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狂风吹来,天边乌云滚滚,这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王保振张大着嘴巴,一副嗷嗷待哺的样子。
花生米般大的雨滴砸下来,砸在头上砰砰乱响,似乎非要把脑袋砸个洞才罢休。
很快喝了一肚子水,我肚子鼓胀着,像个球,连翻身都很困难。
狂风摇晃着椰子树,看上去上面的椰子很快会掉下来。
王保振抬头看着椰子,“下来啊,下来啊,你他吗的倒是下来啊。”
风雨交加,几个小时过去了,风雨还没停,而树上的椰子像依旧没有掉下来的意思。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王保振高举着双臂。“有粮,你也喊两声。”
“喊有个屁用?喊能喊下来。”
“有粮啊,我现了一个秘密?”
“什么鬼秘密?”
“我们小学课文里学过的,就是这句,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我终于明白作者为什么这么说了。”
“为什么?”
“这课文的作者也是快死了,又饿又渴,正好旁边也有一棵椰子树,才有了这篇文章。”
“为什么不能有棵桃树呢,我水已经喝饱了,我想吃点干货。”我说。
“有没有这样一颗树,上面长满了红烧肉。”王保振说。”
“是生肉还是熟肉?”
“当然是熟的,树上还长着米饭,咬一口红烧肉,再咬一口米饭,有粮,快喊,风要停了。”
“喊什么?”
“你狗脑子,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王保振喊道。
王保振喊完这句话后,风雨都停了。树上的椰子晃悠了几下,也停了。
“你个狗屎,暴风雨都让你喊停了,要是以后十天半个月不下雨,我就吸你的血。”我说道。
“少废话,啃树吧,啃倒它。”
“这吃相太难看了。”我说。
王保振突然惊呼道,“有鱼被冲上岸了。”
岸边上有不少大鱼搁浅了。王保振疯狂的爬过去。
我把一条大鱼拖上了岸。
王保振对着鱼肚子狠狠咬了一口。
我们吃了不少的鱼,吃得像只四脚朝天的青蛙。
“我们运气不错。”我歪着头看着王保振。
“有粮,我现了,你爹真会给你起名字,跟着你有吃有喝的。”王保振说。
“对了,你爹给你起保振这名字是什么意思?”
“保振,有两个意思,一个意思是保卫祖国,另一个意思,振兴中华。”
“我怎么老是想到日本片里的振动器呢?”我说。
“有粮,别开这种玩笑,保卫祖国,振兴中华,这很严肃的。”
休息了半日,我爬上了椰子树,摘了两棵椰子下来。
一连七天,都没有雨,我们把树叶都吃完了。饿得几乎皮包骨头。
我头晕眼花,眼皮尤其沉重,打开眼皮,就像是打开沉重的棺材盖。
“要,要是没雨,我们就,死,死在这了。”王保振说。
“我看到棺材了。”
“不可能,我们是死无葬身之地。”王保振说。
“保振,我想给你说个事,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保振,我们曾经在天堂里,我,我告诉,你,这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钓鱿鱼的,船,那船,你知道那船吗?”
“有粮,你是说鱿鱼船,就是我们的天堂吧。”
“对,非常对,许军他,他这畜生,他舍弃了天堂,把我们推向了地,地狱。”我说。“保,保振,我眼睛现在睁不开了,感觉,从此再也不会醒来了。”
“有粮,你再坚持坚持,我们很快就会得救的。”
我不想再说话了,我喉咙里出咕咕的声音,感觉嗓子在冒烟。
黑夜如此的漫长,天上连星星都没有,有人拽着我的腿,我抬头看到是牛头马面,还有黑无常,白无常,他们拽着我的腿。
他们一边拽着我的腿,一边喊,“下油锅了!下油锅了!”
我看到王保振被押到油锅旁边,他一脸的沮丧,“有粮啊,我太他妈的自私了,我应该让你把我吃掉。”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油锅现在温度怎么样?”我问。
王保振手伸下油锅摸了摸,叹了一口气,“油温太凉,能不能烧高一点。”
很快油锅下面火焰升腾起来。
“你再摸摸,我都等不及了。”我说。
王保振又下手去摸,“还是他吗的太凉。”
黑白无常俩人赶紧添柴。
“还是凉。”王保振喊道,“用鼓风机吹,快点吹。”
黑白无常鼓着腮帮子,趴在下面用力吹着。
王保振把整条胳膊伸进去,摇了摇头,“这温度只能放油条进去。”
“好,我喜欢吃油条,先炸两斤油条吃,再来两碗豆浆。”
黑无常一脸的愤怒,“你们俩回去吧,你们是来捣乱的。”
“是俩鬼东西非得拽我们来,我们还不走了呢。”王保振说。
“对,不走了,除非送我们每人一箱子酸奶。”我说。
“对啊,不给酸奶喝,我们不走,还得喂给我们喝。”王保振坐在油锅旁边翘着二郎腿。
黑白无常拖了两箱子酸奶,拆了一箱子,黑无常拿出一盒,喂给我喝。
喝了两大口,甘甜无比,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酸奶,我暗想,这地狱里怎么会有这么好喝的酸奶,我寻思着,要不要回去后,组个旅游团,来个地狱一日游,不,三日游,两天一晚。
头顶的棺材盖打开了,我看到有两张脸朝下看着我。
“上来吧。”有人说道。
我坐起来,一个女人扶着我肩膀。
我看到王保振躺在一个女人的怀里,而另一个女人拿着白色的玻璃杯,里面似乎是牛奶,女人给王保振喂奶。
这时,一个玻璃杯放在我嘴边,我身边的女人说道,“再喝一点吧。”
我把杯子里的奶喝完,躺下来后,脑子一下清醒了,我看了看屋子四周,家具整洁,女人都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还都是同一种款式,一个个都像天使一样。此时我已经确定自己还活着。
“好点了吧?”女人问。
“你说的是中国话?”
女人微笑着,“我是中国人,当然说中国话了。”
“这是什么地方?”我问。
“这是天堂。”
“天堂?我已经死了?”我说。
“你没死呀,这里是天堂,欢迎你来天堂驿站。”女人说。
“天堂驿站?是不是我快要死了,还是已经死了?”
“你掐一下自己。”女人说。
我掐了一下,没感觉到疼。
“不疼。”我说。
“你这人真是的,你掐的是我。”
“对不起。”我抬头看了一眼,现自己的手放在女人的大腿上。
我掐了一下自己的腿,感觉到了疼痛。
“怎么样?”
“疼。”我继续用力掐着,“疼啊,真疼啊,这感觉太好了。”
“这是哪里?”王保振突然问道。
“天堂驿站,也叫天堂之家。”他旁边的女人回答道。
王保振脸蹭着女人的胸口,闭上了眼睛,“我他吗的,太喜欢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