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拆穿鬼皮
等我把老古带到牢房时,被关在里面的曹淼、曹磊早已经身异处。整个牢房当中血腥满地,两个人的级被并排摆在房屋一角,死不瞑目。
我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看来我猜的没错,他们两个还有秘密瞒着我。你怕他们说出曹家机密,迫不及待地动了手。”
老古脸色阴沉道:“你的判官问案是假的?”
“狱师秘法早已经绝传,我又不是狱卒出身,怎么可能弄出那种东西?我只不过是在赌你做贼心虚而已。”我冷笑看向老古:“这个世界上除了法术,还有一种东西叫做心理。”
我冷声道:“我虽然不会御尸,但是想让一具尸体做些简单的动作还是可以办到的。我在曹焱尸体里塞了点儿冰块,他就给你演了一出七窍流血的好戏。”
“至于曹淼,我一直都在不动声色地给他施加心理压力,他的表现只能说是惊吓过度,出现了幻觉。我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效果还不错。”
老古咬牙道:“那个什么马老也是你安排的?”
“恰逢其会而已!”我笑道:“如果没有他们,孙纯也会用别的理由把我们弄走。我的目的就是想让藏在我们当中的人露出马脚。”
“哈哈……”老古笑道:“你不是警察,做事不需要讲那么多证据。如果你仅仅是怀疑我,直接把我抓起来拷问也就是了。你连翻算计,不就是为了怕找错怀疑对象吗?”
老古转头道:“其实,你怀疑过他们每一个人,也包括宗小毛在内!只不过,你没法儿把每个人都调查一遍,才弄出这么多事情来!”
我摇头道:“你不用挑拨,我也不会在这个问题上跟你纠缠。说吧,你究竟是谁?”
“你可以叫我曹古川!”老古说道:“我们曹家确实是空道上的一个分支,只不过我们走的是盗墓的门道儿。我跟你说的那些往事,很大一部分是真的。”
“当年确实有人找我爹出去干一笔买卖,其中也有一个小鬼子。那人叫山本有贺,是著名的历史学家,曾经专门研究过太平天国的历史,他相信滴血十字的存在,而且,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当年他聚集了三个空道高手,目的就是盗取滴血十字的秘葬。后面生的事情,跟我之前说的差不多,我独身一人一路流落到了东北。”
“我在阳城安家不久,我爹就找上门来了。我看见我爹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我当时特意打听过我爹的去向,有人告诉我,我爹被小鬼子连打了四枪,尸体栽进了江里,不可能生还。他怎么会回来的?”
“我怕遇上的是鬼,干脆就一个劲儿的试探我爹。后来我爹说,不用试他,他已经死了,可是为了曹家的昌盛,他又回来了。他让我在房子下面修一座地下室,把他埋在里面,以后有了钱,再慢慢扩建上面的东西。”
我看向曹古川,道:“这应该没法解释你怎么会拿出太平天国消失的宝藏吧?”
曹古川道:“我曹家能混得风生水起,完全是靠我爹。曹家现在的布局就是出自我爹的手笔。”
“他告诉我,每年往棺材里倒一桶人血,三天之后,就可以打开棺材取一件古玩出来卖。等到攒够了钱,就按现在的布局盖一栋房子,以后,他来保着曹家世代昌盛。”
曹古川说道:“我一直就是这么做的。后来,我爹开始教我法术。”
易晴沉声道:“你们一直在杀人?”
“是啊!”曹古川直言不讳道:“我爹在棺材里不仅要喝血,还要吃肉。很多年之前,这口棺材就开始吃人了。你不要不相信,我亲眼看见过他吃人。我每天躺在棺材附近睡觉,可我能听见棺材里我爹啃人骨头的声音。等他把人吃完了,会把掏空的人皮给扔出来,我就知道该给他换人了。”
我沉声道:“曹淼说,曹家曾经消失过一些名字含有五行的人,是怎么回事儿?”
曹古川道:“我爹其实是在布置一个类似于五鬼运财的法阵。只不过,他用的是活人布阵而已。我们这些年一直养着八字中五行较重的人,其实就是为了源源不断地从秘葬里拿到宝物。”
曹古川说到这里就停住了。我看向对方道:“你操纵的那个黑影又是什么名堂?”
