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说:“是啊,我现在工作比较清闲,我就把廖书记所有的讲话都找出来研究了一下,尤其是春天他在全省组织工作会议上的讲话,在培养和任用干部的问题上,就很有新的思想和新的见解,他用得最多的一个词就是解放思想,加强政治和当前各种知识的学习,倡导建立学习型的政府和干部。所以,不学习肯定就会落伍。”
彭长宜很有感触,说道:“市长啊,您知道您这一走,损失最大的是我,我都不忍说了,跟您在一起,总是能长知识,长见识,受益匪浅。”
江帆笑了,看着他说道:“我这一走,你一下子当上了市委书记,不知道是损失巨大还是收获巨大?”
彭长宜说:“您不知道,我的官位是提高了,但是肚子里却空了,真的。”
“怎么会呢,组织上是绝不会让一个空空如也就人去当市委书记的,再说了,你的实力我是了解的。”
“那都是以前的沉淀,现在真的被掏空了,前些日子,我有一个不错的同学就批评我说,说我犯了项目急躁症,我的确是这样,为什么,就是肚子空了,知识空了,心也就空了,干事就没底气了,容易犯浮躁的毛病。充电,是我眼下必须要进行的。”
彭长宜端起杯,跟江帆示意了一下喝了一大口。
两人很快将老顾要的六瓶冰镇啤酒喝完后,又一人吃了点主食,他们就来到老顾说的房间,这个农家乐很干净,江帆和彭长宜躺在床上后,很快就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下午,很晚的时候,他们才往回走。半路,彭长宜接到了荣曼的电话。
原来,荣曼是跟着锦安建行行长来省建行攻关来了,要求见彭长宜一面,把这次来省城办事的事跟彭长宜汇报一下。
彭长宜问清了她入住的宾馆后,就立刻答应马上赶到她哪儿。
挂了荣曼的电话,彭长宜说道:“市长,晚上一起去吧?是我们那里的一个企业家。”
江帆早就听出了是一位女士给他打的电话,他戏谑着说道:“我就不去当电灯泡了。”
“哈哈。”彭长宜笑了,就将荣曼这个项目跟江帆汇报了一遍,说道:“这次您该明白了我们是什么关系了吧?”
“明白是明白了,那我也不去,人家女士兴许刻意找这么个机会跟市委书记汇报工作,我才不当不受欢迎的人呢?”
“哈哈。”彭长宜笑着说:“您太抬举长宜了,我哪是那么有魅力的人?”
江帆说:“不是我把你想成什么人,是你本来就是魅力四射的人。所以,我还是不打扰你了吧。”
彭长宜说:“您真的多想了,我百分之二百跟您保证,什么事都没有,保证连一点点的心理活动都没有过。再说了,人家是企业家,我就是再魅力四射,也是不敢跟这些人魅力四射的。”
“哈哈。”江帆也笑了,说道:“我这是跟你开玩笑,我知道你不会,但那我也不去了,因为,我去了的确不方便,你想想,人家是要跟你这个市委书记汇报工作,可能还会汇报一下公关的细节,我一个旁人听不合适,不听也不合适,所以,出于对人家的尊重,我也不能跟你去。”
彭长宜想了想说道:“好、好、好吧,其实,我也是想找个旁人跟着。”
江帆笑着说:“怎么?避嫌?你有老顾啊,别想那么多了,只要心里坦荡荡,就什么都不怕。”
“呵呵,那倒是。”彭长宜不好意思地说。
把江帆送到他宿舍后,彭长宜他们就直接去了荣曼说的那家商务宾馆,给荣曼打电话,才知道她已经在宾馆附近的一个地下的喀秋莎餐厅里等他了。
此时,省城早已经是万家灯火。
彭长宜让老顾跟着自己一块进去,来到荣曼说的这家地下餐厅,这是一家典型的俄式餐厅。
从旋转门进去,沿台阶而下,进入到一个宫殿般的世界:高达七八米的屋顶,华丽镀金的大吊灯,四个青铜大柱子如主心骨一样立于中央,身穿黑色“布拉吉”连衣裙、外罩纯白小围裙的服务员站在桌边,桌上铺着浅黄色的桌布,摆放着高脚玻璃杯、暗红色的方形餐巾。
整个餐厅,既华丽贵气,又古朴庄重。这是一家封存着红色年代许多集体记忆的西餐厅。俄式装潢富丽堂皇,明亮的刀叉酒杯代表着当时较时尚的用餐规格。
大厅里,回荡着乐曲《喀秋莎》,熟悉这曲子的人们,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那曾经燃烧着红色激情的岁月。
彭长宜被服务员领进一个小包间,进去后,有了一瞬间的不适应,他下意识地揉揉眼睛,说道:“怎么这么昏暗?”
这时,荣曼从座位上站起,说道:“这家餐厅就是这样的风格。”
彭长宜说:“什么风格?就是让人什么都看不见的风格?换个餐厅,咱们不在这儿了。”说着,就要往外走。
服务员说道:“是这位女士没有要求开大灯。”
荣曼说:“那就开大灯吧。”说着,就把大灯打开了。
彭长宜这才现,这个包间其实不大。装修得很有情调,完全是俄罗斯风格,餐桌,烛台,水晶吊灯,银质器皿……的确是不需要太亮的灯光。
彭长宜又现,其实,这里只有一个小餐台,两个座位,对坐,很适合情侣约会。他进来后,皱了一下眉,说道:“你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其他人呢?”
荣曼脸上尴尬极了,她说:“行长他们下午就回去了,我是因为等着跟彭书记汇报工作,就特地留了下来。服务员,来,给我们加把椅子。”
荣曼早就看到了彭长宜身后的老顾。
老顾也很尴尬,他一进屋就看见了两个座位,心想,还是江帆有先见之明,如果他要是也来了,那就不是加一把椅子了,而是要加两把。
想到这里,他坐也不合适,走也不合适,就可怜兮兮地看着彭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