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单莱山方圆百里内,电闪雷鸣,飓风暴雨涌动不休,大地轰鸣震动,不知有多少山峰崩塌,尤其可怖的是,苍穹上极速掠动,宛若闪电般肉眼不可查的光影碰撞间散逸的力量,惊走了无数鸟兽。
而更多的,直接被那超出承受范围的生命威压生生吓死,整个单莱山中低阶生灵完全遭了灾。
嗡!
就在那些不知名强者打的不可开交之际,单莱山中心所在,一股恐怖无垠的浩瀚气息涌动开来,便见苍穹都被沾染成了翠绿色。
一棵堪称擎天拄地的参天古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很快遮蔽了天日,巨大的树冠不知绵延出多广,迫的那些存在无一不骇然四散。
轰咔!
随着一声震耳聩的轰鸣,一道刺目闪电划破苍穹,乌云滚滚汇聚,被照的透亮,露出其内清晰可见的十几道惊骇相顾的身影,一个个无不瞪着溜圆的眼睛,看向巨树虚影在。
哗啦啦!
当闪电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在天际之时,巨树虚影颤抖了下,化作无数翠绿光点,如雨般洒落,赫然是真正的倾盆暴雨,唯一不同的是,这些雨滴乃是极为精纯的天地灵气!
当雨水落地,却诡异的瞬间融入地面,出一阵阵呜咽般的轰鸣!
“天地同悲,圣者陨落,树尊归墟了!”
不知出悲怆的喊了声,所有身影降下半空,无论敌友,尽皆垂下了高傲的头颅,以示尊敬。
沙沙!
雨水滋润大地,草木赫然违背了自然规律,如雨后春笋般疯长,虽然动物没有出现异变,但许多静静趴卧雨中,任由雨水冲刷身体,目露人性化的哀伤目光。
这是一尊圣者归墟后,自身力量重归大地,给予周遭生灵的福泽,如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不至于在死后,被世人遗忘!
暴雨足足持续了大半个时辰,当雨过天晴,一道晶绿色虹桥,宛若彩虹般桁架天地,万里无云,湛蓝天空仿若被洗刷尽了所有污浊。
嗖嗖!
众人又静默了半刻钟,却见有数十道形色各异的身影自单莱山中狼狈蹿出,让那十几名强者勃然变色。
“你们竟然敢派人进入我桑家腹地?”
“该死的南疆野蛮人,不服教化,不通人文,今日让你们来的去不得!”
“觊觎我族至宝,杀我族人,不死不休!”
四尊桑家半圣勃然大怒,怒啸着舞动绵延不知多长,宛若蛟龙般的锁链,杀向对面。
“哼!”
对方也不甘示弱,废话不多说,径直杀了过去。
但见苍穹再起波澜,云雾翻涌间,无数异象频生,时而电闪雷鸣,时而鸟兽鱼虫凄厉嘶吼,散出股股暴虐之气。
只是谁也没有现,两道身影单莱山中,一条隐藏极深的地下河,向南而去。
……
“河水怎么变绿了?”
吴明讶然看着波涛汹涌的河水中,泛起的水雾赫然成了晶绿色,宛若之前所见树尊虚影所散,甚至其中带有的气息也有一丝相近。
“笨蛋,这是天地同悲的异象,树尊已经陨落,其真灵回归天地,也是天地对于这等存在的一种认可!”
黎珂俏生生赏了他一记白眼,俏脸上分明挂着‘孤陋寡闻’的嘲弄之色。
吴明不以为意,脑海中快速闪过有关圣者的各种资料,虽然很少,但也确实提过,圣者陨落时,会有天地异象出现。
只是于普通人或寻常生灵而言,圣者离的太远了,即便偶有记载,也是语焉不详,以至于连他都不曾记清楚。
“没想到,树尊本源真灵遁入山海界珠,连神州天地规则都瞒过了,看来界珠恢复的远在我想象之上!”
吴明心中微喜。
山海界珠恢复的越快,代表着离他掌控的时间越短,届时里面的诸多强者,就能为他所用了,相当于随身带了一支大军。
放在以往,破损的山海界珠,恢复遥遥无期,莫说装东西了,哪怕是维持仅有的状态都难,如今接连融合了龙境和王屋祖地和五行灵珠,又有了树尊本源真灵借同族圣道遗珍入驻其内,终于恢复了此珠的真正生机。
“喂,你什么时候把树尊遗蜕还我?”
见他不说话,黎珂暗喜,以为拿捏住了吴明,登时又有了几分趾高气扬之态。
“什么叫还你?”
吴明毫不客气道。
八字没一撇的事情,这丫头竟早已将树尊遗蜕视为己有,脸皮之厚,简直闻所未闻。
“你……你说过我告诉你离开的方法,就把遗蜕还我的,你说话不算话,还是男人吗?”
