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用力点点头,继续听他说下去。
樊文良今天也难得扯开了话匣子,他继续说道:“当然,这个变化自己也要掌握好节奏,别前一二年放卫星,后几年销声匿迹了,要稳步展,要一年有个变化,有个进步,要让领导看到你这个地区是有展后劲的,是充满朝气的。”
江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樊文良说:“你别笑,不是我夸你,你这个当家人还是有些思想的,工作有章法,作风稳健,只有这样,领导才会感到自己没有用错你,他的心里才会欣慰,你以后才有展空间的,否则,你的政治生涯有可能到此为止。当然,所有的工作成绩必须要建立在稳定的基础上,别回头搞个项目,老百姓不理解不接受,这也不好,要把群众的工作做细,想好再做,哪怕时间推迟都没关系,总之,只要你不急于表现自己,把脚步迈得过张就行。”
樊文良的一席话,说得是那样的实在、直接、接地气,江帆激动得不知怎么着好了,他颤抖着手,端起杯,一句话都没说,就把自己杯里的酒干掉了,抹了一下嘴唇说道:“部长,您就是我的导师,有您在,我会好好把握自己的,丢我自己的脸不算什么,我都不会给您丢脸。”
樊文良笑了,说:“那倒也不是,我说这话不光是我自己对你寄予了很大希望,领导们对你寄予的希望也很大,这届班子不同以往,尤其是两位主要领导,他们的工作作风很扎实、稳健,咱们都不说廖书记本人,你就看看关昊,就能从他的身上品出廖书记的作风。本来可以直接任命关昊为锦安专职副书记的,可是他不这么做,非要让他先到基层去锻炼,两年后才提拔他为市长。省长也是这样,他们的原则性很强,对自己、对周边的人要求都很高,遇上这样的领导,其实是我们小伙计的福气,也是全省人民的福气,这样就能扭转队里上的一些歪风邪气,以后这些歪风邪气也就没了市场,所以我说,这也是一个施展抱负的良好机会。”
江帆看着樊文良,认真地在听他说的每一句话。
樊文良继续说道:“廖书记和袁省长对你印象都不错,他们都在私下场合表露过,所以,你们要抓住这个机会,这样的机会不是总能碰到的,兴许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都不准碰到一次,要好好珍惜,要带好你这支队伍,带好队伍中的每一个人,另外,你还要带好长宜。”
听樊文良说到这里,丁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江帆,樊文良此刻可能不理解丁一看江帆的目的,但是江帆用余光注意到了来自妻子方面的目光,他看着樊文良,微笑着说:“书记和省长对我印象不错,那都是您在他们面前美言的结果,不然他们没有理由欣赏我,因为我现在还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如果不是您,他们没有理由对我印象不错。”
樊部长说:“那也不是,你的成绩还是有目共睹的吗,刚来就引进乳制品厂这个大项目,而且还是民生项目,佘文秀被双规后,您能把控局面,让阆诸平稳过渡,这就是成绩,当然,当上书记后就不用说了,书记的要职责就是把控全局,你当市长时做得都很好,当书记就更应该如此了。再有,工作是稳步向前推进的,这完全是你的风格,我今天也是为你高兴,才喝酒的。”
“谢谢,您把我举荐上去了,我是万万不敢不小心的。”江帆又说:“刚才您提到了长宜,长宜的能力和为人不用我说,您是最了解的,某种程度上,我很依赖他,不光是在工作上,在生活上和个人感情上,我也是这样的,所以请您放心,我们俩不会有问题。”
樊文良看了丁一一眼,笑着说:“你这话我信,唉,今天是我跟你们两口子说的话最多的一次,口干舌燥了。”
丁一赶忙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
江帆继续说:“其实,您肯把长宜调过来,按说我早就该满足了,但我不知深浅,又跟您提了肖爱国这个要求。”
樊文良说:“不过分,这些要求不过分,你别有的人好多了。”
江帆不能再往下说什么了,樊文良今天已经破大例了,他不能得寸进尺,就赶紧转移话题,说:“长宜领证结婚了,他跟您汇报着吗?”
樊文良一愣,说道:“没有,是不是跟政研室的小舒?”
“是的。”江帆笑着说道。
樊文良说:“哦,那个女孩子不错,真的不错,综合素质较高,我到省委后听说有人曾经试图把她介绍给关昊,尽管她跟关昊也很相配,但那时关昊和小舒似乎都没这个意思。不错不错,长宜也算有家了!”
江帆说:“是的,所以我还有个意思,就是想把小舒调到阆诸,您看她该在一个什么位置好?”
樊文良吃了一口菜,眼皮都没抬,不紧不慢地说道:“长宜什么意思?”
丁一又看了一眼江帆,说真的,她不希望江帆说下去了。
不知为什么,不知是江帆没有看出樊文良的内心,还是偏要一意孤行,继续说道:“长宜的意思很明确,不希望她进市委、市政府机关。”
樊文良不再说什么了,冲着江帆和丁一举杯示意,这才现江帆的杯里没有酒了。江帆把自己的杯放在樊文良面前,樊文良看了看江帆,又看了看自己杯里的酒,说道:“我知道小丁此时肯定不想让我把酒倒给他老公,算了,我还是自己来吧。”
丁一一听,赶忙把自己杯里的水喝干,将自己的杯放在樊文良面前,笑着说道:“您的酒,我想喝——”
“啊?哈哈哈。”
樊文良大笑。
江帆知道,尽管樊文良在舒晴工作问题上不表态,但是他已经把这事放在心里了,解决干部的生活问题,本身就是组织部的工作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