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正事,沈在野还是松开了她,严肃了神色道:“皇上要举行春日狩猎,让我带你去。”
哦,春日狩猎。桃花点头。
等等!猛地想起什么,桃花瞪大眼看着沈在野:“这种狩猎,皇子是不是都会去?”
“废话!”沈在野忍不住敲了她的脑袋一下:“皇子要是不去,我在着急什么?”
桃花立马就捧住了自己的脸:“我可以戴面纱吧?”
“按照规矩,官宦女眷面圣都是要戴面纱的。但是……”低头看了看她这张脸,沈在野抿唇:“你戴着面纱也挺好认的。”
松了口气,桃花拍拍他的肩膀:“能戴面纱,难度就小很多了,妾身好生装扮,弄得跟景王记忆里的那姑娘不一样不就好了?”
沈在野眼含怀疑地看着她。
“您别不信啊,您瞧妾身淡妆和浓妆的时候,是一个人么?”桃花自信十足地道:“上妆可是个大学问,你们男人不懂。”
“那好。”沈在野道:“你得对你自己的性命,以及我相府上下的人命负责。要是景王认出了你,我可能会第一时间舍弃你,这点你要知道。”
“妾身早就知道了。”桃花笑眯眯地离开他的怀抱,站在下头行了个礼:“本也没指望爷会无条件护着妾身。”
这么懂事的女人其实是很让人省心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她说这句话,沈在野竟然觉得有一丝丝、就头丝儿那么少的一点心疼。
她聪明,所以看得透很多事情,也就知道他从未将她放在什么特别重要的位置上。明白了这一点,还要继续在他身边尽心尽力地伺候,是不是也挺寒心的?
抿了抿唇,沈在野起身:“这两日宫中还要布置皇上出宫的礼仪,你也就好生准备吧。”
“是。”桃花笑着应下。
等人离开了争春阁,姜桃花才坐回软榻上,深吸了几口气。
前有狼,后有虎,就这样的情况,还怎么安生过日子呢?
孟氏一走,府里也安静了一段日子,先前投靠在孟氏那边的几位娘子侍衣都关在自己屋子里没敢出来。这府里此消彼长,秦氏一派自然就嚣张得很了。
“听闻有春日狩猎,皇上让文武百官都带家眷去。”秦解语笑眯眯地捧了一套新衣裳上前,给梅照雪看。
“您穿这个怎么样?”
梅照雪皱眉,看了她两眼:“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爷说了要带姜氏去。”
“没到出那天,谁知道最后到底会是谁去呢?”秦解语笑着凑近她,轻声问:“您才是正室的夫人,难不成就让景王看着您被个娘子压一头,连个面儿都不能露?”
心里也是不悦,梅照雪面上却没显出多少情绪,只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就算姜氏只是娘子,那也是赵国的公主。爷带她出去,也算合情合理。”“您要是这样想,那以后姜氏都替您出席各种宴会,替您去面圣,再逐渐替您掌管这府中之事,也就都合情合理了。”秦解语摇头:“该是您的,就要一步不让才行。一旦让了,那恐怕您所有的东西都将落在
她的手里。”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梅照雪终于抬头看着她问:“你有什么想法?”
秦解语咯咯笑了两声,低头俯在她的耳侧,小声嘀咕了一阵。
温清阁。
顾怀柔以养身子为名,一直关在屋子里不敢出去。虽说是已经躲过一劫,但总觉得还心有余悸。
她不敢保证府里的人是不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但等了这么多天,竟然也没别的消息。
难不成还真的统统被她蒙过去了?
“主子!”越桃从外头跑进来,脸色很难看地道:“秦娘子来了。”
心里一跳,顾怀柔皱眉:“她来干什么?”
话刚落音,秦解语就踏进了内室,脸上的神情严肃极了:“顾娘子,出事了!”
手微微捏紧,顾怀柔皱眉看着她:“这是出了什么事,竟然要劳烦娘子亲自过来传话?”
秦解语欲言又止,回头看着越桃和旁边的丫鬟。
犹豫了片刻,顾怀柔还是挥手道:“都下去吧。”
“是。”
房门关上,秦解语脸上的忧虑也就不掩饰了,神色古怪地看着顾怀柔道:“刚传来的消息,孟氏在孟府里吞金自杀了。”
“什么?!”顾怀柔一惊,脸都白了:“人没了?”
“没了。”秦解语叹息:“到底是同府多年的姐妹,乍一听这消息,把我也吓着了。现在孟府压着这事儿不敢声张,只有少部分人知道。”
倒吸几口凉气,顾怀柔捂了捂心口,眼神直,嘴里忍不住喃喃:“不过是被休回去而已,怎么会这样想不开……”
“你说得轻巧。”扫了扫帕子,秦解语嗔怒地看着她:“换做是你,因为谋杀夫家子嗣被休回娘家,你能受得住?更何况她害的是相爷的子嗣,肯定没少被家里责难。虽然……”
语气一转,秦解语突然诡异地笑了笑,睨着顾怀柔道:“虽然她也不是真的害死了爷的子嗣。”
背后微寒,顾怀柔惊愕地抬头看着她,声音紧:“娘子这是什么意思?”
“明人不说暗话。”低头扫了她的腹部一眼,秦解语轻哼道:“你这肚子里有没有过爷的子嗣,我是清楚的。本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争宠的手段罢了,也就不曾想给爷说。但是如今竟然出了人命……”
倒吸一口凉气,顾怀柔震惊地看着她:“你怎么会知道?!”
“世上的事儿就是有这么巧,你那日找进府来收买了的悬壶堂大夫,我也认识。”秦解语妩媚一笑,理了理自己的鬓:“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顾怀柔浑身抖,眼里满是惊慌地看着她:“你想怎么样?”“别紧张啊,到底都是相府的人,我也不会有赶尽杀绝的心思。”秦解语看着她道:“只要你帮我个忙,这事儿就会烂在我的肚子里,谁也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