黎珂气急道。
“我只是说考虑,现在仍在考虑中!”
吴明淡淡一语。
黎珂眼白微翻,险些背过气去,怒斥道:“你就会欺负我一个女孩子,你不是男人,你们中原人都是伪君子!”
“你又没尝试过,怎知我不是男人?”
吴明斜睨了她一眼。
“尝试什么?”
黎珂傻傻道。
吴明神色一滞,没想到碰上个纯情娇娃,心中一丝恶趣味瞬间烟消云散,欺负这种小白,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哼,你等着,不要让本圣女脱困,否则要你好看!”
黎珂恨恨瞪了吴明背影一眼,咬牙切齿的跟了上去。
此番在吴明手中吃了大亏,以其刁蛮任性的脾气,哪里咽的下这口气,自然是憋着一口气盘算如何报复。
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不仅没有成功,反而会赔的底儿掉,最后甚至连自己都搭进去。
……
时光荏苒,一晃七八天过去,远在大宋南边,与南魏隔江而望的北面,令无数武者趋之若鹜的云梦泽某地内,十几道强横的气息一闪过,竟无视了云梦泽那极为出名的沼泽毒雾,宛若游鱼入水,丝毫不受影响。
“哼,好好一处水灵福地,竟然让人族给占了去,也不知天龙宫干什么吃的?”
一名面色紫黑,宛若中了剧毒,神色狰狞若夜叉般的大汉,低声嘟囔道。
“胡说八道什么?”
一名身穿黄袍的青年大汉,转身斥道。
正交谈的几个人,齐齐噤声,再也不敢多言。
“父皇、二哥,四哥,我听说云梦泽乃是摩云大盗的势力范围,摩云少主方昔仁,与那吴明相交莫逆,若是插手此事怎么办?”
一名身形略显干瘦的黄面青年道。
“老七,闭嘴!”
为一名青壮年厉声斥道。
“怕什么?区区一个宗师,难道还能未卜先知,察觉到父皇也来了不成?”
青年不屑撇撇嘴,肆无忌惮道。
“哼!”
只是当队伍内一名身形不算魁梧,甚至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冷睨了他一眼后,登时噤若寒蝉,再不敢多言。
“摩云大道不足为虑,为父已与天龙宫通过气,此番前来乃是为清理门户,摩云洞若敢插手,天龙宫内自有真龙出手,水淹云梦泽!”
中年男子淡淡道。
“父皇,十七弟据说是被贼人以秘术宝物禁锢奴役,并非有意反叛,能否给他一次机会?”
一人踌躇少顷道。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死有余辜,他害死老三,死一百次都不足以抵消罪孽,谁再敢为那畜生求情,休怪为父无情!”
中年冷声道。
“是!”
众人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多年。
“鲶蛟,去前方探路,那畜生的气息离此不远了,一定要查看仔细,万不可有一丝纰漏!”
当行进了数百里后,中年男子蓦然挥手停下,头也不回吩咐道。
“是!”
其中一名头顶有两道触须般鬓的大汉,径直蹿入泥沼中,眨眼消失不见。
“父皇,为了收拾老十七,用不着如此兴师动众吧?”
一名面相颇为稳重的青年走到近前低声道。
众人循声望去,侧耳倾听。
“哼,那畜生之前得庇于太行山那位,为父也奈何不得,只能任其逍遥自在,如今他来到南方,暴露出自身所在,自然要清理门户,只是……”
中年男子冷冷一晒,环视众人道,“只是奴役他的人乃是金王陛下的心腹大患,如今金王陛下已前往单莱山,但他临行前曾有交代,多半会遇上宿敌而无法出手,那小子只能逃往这边,我们便可以逸待劳,出其不意,将之击杀。”
“父皇,孩儿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贼子被金王陛下之子算计多次,屡次全身而退,凭什么认为我等就能将之击杀?”
那青年迟疑道。
“贪心!”
中年男子诡异一笑,目中森芒闪烁道,“以人心之贪婪,岂有如宝山空手而归的道理?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胆敢在单莱山中谋取树尊遗蜕,南疆蛊族岂是好相与的?即便虎口拔牙成功了,他又剩下多少余力?”
“父皇高见!”
几名青年赞道。
“那他逃往石鼓书院不是更好吗?孩儿知道,金王陛下的宿敌,就是石鼓书院教习,他舍近求远跑这儿干什么?”
那青年还是狐疑道。
“二郎,你果然聪明,但还未至算无遗策之境,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中年男子赞许的点点头,神色转冷道,“其实,还是因为贪心,他知道为父会循着那孽畜的血脉找来,定然想要一劳永逸的解决金王陛下羽翼,就一定会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