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歌以为,韩靖是来替女儿要回五十万的,虽然她本就打算分期付款还给韩可欣,可一下子被找上门还是很尴尬。
结果韩靖问清楚她和可欣的关系后,对欢欢爱不释手,还对身边的人说:“和院长打声招呼,要给薛小姐和孩子最好的照顾。”
清歌傻了,看时间要该回去上班,不能和韩靖多聊,送阿姨和宝宝回家后,就赶回了公司。
下午空下来时,她想了想这事儿直接跟可欣说不大合适,看得出来那个大小姐很叛逆,一个宁愿在朋友家睡沙也不肯回家的人,和家人关系一定不怎么样,于是和一然商量,要不要告诉可欣。
可一然迟迟不回消息,她哪里知道,韩可欣今天下午突然跑去了一然的公司。
不过韩大小姐搞错了,那天参加恒远的酒会,她就误以为一然在恒远上班,结果跑到恒远找不到一然,才给一然打电话。
银河和一然的公司还没有任何合作,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董事会上,可白纪川今年是受老板托付,要争取拿到和银河的合作,突然见韩可欣跑来公司,白纪川和林伟都傻了。
大老板迅速赶来,韩可欣也像模像样地谈了一些事,离开的时候一堆人簇拥着她,可她却停下来,对被挤到后面的陆一然挥了挥手说再见。
大老板和白纪川几人送韩可欣下去,同事们还不知道到底来了什么大人物,好奇地来问一然,一然觉得很尴尬,敷衍着躲回了办公室。
但是没多久,大老板就跟白纪川上来了,径直来找一然,和气地问:“你和韩小姐是朋友?”
一然看看白纪川,不得不点头:“是大学同学。”
大老板问:“现在也有往来吗?关系怎么样。”
一然继续点头:“还挺好的。”
大老板特别开心,转身拍拍白纪川:“纪川,我就说把你找来我是找到宝了,好事接二连三地来。上次你是不是还骂你的助理,你看你,差点得罪人。”
一然连忙说:“不会的不会的,其实我和韩可欣也就……”
可大老板根本不听,兴奋地对白纪川说:“我等你好消息。”
白纪川从容地应对着,送大老板走后再回来,看到一然正对着手机呆,而外面的同事都对她充满好奇,他敲了敲桌子说:“进来一下。”
一然迅速回复了清歌消息,跟着白纪川进办公室。
“我答应过你,不会告诉任何人你和韩可欣的关系,今天韩可欣自己跑来,还表现出对你的亲昵,老板一猜就猜到你们认识。”白纪川说,“希望你不要误会是我告诉谁的。”
“我明白。”一然迟疑了一下,说,“刚才她给我消息,说她今年想在银河做点成绩出来,想找合作的公司,因为我在这里,就过来了。其实她还误以为我是恒远的,来这里之前去了趟恒远。”
白纪川笑了,很正常,业内都知道,韩大小姐根本不做事。
“白总,我们能和她合作好吗?”一然问。
“你是说双赢吗?”白纪川问。
“差不多这个意思。”
“当然不会坑她,这是双方合作最基本的要求。”白纪川郑重地对一然说,“之后一定会牵涉到一些你的人情,如果你不乐意,我可以帮你解决,如果你愿意跟下去,那之后我也就不客气了。很显然,韩可欣就是冲着你来的。”
“既然对可欣也有好处,我愿意跟下去。”一然答应了,认真地说着,“希望合作能顺利。”
白纪川温和地一笑:“谢谢你。”可笑完,他的心又钝痛,这下,是真的赶不走陆一然了
晚上,一然和清歌约可欣见了面,韩可欣才知道她爸爸去找了清歌,大小姐当然很生气,但清歌是聪明人,尽量把话说得婉转,还说了韩靖很喜欢宝宝,叮嘱医院好好照顾什么的。
韩可欣冷笑着:“他大概以为欢欢是我生的,我姑姑一天到晚跟他说,我在外面乱搞男人,把肚子搞大,他还真的信了。”
一然劝道:“那也不会,怎么可能你怀孕生孩子他也不知道呢。”
韩可欣冷笑:“我和他有一年没见了,把我送来银河后,他就不怎么在国内了。”
同学重聚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听韩可欣提起家里的事,可欣说:“我不知道我爸怎么做生意的,从我爷爷那里传下来,他做得比爷爷还好。可是他太懦弱,由着我姑姑把我妈逼走,姑姑又怕他生儿子,离婚后他和哪个女人走得近,我姑姑就去欺负人家,也欺负我。我爸只会做生意,不会保护女人也不会保护孩子。”
清歌问:“你妈妈呢?”
