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面前的,是道悬崖!
只要他们再往前走一步,就会掉到下面,万劫不复。
小晨逸倒吸了口冷气,完了!难道他把路线记错了吗?现在返回去只有死路一条,无路可走了啊!
周北略微皱眉,看着黑夜里隐隐约约峭壁之上那些大大小小凸起的石块,只能再次冒险了。还没等他开口,沈遇似乎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主动说道:
“周北,你别担心,我现在没事,药效还可以维持一段时间,我们比比从这里攀爬下去谁的速度更快怎么样?不过,我可能要占占你的便宜了,因为我现在的身体实在无法抱着晨逸小子。”
沈遇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飞扬的眉目之间有着豁出一切的真诚,不是比斗,而是坚决不想拖累人。
周北在内心微微叹息一声,唉,眼前这男子大有相见太晚的感觉,以前争斗吃醋仇视了那么久,明明该是这样有默契、并肩作战的好兄弟啊。真希望沈遇能逃过此劫。沈遇身上的伤,很多都是帮他挡下来的啊。这份恩情,真的无以为报。
没有马上回答沈遇的话,周北反而十分平静的转头问了问儿子:“晨逸,我们要攀着凸起的岩石下去,在这个过程中,你必须一直紧紧的抱着我,绝对不能松手,你怕吗?能做到吗?”
小晨逸瞪着晶亮的大眼睛向悬崖下面看了一眼,然后如他父亲一般沉着冷静地说道:“好的,爹地请放心,我来这里是为了救妈咪,而不是给你们制造麻烦。所以,我们开始吧。不过,在下去之前,我想玩一个游戏。爹地,我问你,你之前的假产权转让书复印了几份?”
“两份。因为叶天昊和雷离歌是两个人,所以我故意印了两份,想让他们狗咬狗。怎么了?儿子,你又有什么主意?”周北轻轻问道。
“爹地,我想今天我们被这么多对手倾巢追杀的事情绝对跟这两个坏家伙脱不了关系,所以等下我们从这里跳下去之后,相信幕后黑手一定会出现的,我书包里还剩最后一枚定时重型装备,原本打算等到救妈咪的时候再用的,可是……我愤怒了,他们将干爹伤得如此严重,我需要惩戒他们一下。我研制的是这枚重型装备是很小的,将它放入文件夹的纸袋子里,一定能消灭那帮坏人的!”
于是,悬崖边上就留了一个纸袋子,上面印着重要文件的加急字样,一看就是十分机密重要的东西,制造成了不小心掉落在地的模样。
后面电网大门被拉开的声音咯吱咯吱的传来,格外清晰,周北心知没有时间再耽搁了,他异常慎重的拍了拍沈遇的肩膀,“攀爬悬崖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毕竟你身上有那么多伤口!”
然后,他让晨逸抱着他的腰身,低沉的做了一个手势,说道:“开始吧!”
沈遇似乎真的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他腰部用力,身体猛然向后一仰,瞬间率先跃下了悬崖!
周北看着他在身体迅速下落的那一刹那,伸手牢牢的抓住一块突起的岩石借力,身体鲤鱼一般划着漂亮的弧线蹬在下面一块石头上,十分矫捷灵活。
因此,他也同样敏捷的纵身一跃而下,带着紧闭眼睛的晨逸一路追随着沈遇跃下去的方向……
悬崖下垂直方向大概四分之一的地方,其实是有一个凹进去的山洞的。只是人站在上面往下看,根本无法现它而已。
人的视觉神经往往最会欺骗大脑的判断能力,如果只用眼睛来看的话,所有的人,无论是谁,都会认为眼前的这是一个跳下去就粉身碎骨必死无疑的悬崖绝壁!
所以跟在身后追踪的大批人马在追到崖边也没有现目标的之后就准备撤退,同时通过对讲机跟长官申请,他们需要警犬协助搜捕。然而,真的被晨逸猜中了,这搜捕的最后关头,随着这些人出现的还有叶天昊那个沉不住气的混蛋。
因为之前就非常不满雷离歌一副大哥说话的口吻,所以他急于抢先一步拿到周北手中的那份资产转让书。
当他在悬崖边上看到那份很显然是慌乱之中跌落悬崖一不小心掉落的文件时,他心头大喜,迎着风猖狂的大笑,却笑不过三声,随同他周围的那些特殊作战队伍一起化为了灰烬,活活被炸死了!
而周北带着晨逸和沈遇同时翻进了山洞里,对视一眼,周北的眼中有淡淡的激赏,“沈遇,你很厉害,带着那么严重的伤,也能做到如此,很让我刮目相看,其实……有你照顾安安,我想……我也应该很放心。”
“周北,你之所以退让,是因为你知道安安的心在你身上,是因为你对我愧疚了,大可不必,我早已看开,感情之事不能勉强。这一次,你看到了我救人的决心,同样的,我也看到了你爱安安有多深。把安安交给你,我也很放心。当然,倘若有一天,你让安安不开心了,我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我会让你人财两失,和安安永不相见!你,能做到对安安一辈子始终如一,始终好的承诺吗?”
周北本就舍不下叶安然,如今看沈遇真心相待,要他承诺,于是他十分慎重的点头。
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沈遇站了起来,声音有些空茫,也有些低落,幽幽的说道:“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我要走了。记住你答应过我的事情,救出叶安然,好好对待她和晨逸。后会有期!”
