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贺鹏飞果真伸出脑袋看了一会,说道:“应该不会有事,这里毕竟是家属区。”
“哈哈。”司机师傅大笑,说道:“你真是书生啊,照你这样,是搞不定女朋友的。我说那个胡同黑,不是担心安全问题,是有利于你下手,女孩子,胆小、怕黑,你去送她,用你宽大的胸膛把她护在怀里,接下来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她保证愿意。”
贺鹏飞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不满地说道:“我们还没到那个地步。”
司机说道:“书生,书生了吧。正因为还没到那个地步,说明她还在犹豫,还在考虑是否接受你,你要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用行动促使她下决心。”
贺鹏飞有些不解,说:“我用什么行动?”
“这还用问呀?用强呗,你对她用了强,她就会屈服你、臣服你,然后忘不了你了……哈哈,告诉你,贞洁烈女也怕赖汉缠,哈哈……”他继续笑着,就开车掉头往回走。
贺鹏飞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说:“我不是赖汉,不会用那种手段对待她。”说着,就坐直了身子,不再理他。
司机师傅笑着摇了摇头。
借着月色和邻居们家里透出的灯光,丁一回到了家。不知为什么,丁一始终认为这里才是真正的家,也许,这里有妈妈的缘故吧。
她没有开大灯,而是习惯地打开了北墙上的一只壁灯,立刻,那斑驳的、温馨的、朦胧的灯光,便散向屋里。她很喜欢这只壁灯的造型,是一整块紫檀雕刻而成,根据紫檀半圆的弧形,三面镂空,分别雕刻着松、竹、梅岁寒三友,古朴,典雅,有一种拙朴的田园之美。
据说,这只壁灯是妈妈回江南开民居研究会期间掏回来的,爸爸说,有个收藏界的朋友看上了这只壁灯,几次想出高价购买,但是他不卖,后来那个人又找到乔姨,乔姨也没做下爸爸的工作,弄地乔姨对爸爸还有意见,认为爸爸心里自始至终都没有忘记亡妻的影子,爸爸跟乔姨解释说:那里所有的东西女儿都视为珍宝,别人没有权力处理。
揭开家具上爸爸刚盖的布单,折好,拉言了窗帘,拴好房门,又来到了楼上,把楼上的窗帘全部拉上后,感觉一下子就进入了自己的私密空间里,再次躺在妈妈留下的老式包厢床上,就想给江帆打个电话,最起码让他放心。
她看了看表,估计这个时候他已喝完酒回宿舍了,于是,又从床上弹起,跑下楼,用家里的座机给他打了电话。
很快,江帆就接通了,丁一笑着“喂”了一声后,就抱起电话机,半躺在沙上,笑嘻嘻地说:“回宿舍了吗?”
江帆说:“是的。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挨打了吗?”
丁一笑了,说道:“爸爸连数落我都没忍心,哪能舍得打我呀?”
“哦,那就好,刚才还想给你打电话,怕你不方便,没敢轻举妄动。”
想起在家里相亲的场景,她肯定是不方便接电话,就笑着说道:“是啊,刚才的确不方便,你晚上喝了多少酒?”
“喝酒?”江帆愣了一下。
“对呀,你不是说回去就找长宜同志去喝酒吗?”她调皮地说道。
江帆明白了,说道:“嗯,我没找去他,人家久别胜新婚,我就别添乱了,他那个老婆不喜欢我,对我意见大了去了。”
“呵呵,是因为你总把人家男人叫出来喝酒吧?”
“是啊。对了,你到家后情况怎么样?听你的口气好像通关了?”江帆有些担心地问。
“嘿嘿,还好,运气不错,爸爸也没深说什么,就是对我表示了必要的担心,也对我进行了必要的敲打,没有明说。对了,他们给我介绍了个对象,你猜是谁?”
江帆一惊,说道:“对象,谁?”
“呵呵,是贺鹏飞,就是岳素芬大姐给我介绍的那个阆诸的同学,呵呵,真是太巧了!”
“哦?是啊——是很巧……”
丁一似乎从江帆的口气中听出了什么,就说道:“其实,我们上次就已经说开了,没想到这次又被人介绍到了一块儿,真有意思。”
“也许,冥冥之中,你们有着某种缘分……”江帆试探着问道。
“呵呵,不可能的,他之所以答应来相亲,只是出于对我的好奇,好奇我这么多年怎么跟他一样,我还没有找到对象,可能是想看看我目前的生存状态吧……”丁一躺在沙上不停地说着,似乎在讲述着别人的故事。
江帆知道这个贺鹏飞,有一年春节,江帆和彭长宜被翟炳德抓了陪酒的壮丁,到阆诸来跟这里的市委书记喝酒,都喝多了,他们就没有当晚回亢州,住在了阆诸,第二天彭长宜有事就先走了,他就跟丁一约好见面,丁一正好跟同学聚会,江帆来酒店接丁一的时候,就是这个贺鹏飞送出的丁一,那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年轻人,一个让江帆嫉妒的年龄。
丁一竟顾自己说着,忽然听见他沉默了,就说道:“想什么呢?”
“哦,什么都没想,在听你说呢。”
“我说完了,怕你担心,就给你打电话了。”
“你敢偷着给我打电话,就不怕你爸爸听见?”江帆压低了声音说道。
“嘿嘿,他听不见,我送完贺鹏飞后就直接来老家住了。”
江帆心一动,说道:“难怪你这么大胆敢半夜打电话。”
“人家还不是怕你担心吗——”丁一娇柔地说道。
她那种撒娇的糯糯的音韵,立刻勾起了江帆的某根神经,江帆抑制住心里的渴望,说道:“宝贝,担心我什么?”
丁一说道:“担心你担心我呀——”
声音依然是那么的好听,透着着小女儿的娇羞和风情,犹如夜晚轻柔的风,掠过他的心头,撩拨着他内心里的向往。
江帆喉咙滚动了一下,温柔地说道:“嗯,我的确担心,不知道你到家会遇到什么情况,我真要感谢丁教授,他没有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