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诚犯不犯嘀咕我不知道,但是你敢这么去问白纪川吗?”韩可欣像是酒喝得太快,有几分醉意,双眼迷蒙地看着一然,“陆小姐,你对我们家总监是不是太不好了。”
一然立刻怂了,捧着酒杯说:“今天在这里讲的话,谁都不许回去乱讲。”
清歌乐得嘲笑她:“原来你怕白纪川。”
“哪个怕他了,我这不是在讲正经事。”一然给自己壮胆道,“我是说真的,现代女性,到底该如何看待性?”
“如果我们不是朋友,我之前的经历,会被你们不齿对不对?”大小姐问得好直接,“要说心里话。”
一然微微点头,轻声道:“虽然我不能赞同你之前那种报复性的自我放逐,但自己朋友或是在乎的人,过去就过去了,活着要向前看。换做路人的话,看待男女都一样,就算嘴上面上不表露出来,心里也会划出界线。”
清歌道:“别人的事,根据关系亲疏分为有没有资格管和要不要管,说白了都是别人自己的事。这方面,我只能约束我自己,我只会和我喜欢的男人做,不论和他是一辈子还是一晚上,只要我高兴,别人怎么看待我不在乎,反正我只会因为喜欢才想做。”
一然嬉笑:“徐医生那样算不算喜欢的?”
清歌虎起脸:“陆一然你皮痒是不是?”
韩可欣则又喝了一杯酒,苦笑:“那我要怎么让周子俊,也像你们一样在乎我,不问过去只看将来?他现在,尽心尽责地做好他的男朋友任务,你们知道吗,他甚至会抱抱我,像这样……”
大小姐在一然身上比划了一下,眼底溢出难以言喻的幸福:“那一下,我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去为他死,我怎么会这么傻,明知道他是在扮演角色。”
清歌浅笑:“我要是你,我就把周老师所有的举动都看做是真心的,周老师难道不需要试试看,他抱抱你的时候,有没有可以为你去死的勇气?”
韩可欣怔住了,一然忙在边上附和:“是呀,周老师那种人,搞科研是要拿结果说话的,他肯定会亲自并好好地确认,到底和你在一起有没有感觉,如果不好好做男朋友该做的,他怎么确认自己对待你的感觉?这不正是三个月试用期的目的,不然你想怎么样呢。”
“如果他抱抱我的时候,没有感觉,我们就没希望了是吗?”大小姐一下子变得好柔弱。
“那讲不定今天没感觉,明天就有感觉了呢?”一然挥着拳头,“别放弃啊,你看白纪川,他从来没谈过恋爱,都把我搞到手了。”
韩可欣便反问:“那你跟他在一起,是真的爱他吗?”
一然猛点头:“当然了,我现在很爱他,刚开始的确有点甩不开的感觉,也把他当浮板,我问现在很明确,我爱他。”
韩可欣看看清歌,清歌无奈地笑:“你想说就说吧。”
大小姐立刻指责一然:“可我觉得你对蒋诚太关心了,我帮你归帮你,心里是不认可的。白纪川大度,可他一定开心吗?你不要说什么,他可以不同意你去关心蒋诚,没必要隐藏自己的不开心,既然默认了就要开开心心。拜托,陆小姐你觉得现实吗,你以为他的大脑和心是芯片控制的,只要设置一个程序,任何情绪就只有ys和no?那是因为他爱你,但是你真的爱他了吗?”
一然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弱气地嘀咕:“你们刚才在我和蒋诚打电话的时候,讨论我了吗?”
清歌点头:“虽然我也觉得你有点过了,但你开心就好,就不知道白纪川,是不是和我一样的感觉。我是无所谓的,可你完全不在乎他的感受吗?”
一然没出声。
韩可欣道:“你带着纯粹的关心来到蒋诚身边,蒋诚呢?他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吗,何况你和白纪川可没结婚,蒋诚若是有勇气,完全可以再把你追回去。可如果你已经死心塌地地跟着白纪川,你干嘛要去撩拨蒋诚,去给他幻想和希望。”
“我没有……”一然想要反驳,可她真的没有底气。那天在餐厅,蒋诚的手,差一点就挪过来抓着她了。
清歌也终于声:“难道以后蒋诚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你就要像救世主一般降临?”
“当然不是……”
“那不如就此打住。”韩可欣道,“最后一次,最最最最后一次,不要再有下一次,你不要影响我家营销总监的工作情绪好不好?”
一然低着头说:“我自己跟蒋诚说,以后没事还是不要见面了,他的确从来不会主动出现在我面前,结果……都是我去找他。”
可欣道:“周子俊说,白纪川教她,有了另一半之后,就要抽出时间工作,然后把全部世界都留给另一半。他对你真是掏心掏肺,再看看你自己。”
“这个我知道,他自己就对我说过。”一然埋脸嘀咕着,“怎么都在说我啦,我又没做坏事……”
她硬气起来:“你啊,想好了吗,怎么和周老师说。”
韩可欣再次喝完一杯酒,潇洒地说:“三个月后如果能在一起,我会在那个时候告诉他我生过什么,如果不能在一起,那我何必浪费这三个月里宝贵的时间,就这么决定了。”
隔天一早,本是说好女士们都直接从酒店出去上班,可两个恋家的家伙还是背叛了,大清早亲亲抱抱大小姐,安抚她的情绪后,清歌和一然在晨曦微露时离开酒店回家了。
白纪川还没起床呢,见到一然闯进来扑在自己身上,他嗔道:“你不嫌衣服是外面穿过的了?”
