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驿程终于晃过神来,呆呆地仰着头,看着居高临下瞪视着自己的裴素素。确确实实是她,真真切切的人儿就站在他的面前,刚还真以为见了鬼了!或者是他死了!
“你怎么又——”,怎么又回来了?问题还没问完,又垂下了头,思维跳跃地很快,刚刚说了几句不该让她听到的话了,这下该怎办?
“莫驿程!你把头抬起来!”,裴素素双臂环胸,看着坐在那的他,厉声地喝了句。
自小到大,裴素素哪对他这样命令过,他心一惊,条件反射地想也没想地抬起头,一张颓废的俊脸和她的相对。
“还跟我玩捉迷藏呢?没想到吧,这两次都被我找到了!你还想逃几次?”,她蹲下~身,和他平时,语气里明显带着责备和气愤。
此刻,在她面前的莫驿程,不是什么得了绝症快要死的人了。是一个欠收拾、欠教训的臭男人!
“裴素素!”
“莫驿程!”,他又变了脸色,那种疏离的,伪装凶恶的脸色,不过,她的脸色比他的还要凶,声音也比他的大!
那吼声吓得莫驿程打了个激灵,生平第一次见识到一个凶巴巴、强势的裴素素。
“你别再伪装了!你刚刚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爱我!别逃避了!从现在开始,你得对我好!你要好好地爱我!”,她双手按住他的肩膀,用力地掐着,看着他双眼,大声地说道。
“我不想吗?!没时间了!我快死了!”,他终于吼了出来,没有伪装,吼出自己的心声。
眼眶涨红,那白眼球上清晰地爬着网状的红血丝。
你没病!
她差点忍不住反驳!
也很想笑。
他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可怜。
“那你还不更珍惜?你虽然说爱我,但真正地付诸过行动一天吗?明知道自己要死了,还要把我推开,这样,你将来死了的话,不是更对不起我吗?”,认真地看着他,语气变得平缓、柔和,她笑着说道。
莫驿程愕然,一股悲哀在心头窜动。
“如果你好好地爱我一次,就算死了,我还可以靠跟你在一起的幸福回忆度日啊——”,白~皙的素手抚摸上了他的脸,柔声地说道。
心里却在偷笑,感觉像在演一出狗血的生死恋剧情。
但说的是实话,也是她所理解的真正的爱情。哪怕生命只剩下一年、一个月、一天,都该好好地珍惜,好好地相爱。
而不是自以为是地,为了对方好而逃避对方,造成更多的伤害。
“放下你的男性骄傲,不要以为会拖累我!”,看着他闪烁的眼神,她又说道,然后,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印了一吻。
他的心在动摇,在挣扎……
“烧退了吗?”,没忘关心他,手抚摸上他的额头,“不热了嘛!那天早上,你坐直升机跑了,就穿着衬衫的我,追了很久,也冻感冒了!”,她沉声说了句,撅着嘴,莫驿程抬着头看着她。
生怕她也被传染上病毒了。
“也许,我现在已经跟你一样了!不过,我不怕!”,她大声说,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唇。
“唔……”
她主动吻他,他低鸣一声,然后,控制不住地,将她拉进怀里,她坐在了他的腿上,松开时,她的双颊上已经染上了娇羞之色。
他的手,僵硬地有些颤抖地抚上她的脸颊,她水盈盈的眸子,依恋地看着他,“爱我吗?”,轻声地问,感受着他温热的掌心捧着自己脸颊的抚~慰。
“爱……”,他僵硬地开口,那个字,从喉咙里有点生硬地被挤出来,虽然声音很小,但她清楚地听到了。
“大点声,我听不到!”,她笑着命令,莫驿程没开口,而是捧着他的脸,低下头,直接封住了她红~润的两片唇。
他吻得有点野蛮,霸道地撬开了她的牙齿,攻城略地地侵占里头的每一个角落,火舌扫过贝齿,牙龈,她心悸,身子也不由地颤了颤。
笨拙地回吻他,几次咬到了他的舌头,他吃痛也没松开她,忘乎所以地吻,紧紧拥着怀里这个爱他至深的小女人!
