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公道
碰！
一脚踢开密室的大门，青龙院长火冒三丈地冲了进来，对着空旷的密室大吼道：“马如龙，你个王八蛋，毁我家业，杀我侄儿，老朽跟你不死不休！”
“老哥，天龙卫我们惹不起啊，你就别动怒了！”这时，一旁的白虎院长也是长叹口气，无奈摇头：“可怜我那齐玉孩儿了，死了也追究不到那小子头上。可恨，那小子居然没死？七杀星血长空也不过如此啊，亲自出马，重伤回来，任务还没完成，真是不复当年了啊！”
“四位院长，背后说人坏话，似乎不太好吧！”
忽的，一声沙哑的冷喝响起。四人登时一惊，回看去，却见一张熟悉的面容正邪异地看着他们，正是七杀星血长空无疑。
只不过，这个时候的他，面色还有些煞白，气息也是微弱地很，看来伤势还未养好。他的旁边，狂风老魔搀扶着照料，只是脸色却是铁青一片，恨恨道：“你们刚刚说的，我们都听到了。怎么，叶天谬那小子还没死吗？”
“不但没死，而且他还是马如龙的人。他奶奶的，这下踢到铁板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有天龙卫统领罩着那小子，我们四大家族死多少人都是白死，哼！”气闷地一转脑袋，青龙院长气得直牙疼。
眼眸微微嘘眯了一下，血长空却是不禁蓦地失笑起来：“呵呵呵……妙啊，这小子真是妙得很啊。先是跟狂风堂主和四位院长有父母宿仇，然后又与我楼血豹有杀弟之仇，如今他又如此得马如龙宠爱，如弟子，如父子，那马如龙当年对老夫的一刀之仇，也理所当然该跟这小子牵连一下了。哈哈哈……明明是个刚出道的小鬼，却已是把我们搅地天翻地覆了，而且……”
说着，血长空不禁深吸口气，眼中一道狠芒闪过：“这小子命真大，堕天崖无人生还之地，他居然都出来了，真乃奇人奇命，日后必是我等大患！”
“哼，大患又怎样？难道血老现在能拖着孱弱之躯，冲进天龙卫去，当着马如龙的面把那小子宰了吗？”
“青龙院长，请慎言！”
青龙院长不忿地轻哼一声，狂风老魔听到，马上脸色一变，怒斥开口。
血长空再强，也敌不过马如龙的金刀，如今再去，不是送死吗？青龙院长此话，根本就是在讽刺他。
血长空听到，也是眉头不觉一动，心中不好受。
他一生无敌，没几个能够让他放在眼里的对手，但是当年马如龙的一刀，却是差点要了他的命。这，是他一生的痛，难以磨灭。
每当提及，他的心就不舒服。
不过很快，他就压下了心中的不悦，哂笑出声来：“青龙院长莫怒，如今人在马如龙身边，谁都动不了那孩子一根汗毛了。但是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老夫保证一年后，让那小子身异处，死无葬身之地！”
“一年？”
眉头一掀，青龙院长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惊道：“天正卫选拔？”
洒然点点头，血长空笑道：“那么现在，问题又回到原点了。我们起初跟四位谈的条件，你们原是放不下天正卫中的利益，但现在，你们已经被逼上了绝路。马如龙这般惩处，会令四象学院不出五年，就会萧条下来。没有了学院支撑，你们的家族银衣卫，也会慢慢衰败。到时，安定府主就能堂而皇之地以加强江南守卫为名，派其他银衣卫前来进驻，慢慢取代你们在江南的地位。你们在天正卫的前途，已经岌岌可危了！”
咔吧！
双拳不觉狠狠紧了紧，四人彼此对视一眼，皆是暗暗点头。
“好，血老，您的条件，我们答应了！”眼眸一眯，青龙院长眼中蓦地出一道狠色，大吼道。
“马如龙，你不仁，我不义，老夫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见此情景，血长空和狂风老魔互相看了看，皆是露出邪异笑容……
另一方面，三日后，叶天谬被关在一个三十平方的小屋子里，只有一桌一凳，在忐忑地走来走去。
十日前，自从他被马如龙带来这里问清楚缘由后，便再也没见过马统领的面。毕竟他杀了天正卫，也不知马如龙会怎么处置他。
铃儿一脸无聊地坐在桌子上，耷拉着两只脚，看着他不安的样子，嘻嘻一笑，宽慰道：“你就别担心了，看那大叔对你不错，应该不会把你怎么样吧。要不然，我们逃出去？”
“怎么逃？这里是天龙卫营地，四周都是绝世高手，出了这个门，我也走不出这里！”嘴角一瘪，叶天谬无奈耸耸肩。
