人家手上,还有解恩令——大师兄一旦突破天仙,也是要去无锋上门的。
陈太忠一刹那的疯狂,让他严重地误判了形式,他真没想到,自己才说了一句话,就让一个初阶灵仙生出了拼却寿命,也要击杀对方的念头。
大师兄平复一下伤势,又悄然地潜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对方大步离开。
倒要看你干什么,他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对方的步法有些奇妙,不过他的修为摆在那里,万戟派也不缺精妙步法。
然而跟了一段路之后,他猛然现,自己把人跟丢了,心里就是一抽——坏了,对方居然也会隐身术!
事情展到这一步,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了,他一转身,就去拦截另一拨人。
那拨人居然有灵石飞舟,大师兄着急了,也祭起飞行灵器追了上去,心里真是要多不痛快有多不痛快了——看起来也不是个很小的家族。
宗门弟子对上家族,确实是鼻孔朝天,但也仅仅是有些优越感,随便屠戮家族子弟,那是不可取的。
拥有灵舟的家族,绝对是有一定影响力的,不像散修,杀也就杀了。
更别说,他是在东荒的地盘上,不是西疆,若不能把见到的所有的人灭口,人家往上一报,他就要面临通缉和追杀。
他能灭掉所有人的口吗?会隐身的那位……他想杀死都难。
若是因此惹出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他就只能乖乖地呆在宗门里,不敢再外出了,也只有宗门才护得住他。
然而更悲催的是,那货……身上是怀有上门解恩令的!万戟派都护不住他。
事情怎么就展到这一步了呢?大师兄真是心生悔意了。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一开始绝对不会有那么大的杀意。
当然,现在说后悔也没用,先拦住灵舟吧。
姜家四人押着两个俘虏,没命地驱动着灵舟,待看到身后有一只飞梭跟了上来,吓得再次提速……快点飞啊!
但是大师兄的飞梭虽然不用灵石,可终究是宗门的高阶灵器,他的修为又高,在距离桃枝镇三十余里处,他还是拦住了灵舟。
他掣出一支方天画戟,挡在灵舟前冷冷地话,“老实降下来,撤掉防御,我不杀你们……这灵舟的防御,吃不住我一戟。”
姜家人心里这个苦,也就没办法提了,但是……除了乖乖降下来,他们还能有什么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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