也许,他该好好地,倾尽所有,毫无保留地爱她一次,哪怕是一天、一个月……
“嗯……”,浓而重的喘息声从鼻孔溢出,松开时,两人面对面,彼此的呼吸碰撞在一起,男性荷尔蒙的味道,在引诱着她,蛊惑着……
怀里的她,娇羞、迷人,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吹~弹可破,莹莹润润,让人忍不住想吃掉!
看着她那双红艳肿~胀的唇,他再次吻住,用力吸吮,吸得她唇~瓣肿~胀疼。
“唔……够了……疼……”,嘴里的口水都被他吸干了,她无力地推开他,呢喃道。
“刚刚我舌头被你咬破了,你没咽下我的血吧?嘴里有没有破皮的地方?”,他轻声地问,声音温柔,目光关切。
她意识到什么,连忙摇头,“没有!你舌头还好吧?让我看看!”,爬起身,跪在他大~腿上,捧着他的脸问。
“不碍!你的吻技够烂!”,他想也没想地说。
裴素素的脸色更加涨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气恼地瞪着他,“就你的好!”
“当然。”,他面不改色地说,裴素素想到他经常出入声色场所,心里不由地有些酸。
他肯定阅女无数的吧?
罢了,过去就不追究了,关键是以后。
她相信他不是个*鬼,真爱她的话,肯定不会再在外拈花惹草的。
她从他怀里退出,拉着他下楼去做饭,没想到的是,这次厨房里多了一台冰箱,里头还有很多菜和新鲜的肉。
“我没想过你们还会再来这找,打算在这里过完余生,让人准备了这些——”,他解释。
“你以为我不记得你的招数了?我一直都记着呢,跟你的点点滴滴,都记在心里!”,她环住他的脖子,大声说,“我饿了,快给我做饭!”
命令了句,他点点头。
她立即去淘米,这几天还没好好地吃过一顿饭。
“为什么记得我爱吃的菜?”,她边忙碌,边对已经在炒菜的他问。
“你要说实话!”,裴素素叮嘱了句,生怕他又敷衍。
莫驿程转过头,看了正在洗菜的她一眼,嘴角轻扬,“就是记得,还能有为什么?我是毁了容,又不是失了记忆!”,他说的是实话,觉得没必要编织什么花言巧语哄她开心。
是她过度解读了。
曾经没少做饭给她吃,自然就记得了,就跟记得乔冉爱吃什么一样。
她失望地扁扁嘴,“嗯,我自作多情了!”,用力地搓~揉着筐子里的小青菜,这时,他已经走近了她,自她身后将她抱住,“素素,如果不是你,也许,我现在已经坐牢了,或者早离开洛城了。因为你,小雨,我没做更过分的事……开始时是故意接近你,后来,假戏成真了……”,对她说实话,就是对她最好的安慰。
他轻声地说,被他抱着,感觉很温馨,这直白的实话,也让他很感动。
眼眶里有泪花在闪烁,仰着头,逼了回去,“我明白!快去炒菜!”,她说罢,莫驿程立即松开了她。
她悄悄去打了电话,告诉了乔冉,莫驿程在,然后就关了手机,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吃饭时,莫驿程还不肯跟她一起吃,她强势霸道地坐在他怀里,你一口我一口地,让他喂着自己吃。
两人坐在院子里,看着夜空,吃着晚饭,裴素素觉得十分地惬意、温馨。
刚吃过饭,他要去刷碗,她拉住他,让他先洗澡,莫驿程很奇怪,不知她想干嘛。
只能听话地去洗澡,裴素素跑去客房,也洗了澡。
找到莫驿程时,他还没穿好衣服,腰间只围着一条白色的长浴巾,正在给自己喷消毒水,被她拦住,“别喷了!没事的!”,她没好气地说,“有刮胡刀吗?把你的胡子刮了!”