韩可欣说:“在美国,因为恨我爸恨我姑姑,也讨厌我,从来不和我见面。”
一然问:“你爸爸后来一直没娶吗?”
韩可欣满目鄙夷:“有我姑姑在,谁也别想嫁到我家来,我不是说了,她怕我爸有儿子嘛。就连她自己的儿媳妇,逼得他们夫妻不和,最后我弟妹跟人跑了,说是走也要让她丢尽颜面。”
一然托着腮帮子说:“我家婆婆跟你姑姑可能很谈得来。”
清歌踢踢她,一然不服气:“是事实啦。”
韩可欣羡慕地看着她们:“你们嫁了好男人,我很羡慕,我也不是非要结婚也不是没男人就不行,可是我身边的人都是图我爸爸的钱,每一个都是。”
清歌却忽然低沉地说:“像一然嫁给蒋诚这样才是好的,我没什么可羡慕,为了让肚子里的孩子名正言顺才登记结婚,结果所有的事我一个人扛,那我不结婚也没关系是不是?当初就为了给孩子上个户口,可我既然能闯到上海来,带着欢欢回老家落户口又怎么样,孩子将来也可以凭自己本事……”
“别说了。”一然拦住了清歌,“你怎么啦,怎么突然说这种话。小天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不要胡思乱想。”
清歌是几杯酒下肚,有些激动,可这些都是她的心里话,她怨了。
夜里三人各自离家,清歌走到家门口时,手机响了,徐缙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她想了想,接通了。
“我刚下班,就在附近,要不要出来吃点东西?”徐缙说,“不过你要照顾宝宝,不方便吧。”
清歌心里很明白,换做别的人,或许还能看做单纯的男女友情,他们既然曾经相恋,哪怕在大人眼里只是小屁孩儿过家家,彼此的感情是真是假他们自己最清楚。
这一次重遇后,徐缙的一次次靠近,都不可能那么简单。
“好啊,我还想喝两杯。”清歌答应了,刚才一然不让她再喝,可她心里的怨气上了头,总要想个法子泄掉才好。
一然回到家,蒋诚已经下班了,虽然回来得早,也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工作,关心了一然几句后,就继续埋头在图纸中。
洗澡洗衣服收拾家,忙忙碌碌一圈转下来,泡了两杯热牛奶,一然还知道不能放在书桌上,要放在一边的柜子上让蒋诚离开书桌出来喝,不然牛奶打翻了弄坏电脑或是图纸,罪过就大了。
但一然自己喝完牛奶来收杯子,现牛奶都结了一层奶皮了,蒋诚还盯着电脑一动不动,生气地说:“你再这样坐下去,又要痔疮了,站起来走走啊,牛奶都冷掉了。”
“怎么不说点好听的话。”蒋诚嗔道,伸了个懒腰出来,把温了的牛奶喝掉,知道然然有点不开心了,很老实地拿着杯子去洗。
一然跟到厨房,靠在门上撅着嘴说:“我每天回来都有新鲜的事要跟你说,可你只和大老婆好,不睬我。”
蒋诚用手里的水珠子洒在她脸上:“又胡说了。”
一然转身说:“哪天我光火了,把你的电脑都扔出去。”
蒋诚从后面抱住她,摸摸小肚皮:“是不是那个要来了,又毛躁起来了,好好的怎么了?”
一然说:“清歌今天哭了,本来大家开开心心地聊天吃东西,说着说着她突然就哭了。我听说产后抑郁症也是有潜伏期的,你说她是不是抑郁了?”
蒋诚叹道:“那只有顾小天能治好她了。”
一然抬眼看到窗前的遮光布,心里一沉,她将来要是怀孕生子,讲不定也会抑郁,光看到这遮光布就够抑郁了,希望王梅能放过她,千万别折腾她和她的宝宝。
“老公……”一然想说,以后有了宝宝不要婆婆带,可想了想,现在连影子都还没有呢,她说多了蒋诚肯定烦。
“怎么啦?”蒋诚耐心地听。
“我给你捏捏。”一然温柔地笑起来,推着蒋诚到沙上,骑在他身上给他捏肩膀捏脖子。蒋诚舒服极了,慵懒地说着,“你这样捏,我精神起来要通宵了。”
一然趴在他背上,轻轻咬他耳朵,暧昧地问:“通宵做什么?”
蒋诚刚翻过身要抱一然,他的手机响了,只能推开一然,说着“乖乖的”,走去书房拿手机,手机上显示着“郑莉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