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佯攻北平
朱棣派去山西的密使连晋王的面都没见到,便在晋王府前被被萧凡苦心训练的特种兵截杀,一击得中便离开,杀了五个人,还带走了一个俘虏。
晋王朱济熺很快便得到了亲卫的禀报,脸色顿时变白了。
这是赤裸裸的打脸,也是赤裸裸的警告,萧凡连官面上形式都懒得做了,直接用这种粗暴的方式告诉朱济熺,燕逆和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朝廷的严密关注中,若敢跟随燕逆造反,下一个被抹喉的,也许就是你这个王爷了。
朱济熺慌了神,他还很年轻,他才刚即王位,对麾下将士的掌控还很不够,这也是他迟迟按兵不动的原因之一,现在萧凡对他来了这么一出,他感到愈惶恐了。
朝廷和燕逆之间谁输谁赢还只是个未知数,天下正是动荡不安之时,手握十数万雄兵的晋王也不敢轻举妄动,站队这个问题很重要,站错了队,全家都得倒霉,朱济熺不想做这只出头的鸟儿,他的野心很小,他只希望能够保有麾下的十几万兵马,做个一方诸侯而已,造反夺位他根本没兴趣。
朱棣已经起兵了,无论实力还是辈分,他都远远高于朱济熺,朱济熺跟着他造反有什么好处?难道造反成功以后朱棣会把皇位让给他么?除了皇帝,一方藩王已是大明最高的爵位了,朱济熺已经拥有这个爵位,何必还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造反?就算自己坐在家里什么事都不做,这个王爷照样还是当得稳稳的,造反?傻子才造反呢!
原本有些犹豫的朱济熺被萧凡的这一记狠招吓住了,于是坚定了袖手旁观的决心。
我是先帝的好皇孙,我是彻底的良民顺民,父王从小就教育我,不要跟坏孩子玩,我很听话……
截杀燕逆密使的第五天,萧凡便收到了晋王朱济熺写的亲笔信,信中对当今天子的地位表示了肯定和拥戴,并且朱济熺用非常讨好的语气表示,他对天子的忠心天日可鉴,誓绝不跟燕逆同流合污,若有违誓,情愿把小弟弟剁了,做成四个荤菜。
萧凡对朱济熺的深明大义感到很欣慰,回信告诉朱济熺,好好当你的王爷,朝廷将来平叛之后不会亏待你的,只要你不跟着燕逆造反,天子仍当你是亲兄弟,朱棣混得那么惨,区区十几万人被朝廷大军追得东躲西藏,这种人有什么前途?跟着天子才是王道,有肉吃。
朱棣的企图再一次被萧凡扼杀于摇篮中。
世间一物降一物,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天生就会被某个冤家对头压得死死的,怎么蹦达都翻不了身,萧凡和朱棣就是很好的例子。
建文元年五月初十,朝廷主力大军到达河南彰德府。
不出萧凡所料,朱棣闻知大军到来,于是将彰德府洗劫一空之后,率部飞快离开,兵锋直指山西靖安府。
彰德陷叛军之手十日,朝廷大军收复后入城,城内已是满目疮痍,十室九空,所谓奉天靖难的说法在彰德体现出来的却是趁火打劫,当兵灾战火肆虐之时,真正受苦的还是民间的百姓。
战争是嗜血的怪兽,它以野蛮粗暴的方式摧毁一切文明,百姓不可避免的成为战争的牺牲品,平静美好的生活被破坏,甚至连性命也被无情的收割。
萧凡走在彰德城的街头,面无表情看着街边跪地哭嚎,妻离子散的百姓,心中不觉一阵阵刺痛,久处朝堂,原本以为自己看惯了杀戮和生死,可看到凄惨流离的百姓,萧凡却感到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揉搓过似的,很痛。
萧凡从不觉得自己是好人,他也不承认自己坏得那么彻底,恻隐代表着善良,可自己能善良到哪里去?他和朱棣不就是这场战争的缔造者和领导者吗?