曹古川道:“这个东西叫鬼皮!说白了,就是用术士人皮施展的一种法术。一张能用的鬼皮至少需要活剥四十九名术士,多则是八十一人。”
我伸手抓住曹古川的衣领,猛力一扯,直接撕碎了他的外衣。他身上果然套着一层像是坎肩似的皮肤,那层皮肤从上到下都布满了暗蓝色的刺青。
刺青的样式乍看上去像是一种符文。那种诡异的文字从曹古川的脖子开始,一直覆盖了全身。如果我没猜错,黑影完全是由符文生成的邪物。我和宗小毛连续两次打碎了他身上的符文,黑影才会出现残缺。
“易晴,你先转过去。”我伸手把曹古川脱了个精光,拿着刀就想把它身上的符文人皮给剥下来。
我的匕还没碰到对方身躯,曹古川就厉声叫道:“不行,你不能动鬼皮!这些鬼皮已经长到了我的身上,你剥下来,就等于是在活剥我的人皮,住手哇!”
我一刀下去之后,曹古川身上果然冒出了鲜血,被我掀开一块的皮肤下面也露出鲜红的血肉。
我也跟着收回了匕:“说!怎么能把鬼皮脱下来?”
“没办法!除非完全剥掉!”曹古川摇头道:“鬼皮术,从修炼开始就不可能停下来,鬼皮也会跟随修炼者一生,直到对方身死道消;中途想要拿下来的话,除非将修炼者的人皮活剥下来,否则,别想得到鬼皮。”
我摆弄着匕,站了起来:“姓曹的,我不得不说,你很有心计。你知道,我能杀你,但是不会去剥你的皮,同样,易晴他们也不会看着我这样做。在他们的观念里,虽然你该死,但是杀人与虐杀是两码事。尤其是剥皮凌迟已经超出了道德底线,他们不会允许我这么做。”
我忽然话锋一转:“但是,我也想问在场的人一句话。如果不把鬼皮拿下来,他永远是一个隐患。除非我现在就杀了他,否则,他肯定能找到机会逃命。把你们换成我,该如何选择?”
“这……”孙纯进退两难,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易晴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孙纯,我们先出去,这里交给卫平。”
孙纯好半天没回过神来:“这……这合适吗?”
“别忘了冯智是怎么死的!”易晴的眼中虽有冷意,但是也带着不忍。
曹古川惨笑道:“好!老子认了,你动手吧!”
我拎着匕,笑道:“你在赌我不敢动手对吗?如果是那样,你赢了!但是也输了!”
活剥人皮,不仅是一种酷刑,同时也是对刽子手心理承受能力的一种考验。哪怕是常年执行死刑的刽子手,在一刀砍不断人头的情况下,也会产生巨大的心理压力。
曾经有一个传说,明太祖斩杀一个巨贪时,因为他是开国功臣,不能剥皮实草,只能斩示众。但是,对贪官恨之入骨的朱元璋又不甘心让对方痛痛快快的一刀断头,就命人赐下一把没开刃的鬼头刀,刽子手持刀行刑,就等于是在用生铁剁肉,连砍了十余刀才把对方的人头砍落。囚犯死前惨嚎多时,苦不堪言,刽子手从那之后也精神恍惚成了废人。
在某种意义上,真正能做到面不改色地把人凌迟处死的刽子手,心理上都存在着畸形,或者说,他们本就是疯子。一个正常人,不可能做出活剥人皮这种事儿来。
我低头看向曹古川道:“其实,我没必要非得剥你的皮,只要弄掉你身上的符文就够了。小毛,你去给我弄点硫酸来,记得拿水稀释一下。”
“好咧!”宗小毛转身跑出去不久,就给我弄回来一大瓶打扫厕所用的硫酸。
我刚把瓶盖打开,屋子里就充满了一股刺鼻的味道:“我不是让你稀释一下吗?”
“谁知道你要稀释成什么样。我带水了,你试着弄吧!”宗小毛把一个装着水的塑料桶给放在了桌上。
曹古川看见我端起硫酸瓶子时,脸上就已经没了血色,等我用镊子夹着一块沾了硫酸的抹布走到他面前时,曹古川的精神也一下崩溃了:“别!别动手!我保证不跑!我认罪伏法……”
“我不相信!小毛,动手!”宗小毛伸手掀开曹古川的衣服,把他的胸膛亮了出来。
我拎着抹布往曹古川面前走了过去。一路上,稀释的硫酸从抹布上成串地滴落在地,溅起一阵阵刺鼻的青烟。
我还没走到对方身边,曹古川就声嘶力竭的喊道:“别——千万别!我服了——鬼皮能脱下来!能脱下来——”
我甩手把抹布扔进桶里:“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