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振用手铐蹭了蹭头皮,“我约了一个女网友,开了房,从浴室啪啪啪,到地板,落地窗,再到床上啪啪啪,这女网友名字叫孔雀东南飞,这名字不错吧,她啪啪的技术相当娴熟,我怀疑她是人妻,玩累了,我出了宾馆,坐车去问以前的大学同学借钱,借了八百块钱,高兴啊,然后,然后我买了一把刀子,刀子很锋利,然后,然后断片了。”
“我是怎么来的这里?我也断片了,我记得自己在网吧里啊,犯了什么事了?被警察抓这里来了?”李世双说。
“我的手机呢?”许军说,“我手机是新买的,被他吗的警察给拿走了?”
“怎么感觉跟做梦一样,我们四个是不是在梦里?”李世双说。
“靠,我想起来了,我买了刀后,拿刀捅伤了一个人,法院判我三年有期徒刑,我就进来了。”王保振兴奋地说道,“你们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什么事进来的?我想不起来了。”我说道。
“我,我好像抢了一个男的摩托车,好像还摸他的媳妇的大屁股。”李世双说,“我去网吧上网,玩得正高兴呢,来了七八个警察,把我按倒,我是这么来的,没错。”
“我好像在派出所啊,我去派出所干什么,我记不清楚了,我开了一个房间,看见一个女警察,长得不错,穿着裙子,丝袜,我把门反锁,然后捂住她的嘴,对了,她手腕上还带着玉镯,她扭动着屁股,挣扎着,后来她投降了,我手里还拿着刀。”许军说。
“我靠,你胆子真大,然后被抓了吧。”王保振说。
“对了,我想起来了,有一个人给我打电话。”我说道,“他问我上船怕不怕苦?为何问我这个?”
“上船?也有人给我打电话让我上船。”李世双说,“是船长,他叫,叫孟德水。”
“这名字很熟悉啊。”王保振说。
“孟德水?岳凯?老阎?刘洋?”许军眨着眼睛。
“船长是孟德水,岳凯是大副,老阎轮机长,三管轮刘洋死了。”王保振说。
“我们四个是在船上,没错,是在钓鱿鱼的船,刘洋被我们用刀捅死了,孙大黑捅了一刀,冷波给了一刀,然后扔海里去了。”李世双说。
许军目光呆滞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保振,摇了摇头。
“许军你带人劫持了船长孟德水,拿刀捅伤了他。”王保振说。
“大管轮赵炳辉,二管轮周成龙,机修工侯大亮,二副姜卫东,伙食长,还有王立新都被我们杀了。“李世双说。
“还有郑海洋。”王保振说。“
“是郑海洋拿刀偷袭我,最后被有粮杀了。”许军说。“最该死的是李强,他一直想杀我。”
“如果没有刘洋意外被杀,我们劫持了船长就回国了。”李世双说。
“但是结局呢,结局就是造反的人要进监狱,尤其是许军。”王保振说,“对了许军,你后悔劫持船长吗?”
“不后悔。”许军说道。“每天在船上那样疲于奔命的活着,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和行尸走肉一样。”
“船上来了两个女人,王倩和杨珍妮,我们去了复活节岛。”王保振说道,“好像去塔希提岛路上遇到了宁程程她们,她们飞机掉海上了,被我们救了,从塔希提岛出来又碰到了鲸鱼,还有海盗,然后渔船搁浅落难在小岛上。”
“然后,我们就来这里了?”王保振说。“我们是被大陆警察抓的吗?”
“我们好像上了游艇?”许军说。
“警察的游艇吗?看这牢房,很熟悉,和我当年蹲过的牢房一样。”李世双说。
“我们还是被警察抓了,要被枪毙了。”许军说。
“看看,这墙上还有汉字,像是刀尖划下的。”王保振说。
“什么汉字?”我问。
王保振脸凑近墙壁念道,“时光流逝,而我举步维艰。”
“什么意思?”李世双问。
“就是说时光一天天像流水那样哗啦哗啦的流走了,而自己的处境却很艰难,很无奈。”王保振说。“边上还有一个英文单词,autful。”
“什么意思?”许军问。
“autful,是美丽的意思。”王保振说。
“很快警察就要提审我们了吧,其他人是不是也被抓了?”李世双说。
“这毫无疑问,肯定也被抓了。”王保振说,“我们现在要抓紧统一口供。”
“奇怪了?把我们四个关在一起,不怕我们串供吗?”许军说。
“是呀,没道理啊。”李世双说。
“我们四个杀了这么多人,看来怎么串供都是一个死。”王保振说。
“我觉得有粮活下来的可能很大,他罪不该死。”李世双说。
“我看他也悬,不死也会是个无期。”王保振说。
“我们都是结拜过的兄弟,要死一起死吧。”我说。
许军漠然地看着我,“兄弟,你如果有一天走出监狱,算了,不说了。”
“听说子弹穿过头颅时,眼前会看到彩虹。”王保振说。
咣铛一声响,门开了,先进入眼帘的是一把冲锋枪,接着一个黑人露出身子。
怎么是黑人警察?这黑人招手让我们出来。
出了牢房,从走廊走到了操场,看到对面一群白种男人都穿着和我们一样的灰色大裤衩,几个持枪的黑人站在一旁警戒,看到这一切我心里一下敞亮多了,许军他们也瞪大了眼睛,似乎看到了生机。
“我靠。”许军说道,“我觉得我们没那么容易死的。”
“我想起游艇上那个水箱里的女尸了。”王保振说。“这应该是个小岛。”
操场是被铁丝网围住的,一只信天翁飞落在草地上,一个穿着制服的游艇服务员提着水桶从我们面前经过。
那群白人朝我们这边看着。
“王倩,宁程程是不是也被抓到这里来了?”许军说。
“这看上去是个私人监狱,很可能是那个游艇老板的。”王保振面带微笑看着我。“有粮,我觉得我们的好日子要来了。”
“只要他们给我们机会,我们就杀他个干干净净。”李世双说。
“必须的。”许军举起双臂,扭动了几下身子。
身后来了几个全副武装的黑人,其中一个黑人上前一步,一脚把许军踹倒在地上,然后接着他又把李世双踢倒,没等踢王保振时,王保振立刻卧倒在地,我也紧跟着卧倒。
黑人用枪托朝许军头上砸去,立刻他头上鲜血涌出。接着又砸李世双和王保振,我双臂抱着头,被枪托砸到了胳膊,疼得我嗷嗷叫,几个黑人对我们拳脚相加,打累了,才停下手,他们三个一脸都是血,我耳朵嗡嗡直响,感觉什么也听不到了,似乎耳膜被打穿了。
过了一会,感觉双脚被人拉着,我们四个被拉拽进一个房间,天花顶上喷出水,水冲下来,浑身上下火辣辣的疼。
王保振脸贴着地板无声无息,像具死尸。李世双闭着眼睛张着嘴巴,双手捂着肚子,表情痛苦。
许军一只眼肿得很高,眼角流着血,他抬起头冲我微笑着,似乎对自己遭遇的处境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