彰德城内的瓦砾残垣中,萧凡闭上眼,暗暗誓,一定要尽快结束这场战争!正义与邪恶只是一种说法,一个名分,无论哪一方其实都是在造孽。
五日后,朱棣叛军转战山西,兵围山西靖安府,靖安知府郭徵,守备将军刘石诚率三千守军坚守,三日后,靖安失陷,郭徵刘石诚战死殉国,三千守军伤亡大半,靖安府陷入一片战火,民居尽毁。
萧凡领军急追,斥候来报,朱棣克靖安后,叛军停留一日,接着继续北上。
与此同时,平安奉萧凡之命领十万大军兵临北平城下。
北平城顿时陷入慌乱,九门尽闭,四野皆清。
平安依萧凡的命令,围北平城的第二日,令一万人对北平进行了高姿态的佯攻,佯攻的气势很惊人,北平两万守军被吓坏了,守城将领是原北平都指挥使张信,闻报急忙报于燕王府,此时北平坐镇的是燕王的正妃徐王妃,徐王妃是已故开国名将中山王徐达的女儿,真正的将门虎女。
正所谓嫁鸡随鸡,徐家本是一门忠烈,只可惜徐王妃嫁给了朱棣,老公当了反贼,老婆也只好跟着反了,妻以夫为纲,这个时代的女人根本不可能容许她们有自己的立场。
得知北平被围,徐王妃真正表现出了将门虎女的高素质,一点也没惊慌,很淡定的命令张信率部守城,徐王妃则披甲走上城头,亲自指挥防御。
这时正好平安下令攻城,百门洪武大炮怒吼着朝北平城墙疯狂射铁弹,一万人抬着攻城梯和撞门木桩车,漫天的喊杀声气势恢弘磅礴,直令风云变色,北平将士虽是百战边军,也被这股凌人的攻城气势吓住了。胆小的军士甚至吓得连手中的弓箭都拿不稳。
士气此消彼长之时,徐王妃挥了她的作用。
到底是将门之后,一介女子,眼光比张信还毒辣,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着观察了一会儿,徐王妃俏容渐渐绽开了一抹冷笑。
“张将军,告诉将士们不必惊慌,此乃平保儿(平安)的佯攻,喊杀声虽大,可动作却很收敛,诸将士各司其职即可,勿须担忧。”
有了徐王妃这句话,北平守军终于消了畏惧之心,有条不紊的各行其事。
果如徐王妃所言,一万人攻城只是虚张声势,城墙根下装模作样嚷嚷了一阵以后,又如潮水般退了回去。
北平城外,平安在大帐内大雷霆。
“我军兵围北平,围三阙一,为何还没人从北平城冲出去向燕逆报信?难道他们已经看出我们是佯攻了吗?”
一名将领抱拳禀道:“将军,北平叛军守城丝毫不见慌乱,进退皆有条有理,多半瞧出我们是故作姿态了。”
平安气得哇哇大叫,他本是冲锋陷阵的勇将,却不是什么有谋略的智将,萧凡告诉他只围不攻,以兵威逼北平派人出去向朱棣报信,诱朱棣回军救援,可现在这情形,不攻城却达不到效果,这下把平安给气坏了。
狠狠一抹脑门的汗,平安眼中露出凶狠狰狞之色。
“他娘的!哪个王八蛋守城这么不着急,都不怕死吗?真当老子只是吓唬吓唬你们?老子打仗从没受过这等窝囊气!来人!传我将令,攻城!货真价实的攻城!”
将领吓得赶紧劝阻:“将军,萧大人的命令是只围不攻啊……”
平安眼睛一瞪,怒道:“老子管不了那么多!今儿非把北平攻下,出这口恶气不可!以后老子再领萧大人的军法便是了!还楞着干什么?攻城!”
“……是!”
十万大军动了真格儿的,攻起城来铺天盖地,攻守双方伤亡渐渐增多,双方将士们也打出了火气,动手越来越拼命了。
两个时辰后,徐王妃站在城头,淡定的神色渐渐有些变了。
“这回是真的攻城了……来人,快,快冲出城向王爷报信,快呀!”
北平城门打开了一线,一骑飞快冲出,朝平安故意打开的缺口奔行而去。
大帐内,平安哈哈大笑:“终于派人出去了么?好!鸣金收兵,围起来,咱们不打了。”
萧凡领军赶到靖安府时,不出所料,朱棣又跑了……
“停!叫大军停下!这样跑不是办法,迟早会累死……”萧凡压抑着怒气:“就算燕逆是耗子,咱们也不是猫啊,你跑我追的,啥时候是个头?”
