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兵听到了越来越高的声浪,看向场下的观众。前排的观众已经几欲癫狂,大声嘶吼着杀了他,一边疯狂地挥着手里的衣服。他在台上犹豫了一下,抓住了小平头的衣领。
我闭了闭眼,不愿看到接下来生的事情。特种兵一把把晕倒在地上的小平头扯起来,观众们兴冲冲地盯着特种兵的手,只等着那个让他们激动的时刻。
特种兵呆立着不动,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半晌却突然松开了手,显然是准备放过小平头一马。
观众的嘘声四起,我却松了一口气。
但刹那间生的事情让在场的人都几乎癫狂!
小平头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落在地上,而是猛地睁开了眼。他一手撑地弹起来,一手迅速地击向特种兵的太阳穴。我似乎看到有什么黑色的东西一闪而过。
是指虎!小平头居然还藏了暗器!他戴着指虎的一拳使劲了全身的力量,纵使特种兵也经不住这么大力量的打击,像个面粉袋子一样倒在了地上。说时迟那时快,小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地伸出了手掌。
难道他要扇耳光吗?我心中暗自笑,下一秒却睚眦欲裂。只见小平头直直地把手掌插进了特种兵的眼睛里,还不解恨的使劲掏了几下。特种兵被剧痛折磨得大声嘶吼起来。观众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惊呆了,沉默了好几秒,才爆出疯狂的欢呼和尖叫。
我几乎不忍再看,抬腿想走,却被安强按在了座位上。
“看完再走。”他没有看向我,只是不错眼珠地盯着拳台。
我只得坐在原地,被逼看着小平头丧心病狂的举动。只见他仰天长啸了一声,附身向前,竟是活活咬断了特种兵的喉管!
这下特种兵连声音都不出了,只是捂着自己的喉咙不住地翻滚着。小平头竟是还不解恨,又继续疯狂地咬下了特种兵的耳朵,嚼了嚼,最后咽了下去。
特种兵喉管的血流得越来越多,终于不再动了。
我心中一团无名怒火烧的极旺,手心已经被自己的指甲抠破了,但我却感觉不到疼,刚才特种兵明明是可以杀死小平头的,结果到最后却心软了,如果不是这样,小平头哪里会有机会反击?
说实话,我心里有些瞧不起小平头,也觉得这场拳赛,特种兵输的实在是窝囊,但毕竟我不是台上的选手,所以也只能沉默着不说话,眼神死死地盯着小平头。
面对这么血腥的杀人现场,裁判竟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他灵巧地翻上台,一脸厌恶地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特种兵。在确定人确实死了之后,他才一脸无所谓地开口:“今天的胜者是2号选手,恭喜押对的各位,可以去找我们的荷官收钱了。”
几个保镖上台拖走了特种兵的尸体,小平头也抱着一兜钱,坐在台上不住地喘着气。
观众们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赢钱的人三两成伴地一起去领钱。就连那些压了特种兵的人也在满面红光的不住讨论着,兴奋地表达着自己这场黑拳看的有多值。
世间众人便是如此,看热闹不嫌事大,事不关己便能高高挂起。有钱人有了肆意妄为的砝码,便能拿任意他们喜欢的东西取乐,哪怕是人命。他们每个人都没有亲手杀人,但是每个人手上都沾满了鲜血。而我,居然也是他们的一部分。
特种兵在临死前是不是会后悔?
我默默地思考着,其实这是一场龟兔赛跑的游戏,却让我看出了农夫与蛇的意味。但小平头也是为了自己的性命才这么做他们上场之前都是签过生死状的,一旦出拳,死生不论。若是换做我,能不能做到不对敌人手下留情?
我不禁陷入了沉思。
安强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他见我没有心情理他,在一边自言自语起来。
“这场比赛其实没什么悬念,从他们一开始交手,我就已经猜到了结果,因为这个特种兵太心慈手软了。这就叫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这句话就像一个惊叹号打在了我的身上,是啊,面对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情况,要是不想尽办法绝地反击,也许就会被敌人亲手杀死。我越想越觉得矛盾和纠结,内心里有无数个声音在相互撕扯着,一时间竟分不出孰高孰低。
我觉得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就要闷死了,扯了扯自己的领口,问安强:“我们能走了吗?”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转过头问我:“别着急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看黑拳吗?”
我摇了摇头,心想:还能因为什么,你不是有钱烧的就是存心要折磨我的神经。
安强看我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竟然笑了。
我看他这幅样子,更是觉得我的猜测是对的,不禁对着他撇了撇嘴。
安强见我还是不说话,于是收了笑容,换上了一幅认真的表情,压低声音对我说:“你既然来找我筹钱,就说明你心里已经决定以后跟我一起混了,也就意味着你是我的小弟了,我要为你的安全负责。”
我点点头,问安强:“可这跟打黑拳又有什么关系?”
安强坐得离我更近了一些,开口说:“既然以后你跟着我,我就必须跟你坦白一件事。台上的这些丧心病狂的亡命之徒”他一边说着一边抬眼瞟了一眼台上还在抱着钱呆的小平头,“你给我认真仔细的看好了他们每一个,一个都别错过。我们以后,哦不,准确的说,是你以后要面对的敌人可能就是他们,也许是其中的某一个,也许是全部。”
我听到这话心里一沉,回忆起刚刚特种兵和小平头厮杀的样子,心里瞬间有些崩溃,这才第一天,就给老子搞了这么多敌人。
这他妈要是真跟了你,那我以后还不得天天被追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