莫驿程看着镜子里,胡子很长,看起来很颓废的自己,是该刮胡子了,立即找了剃须刀,抹了刮胡水。
“我帮你!”,她连忙说,绕到他跟前,后腰抵在盥洗台边上,从他手里抢过剃须刀。
他看着她,唇角自然地上扬,很亲密、温馨的感觉,自心底的快乐,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简单的白炽灯光下,小女人踮着脚,手里拿着刮胡刀,小心翼翼地帮他刮着胡子,他嘴角四周,腮帮上都是白色的刮胡膏,“好像圣诞老人!”,她笑着说,像个快乐的孩子,记得,女儿小雨也这么说过自己。
他挤了点刮胡膏在手指上,然后,恶作剧地刮上她的脸颊。
“啊——你——讨厌!”,她娇嗔,跺了下脚。
莫驿程莞尔,不说话,只那么贪婪地看着她的脸。
帮他擦掉脸上的刮胡膏后,露出一张俊帅的面容,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显得他年轻多了。
“这张脸,真好看!把自己整得这么帅,居心何在?嗯?”,她捏着他的下巴,打趣地问。
“不帅点,能*到你么?”,他幽幽地说了句,笑着笑着,眼里流露出丝丝的哀伤。
不错,他会对她开玩笑了!
“去换衣服吧,我在屋顶等你!”,她大声说,出了浴~室。
她穿着白色长裙,外面罩着一件针织衫,那飘飘的倩影,从视线里消失。
这样的快乐、温馨,到底能有几天?他离开后,她该怎办?
黯然地想,深吸口气,苦涩地笑笑,立刻去换衣服,然后去屋顶找她。
皎洁的月光和晴朗的星空下,夜风吹拂着她的裙摆,轻轻地飞扬,她站在那,双臂环胸。他悄悄地走近,将一件厚实的外套披上她的肩头。
而后,纤细的身子被他拥住,他很用力。
好像,她是他的支柱。
该是感激命运的一丝垂怜的,在他人生快走到尽头时,还有她不弃不离的陪伴和追随……
“素素……我不会再跑了……我答应你,好好爱你一次,一天也好……”,他低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仰着头,感动地笑了,“那,我以后说什么,你就得听什么,你答不答应?”
“我答应,我听你的话。”,他乖乖地说。
“你现在,仰着头,大声地对星空说,你爱我!”,她没有转身,后背贴着他的胸膛,仰头看着夜空,感觉他的心跳在加快。
吸吮着属于她的味道,莫驿程抬起头,看着月亮和星辰,光芒渐渐地变得模糊,“裴素素!我爱你!”,男人突然大吼,声音嘹亮,震颤心扉。
她竟鼻酸地潸然泪下。
这一句“我爱你”,她等太久、太久了……
转过身,将他紧紧抱住,没有说话,只嘤嘤抽泣着。
他低着头,亲吻她的顶,大手不停地抚摸她的后脑勺,“你这么好,我怎么可能不爱你……接受了你的礼物起,我就想跟你开始了,那时候,对苏巧快死心了……”,他轻声地解释,她愣了下,然后,哭得更大声,像撒娇一般。
付出的,总算没有白费……值得的,都是值得的。
星空下,两人抱在屋顶,直到夜深,她被他打横抱起,回到了卧室。
幽暗里,她偎在他怀里,他很老实,没有碰她,“让我成为你真正的女人,好不好?”,还好有黑夜掩饰,她鼓足勇气地说。
“不!睡觉!”,他断然拒绝,还是怕感染她。
“我——”
“睡觉!”,她刚想解释,他圈紧她,沉声喝。
她哪好意思再说,不过,现在也不是时候,最好是,新婚夜吧……
心里如小鹿乱撞,脑子里开始幻想新婚夜的画面,不禁,将他抱紧,深深地吸气,吸吮他身上的味道。
***
让莫驿程觉得奇怪的是,感冒好像好些了,也没烧。究竟是不是什么无药可救的病毒?为什么这两天身体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反而裴素素,感冒严重了,体温也有点高,吃了药后,她就窝在了被窝里,说是冷。
他在一边悉心伺候着,她要他怎样,他就怎样。
“程……”
“怎么了?渴了?”,她刚咕哝一句,他立即坐在*边,大手探上她的额头,紧张地问,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尽是柔情。
“不是……我想去威尼斯,带我去,好不好?还想去很多很多地方……我护照都带来了……请了长假……”,她一脸虚弱的样子,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对他撒娇。
“你想出国玩?”,莫驿程疑惑,她“嗯”了一声,有浓浓的鼻音。
他皱眉,他都这样了,出国的话,会不会给社会造成什么*影响,比如,病毒传播之类?