曹毅耸耸肩:“不然怎么办?任他满世界乱窜?除了追他,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萧凡面容苦涩,打仗不像朝争,完全是比拼实力,容不得半点投机取巧,以前整人的时候肚子里坏水儿直冒泡,现在朱棣根本不敢跟朝廷大军碰面,什么坏主意都起不了作用。这真是一件让人抑郁的事。
这时亲兵来报,赴太原晋王府执行截杀任务的特种兵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活的俘虏。
萧凡头也不抬道:“叫人去审问俘虏,燕逆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亲兵禀道:“在路上就问过了,俘虏不招。”
萧凡不耐烦道:“不招就用刑,这还用我来教你们吗?”
亲兵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道:“已经用过刑了,俘虏全身被折腾得没一块好皮肉,可他……还是不招。”
萧凡楞了:“真是铁血纯爷们儿呀,用刑都不招?”
“是的。”
“英雄难过美人关,去给他找个美人儿,百炼钢也能变绕指柔,一阵巫山云雨下来,保证他招完了还想招……”
“是!”亲兵领命而去。
请美人儿倒是不难,靖安府里有现成的青楼楚馆,交代之后,千娇百媚的美人儿接近了俘虏。
晚上掌灯时分,美人儿悻悻出来,任务失败,俘虏根本没拿正眼瞧她。
萧凡摸着下巴左瞧右瞧,这妞儿挺漂亮呀,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俘虏难道不好这一口儿?
萧凡来了兴趣,这年头视死如归的人不能说没有,可能抵挡美色诱惑的人却实在太少了,不能不见识一下。
“曹大哥,走,咱们亲自去审问。”
二人离开帅帐,美人儿则留了下来,一脸挫败的幽幽叹气。
太虚老道坐在帅帐一角微微眯起了眼,上下打量了美人儿一番,忽然伸出脏兮兮的手,摸着美人白皙的胳膊淫笑道:“如此娇媚的美人儿,放在这里多浪费呀,美人儿莫泄气,其实贫道心中也藏着一个很重大的机密,你想不想知道?”
“什么机密?”
“想知道啊?快对我使美人计呀,贫道保证,你一使计我肯定上当,上得不能再上,贫道还存着一百多年的积蓄,全部都给你……”
美人眼睛亮了:“道长积蓄有多少?”
“不告诉你,你还没使美人计呢。”
俘虏被关押在大营的一个帐篷里反绑着手,四周重兵把守。
萧凡和曹毅掀开帐篷的门帘,曹毅气势非常磅礴的一脚踢裂了帐篷内的胡凳,恶声道:“他娘的,油盐不进是吧?老子现在就一刀宰了你!”
“哼!”俘虏头一扭,理都没理他。
曹毅气坏了:哇哇大叫着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匕,萧凡赶紧拦住他:“曹大哥息怒,以德服人,咱们要以德服人!这位壮士是纯爷们儿,咱们须以礼相待才是。”
俘虏这时开口了,语气冰冷道:“爷们确实是爷们,不过不怎么纯。”
萧凡楞了,纯就是纯,什么叫“不怎么纯”?
曹毅不耐烦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燕逆到底搞什么名堂?他下一步有什么打算?说出来饶你不死,还赏你官儿做,不然的话……”
曹毅嘿嘿冷笑:“若是不招,我也不要你的命,把你的卵蛋割了,让你做不成爷们儿,一辈子丢人现眼!”
俘虏面色顿时涨红,瞪着曹毅怒道:“狗贼,你动我试试!”
“试试就试试!”曹毅也不是善茬儿,立马抄刀上前,毫不客气唰的一下,脱掉了俘虏的裤子,然后举着匕在俘虏胯间找啊找啊……
良久……
曹毅又惊又怒:“你的卵蛋呢?”
俘虏幽幽叹气:“不劳你动手,别人很多年前就先下手了……”
“你的卵蛋难道是金子造的,这么抢手?”
萧凡面泛同情:“真可怜……你叫什么名字总可以说吧?”
俘虏垂下头,犹豫了一下,接着抬头豪迈道:“某,马三保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