咧嘴一笑，铃儿俏皮地道：“没关系，这山林中妖兽多。我用御神铃，动一次兽潮，把他这营地冲垮，我们趁乱不就出去了吗？”
“兽潮？可是以天龙卫的战力，一般妖兽也敌不过啊！”
“嘿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一般战力跟环境和本身意志有关，本小姐动的兽潮，可不是简简单单把一群妖兽聚集起来而已。而是将他们体内兽性全部激，只知杀戮，疯狂冲刺。所谓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一群疯不要命的妖兽冲击，就算这天龙卫再厉害，也能弄死他几十个人，保证让他们手忙脚乱，顾不上我们！”
心下一滞，叶天谬思量少许，看着铃儿那熠熠光的眼眸，却是摇了摇头，叹道：“算了，一人做事一人当，不管马统领如何处置我都认了。天龙卫是难得地秉持天正卫信念的金衣卫，里面每个人都是响当当的好汉，我不想伤及无辜！”
“那就没办法了，他若真要杀你，你就等死吧！”无奈撇撇嘴，铃儿不置可否。
吱呀！
这时，门扉打开，马如龙和何笑虎款步进入。叶天谬一见，赶忙身子一紧，颤巍巍地看过去。只是铃儿还在桌上坐着，嘻嘻笑着。
马如龙来到桌前，径自坐下，何笑虎就站在他身旁，二人盯向了叶天谬那里，却是从没斜眼看铃儿一下。
因为……他们根本看不到！
铃儿作为御神铃中的兵魂，除了铃铛持有者外，若是她自己不现身的话，谁都察觉不到她的存在。
深深吸了口气，马如龙微微一笑，露出和善面容：“天谬，这十日独自被关在这里，闷坏了吧！”
“呃……还好，呵呵呵……”轻瞥了桌子上的铃儿一眼，叶天谬干笑一声。
点了点头，马如龙忽的面色一肃，淡淡道：“你先前跟我说的事，我已经调查过了，现做出如下决定……”
说着，马如龙将这几天对四大家族的惩处说了一遍。
叶天谬一愣，不觉怔了症：“您……您杀了宋军？”
“是啊，身为银衣卫统领，草菅人命，难道不该杀吗？”
“那……我呢？我杀了齐玉……”
“齐玉黑白不分，要向你下手，你只是正当防卫，情有可原，所以我就不追究了！”轻声一笑，马如龙淡淡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天正卫不但是个秉持正义的地方，还是个讲规矩的地方。齐玉身为飞豹卫统领，追捕魔盟逆徒，是他的职责，无可厚非。但你非魔盟中人，他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你下手，的确是他的过错。所以他的死，怨不得别人。不过，他也算因公殉职，我也便不追究他了。”
“另外，四象学院对你的围捕，是出于四象公子之手，并没有明确证据表明这跟四位院长有关。所以我只查了他们不察和放纵之罪，并没有查他们滥杀和渎职，这个惩处，你还满意吗？”
不觉呆了呆，叶天谬僵硬地点点脑袋：“呃……满意……”
他万万没想到，堂堂天龙卫统领，会征求他的意见！
但紧接着，马如龙面色一缓，便继续道：“天谬，你这件事情，四象学院的院长不知情，基本是不可能的。但是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便不能动他们。为什么？因为我们是天正卫，有自己的约束和原则。就像鬼龙说的一样，你独自一人也可以行侠仗义，甚至可以马上杀了那四个老头儿，为民除害。但是没有原则的杀戮，便是滥杀，迟早你的剑会停不下来，变得跟血影楼那些人一样，只凭自己喜恶杀人！”
“我们天正卫的确有很多束缚，但这些束缚的目的，是为了真正的公道。所有那些摆脱了束缚和规矩的天正卫，已经无公道可言，想必你这一路也应该明白了吧。那么我现在，再真诚的问你一句，你想要这些束缚，成为真正秉持公道之人。还是如鬼龙那般所言，自由自在，只以己心度天地之公呢？”
蓦地，叶天谬身子狠狠一震，看向马如龙的眼神又呆住了。
此时此刻，他看向马如龙的周身，似乎有一层白皙的光芒渐渐散出来，是那般神圣。
对啊，这才是真正的天正卫，他一直向往的存在！
原来天正卫不仅要有一颗正气之心，还要懂规矩。一旦规矩歪了，天正卫中的正字，也就斜了。
这，就是天正卫与鬼龙的诛神盟，完全不同的地方。
兀然间，叶天谬对天正卫早已失望透顶的心，因为马如龙的以身作则，再次热血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