她提出这样的要求,是想在他生命的最后,制造一些浪漫的回忆吗?
“答应我嘛……”,双手握着他的手腕,晃了晃。
莫驿程终于点头,“我叫人安排!”,满足她,也是成全自己。
和心爱的人,环游世界,多浪漫……
***
豪华的私人飞机,令裴素素咋舌,听说这飞机是他的,她更咋舌,但也不意外。他那么爱驾驶飞机,肯定得买一架,有的是钱。
“没有空姐吗?”,她在拱形的真皮沙里坐下,幽幽地问。
“平时有,今天没有。”,莫驿程在她对面坐下,诚实交代,裴素素瞪着他,他只是笑笑,“今天这飞机上,除了我们,还有两飞行员。怕他们被传染,没叫来。”,他淡淡地说了句,并没明白裴素素的酸意。
“那平时呢?你跟空姐,会不会生些什么?”,她起身,双臂环胸地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问。
“你指的是?”,他抬起头,看着她。
“莫驿程!你装傻!我告诉你,以后你敢拈花惹草,我饶不了你!”,裴素素河东狮吼地吼完,气呼呼地走了,落下一脸莫名的他。
“嗷——!”,没一会儿,他想起什么,气恼地拍了拍额头,才明白她的意思!
说她单纯吧,她想得也不单纯!
不过,他莫驿程也没到在飞机上和空姐乱搞的地步,虽然那些空姐是他用来招待客户的……
***
裴素素在私人飞机里转悠了一圈,无意间来到“空姐更衣室”,好奇地转了门把手,居然开了。
更衣间里,那一件件特别的空姐制.服,令她妒火中烧!
蓝色的包臀短裙,白色的深v短袖衬衫,蓝色的帽子。这哪里是正派的空姐制.服,这么短,衣领那么低!分明就是情趣制.服!
记得有次有个凶杀案,那女死者死的时候,身上就穿着类似的制.服,还是同事提醒,她才知道,那叫情趣制.服!
裴素素站在镜子前,看着穿着朴素、保守的自己,再看看挂在那的制.服,“难怪他一直没对你下手,还是你不够吸引人,裴素素,瞧你这素面朝天的样儿,怎么*男人?!”,她瞪着镜子里的自己,数落。
如果她够诱人的话,不信莫驿程不会把她吃了,即使怕传染给她,也不会那么冷静的吧……
这两天,他都没亲过她!
高腰设计的包臀短裙,衬托出她的双~腿更显修长,衬衫下摆别在裤腰里,白色布料是半透明的,隐约可见里头的肉色。
胸前,深v的衣领间,是呼之欲出的……
“不行不行,不可以穿出去!丢死人了!”,保守的她,在看到自己裸~露在外的深深的沟壑时,连忙自我反驳。
“素素?你在哪?”
外面,传来了他的声音,裴素素连忙抵在门后,屏息着,不敢吱声。
跟他还没亲密到一定的程度,她很不好意思就这样出去。
“素素?”,莫驿程焦急地找着她,不知她跑哪去了,卫生间没有,卧室没有,厨房没有,只有这个空姐更衣室了,但她在这里头干嘛?
敲了敲门,没人应答,他皱着眉,又去别处找。
走了吧?
她呼了口气,面红耳赤,对面镜子里的自己,一张脸通红通红的。
不,不能让他看到,丢死人了!
她暗忖,准备脱掉裙子,解开裤腰上的暗扣,快速地往下拉拉链,“去!”,还没拉到底,拉链头里塞进了衣服,她气恼。刚太急了,把护着拉链的布给绞进去了!
“裴素素!你在更衣室干嘛?!”,驾驶室他都找过了,没有她,这飞机上,只有更衣间他没找了!
就在她跟拉链战斗时,外面又传来了他的声音,裴素素懊恼,又气又急,“我,我没事!你别管我!”,她狼狈地回了句,试着能不能直接脱下裙子。
“你出来!听我跟你解释!”,以为她生气了,他拍了拍沉沉的钢门门板,大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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