一然在他脸上蹭了蹭:“大不了今天把床单被套换了。”
白纪川这下就不客气了,一夜未见甚是想念,把人完整地抱在怀里:“玩的开心吗?”
“一点都不开心,我被她们批斗了一整夜。”一然撒着娇,“她们都骂我。”
“骂你?”白纪川想不出来。
“她们说我对你不好。”一然软乎乎地说,“害得我一晚上都没睡好,都在反省,我是不是对你不好。”
白纪川笑着问:“反省结果呢。”
一然小声说:“是不太好。”
白纪川忍俊不禁:“我觉得好就足够了,我很满足。”
那之后,一然像跟屁虫似的,一直跟在白纪川身后,陪他刷牙陪他刮胡子,给他做早饭,两个人美滋滋地吃了饭,一起去上班,还在六个人的群里了一张驾驶座上的照片,又甜又幸福。
一然一路上说着昨晚她们聊的话题,当然韩可欣的心事是要保密的,何况周子俊和白纪川那么亲密的关系,一然还是很谨慎的。
不过周老师在大小姐面前提起的白纪川的话题,一然都给说了,白纪川让她给周子俊拨了电话,然后隔着手机骂:“你这个神经病,你谈你的恋爱,你拿我出来讲干什么?”
周老师木木地问:“什么事啊?”
等一然解释了一番后,周子俊笑道:“那我没什么故事可说,只能说你的了。”
白纪川气道:“她是我老板,你跟她说什么我抽时间来工作?”
没想到周老师竟然说:“白纪川你也有今天啊,现在你的老板是我女朋友,你是不是该注意一下跟我的说话态度。”
一然大笑,被白纪川拍了一脑瓜,她不服气地捧着手机问:“周老师,那我要是被欺负了,能找你吗?”
周子俊好脾气地说:“你找可欣不是更快一点。”
挂掉电话,他想了想,给韩可欣打了电话,问道:“你现在一个人了吗,一然她们都走了吧。”
大小姐正悠哉悠哉裹着睡袍,就着江景吃早餐,嗯了一声:“都是叛徒。”
周老师说:“下次落单了,就找我吧,我有时间我一定会来。”
韩可欣瞬间觉得自己心率可能上了200,叉子悬在半空,嫩嫩的鸡蛋划破了落下去,她恍然醒过神,问:“你说什么?”
周老师说:“这种时候,当然该男朋友出马了,你要记得找我。”
大小姐的少女心,奔涌而出,几乎要顺着黄浦江奔向大海,这是谈恋爱的感觉,一点没差。
而挂掉电话,就看到了一然过来的消息,说刚才周子俊和白纪川打电话,大大方方地说可欣现在是他的女朋友。
大小姐不由自主地转了两圈,重重地倒在弹性甚好的床上,手指轻轻揪起床单,这三个月,她要好好享受,任何事,三个月后再说。
韩可欣翻了个身,捧着手机给妈妈了条消息:“妈妈,我好幸福。”
又是新的一周,大家忙忙碌碌开始各自的工作,白纪川已经在做去美国前的准备,忙于安排交代国内的各项事务,但是每天只要有时间可以接送一然,他都不会偷懒。一然每周三周四晚上都要去上课,他也会在边上的教室或者车里等她,两人一直同进同出。
一去美国就是三个月,他很愧疚,但是一然却说,一年十二个月,你抽三个月去工作,剩下九个月都归我呀。
白纪川知道,一然怎么会对他不好,但是清歌和韩可欣善意的提醒,他心怀感激,对于蒋诚,他的心情终究是复杂的。
转眼又过了一周,韩可欣和周老师进展顺利,虽然也不过是做做普通人谈恋爱该做的事,可每次看到大小姐在群里的照片,都很幸福很甜。
周日晚上,她们在群里说着学区房的事,顾小天因为突然加班没法儿去杭州,这件事又要再拖一个礼拜。
但是清歌却私下对一然说:“小天在中介,看到挂着你和蒋诚那个小区的一套房,他八卦问了一下,真的是你们之前那套房子,蒋诚要卖房子了吗?”
“我和他好几天没联系了,我听你们的话呀。”一然说,“我这几天都没他的消息。”
“反正……你自己看着办。”清歌说,“能断的话,的确还是断了的好。”
又过了两天,一然从蒋诚的下属那里收到消息,原告撤诉了,她心头一松,但忍住了没有主动联系蒋诚,可是下午,蒋诚却找来了。
“我今晚要上课,不能和你吃饭。”一然道。
“那下了课呢?”蒋诚问。
今天白纪川有应酬,不送她去上课,一然抿了抿唇,终是道:“可以,但不吃饭了,就见一面吧。”
当时当刻,一然真的没多想什么,她没想到,蒋诚会直接到学校来找她,捧着一束鲜花,像情窦初开的大学生似的站在那里。
一然呆呆地看着蒋诚,蒋诚捧着玫瑰花走向她。
而马路的对面,白纪川的车,刚刚停下,正拿出手机想问问一然下课了没有,他的应酬临时取消了,就想来接一然,却在大学门外明晃晃路灯下看见这一幕,他放下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