沈遇受了重伤,他已经严重感觉到药物慢慢失去了作用,体力完全透支,他必须得走了,否则接下来帮不上任何忙,只会连累周北。
周北自然知道他的伤势和他内心此刻的想法,看着他说完后没有丝毫犹豫就艰难的往山洞外面走,刹那的沉吟之后他也从地上站起来,叫住了正要离开的沈遇:“等等!”
沈遇闻言转过身,看着一步步坚定朝自己走来的沈遇,面露不解。
“沈遇,日后如果你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请一定要告诉我,我必定倾尽全力帮助你。这次,真的很感激。而且……我一直很想对你说,谢谢你对安安和晨逸快五年来无微不至的照顾。”周北走到他的面前,拍着他没有受伤的地方,如兄弟一般说道。
两人相视而笑。
沈遇走后,大概是雷离歌得知了叶天昊的死讯,知道叶天昊私下的行动莽撞了,打草惊蛇了,于是赶紧主动联系了周北。
条件依然一样,要他带着文件和儿子前去C城一座废墟广场见面交易。因为雷离歌知道他目前在最东区方向,临时赶来需要时间,所以给了他一天时间。
那里曾经是一座空旷的篮球场,后来因为C城生地震泥石流,学校坍塌了,学校后面这一块很大很大的篮球场也就暂时成为了废墟,荒芜了。
周北带着晨逸提前赶到了,夜晚,月色如勾。
“爹地,我想以妈咪的聪明,她一定会偷偷留下记号让我们来找寻她的。你仔细想想,她会留什么记号给我们呢?我们必须赶在与雷离歌那个坏蛋正式交易前将妈咪营救出来。”
晨逸非常认真,小脸上满是担忧。
“你妈咪受伤很严重,她可能没有力气给我们留记号。等等!你查看一下地上这周围是否有血迹!”周北像受到了启,仔细蹲在地上查找起来。
虽然他知道雷离歌是一个十分谨慎小心的人,但是他更相信叶安然一定会趁他不注意沿路留下蛛丝马迹方便他们营救她。
就这样,果不其然,在操场西面的水泥地上现了零星半点的血迹和鞋子拖在地上的挂痕,周北看了看那个脚后跟留下来的刮痕印子,认真确认了一下,确实是叶安然的,和她的脚差不多大小。
但是,周围也就只有这一个印子而已,再也找不到更有利的线索了。
“爹地,我们分头行动吧。像雷离歌这样的人,是应该遭到报应的。我有隐身帽,他现不了我。你却不能在这里久留,万一他在暗中现你提前到了,会痛下杀手的。我去找妈咪,保证把她救出来。你去利用另外一份假文件挑起这边部队与雷离歌之间的矛盾,我要让他自食恶果!”
周北嘱咐儿子一定要小心行事,自己则带着假文件离开。他知道这边的特殊部队其实与四年前的死亡监狱黑手党有一定关联,都是底下组织,见不得光的残暴份子,非认可的正规军队。
既然如此,只要一封密报,将当年雷离歌帮助老二参与营救叶安然时害死整栋死亡监狱的事实告之对方,无论对方信不信,至少可以让他们对雷离歌存有防备之心。再将假文件和雷离歌亲自提的要求透露给这边的特殊部队,让他们了解雷离歌只是利用他们罢了,好处却自己得,这样一来,相信特殊黑手党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幸好,他做事一向仔细,雷离歌之前打过来的通话记录以及协议要求都还保存着,直接给这里的黑手党团队就可以了。
午夜时分,驻守在这里的这批特殊部队的长官收到了周北所的电报,得知所有军队被雷离歌利用了,那家伙等着坐收鱼翁之利,而他们黑手党之前却死伤惨重,所以勃然大怒,几乎倾巢而出,大举朝雷离歌隐藏的方向进,试图将之千刀万剐!
周北对于这一结果十分满意,连夜又往回赶。
*
话说晨逸小子隐身之后找寻了大概两个多小时才终于确定了叶安然被关押的地方。
当他看到叶安然惨不忍睹的模样时,立刻咬着牙,无声的泪流满面。
夜太深,叶安然连晨逸的那顶鸭舌帽也看不见,并不知道儿子隐身就在眼前。
她脸色惨白,全身血迹斑斑,长上面也凝固着已经干涸的血液,不知道受了多少折磨。
“……水,好……渴……水……”她闭着眼睛痛苦的呢喃。
晨逸必须用全部的力量才能忍住让自己没有哭出声,他双手颤抖的绕到雷离歌居住的临时房间,现那个混蛋不知去了哪里,根本不在。但是那里放着非常清澈的水和精美丰盛的食物,于是他毫不客气的全端给了叶安然。
叶安然因为倍受折磨,伤口疼痛,意识有些模糊,只是迷迷糊糊的接过晨逸小子递过来的水就喝,递过来的东西就吃,她只当自己产生了幻觉,根本不知道自己眼前透明的前方蹲着她泪流满面的儿子。
既然雷离歌那个混蛋不在,晨逸自然也没必要一直压抑自己,他立刻动手解开了捆绑叶安然的绳子,搀扶着她,准备离开。
“妈咪,你要坚持住,很快爹地就会来接我们了,走,我先扶你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直到听到他的声音,听到这日思夜想的声音,叶安然才彻底清醒过来。顿时,她也热泪盈眶。
“晨逸,是你吗?你知道我太想念你了,所以你来见妈咪了?可是,你自己先走吧,妈咪走不动了,手脚好象不是自己的了,一定脱臼溃烂了,废了吧,走不了了,你走,你快走吧,否则那个恶魔回来就完了,你就走不掉了……”叶安然气若游丝的说道。
“哈哈哈!没错,今天你们一个也跑不了!”雷离歌变态一般的猖狂声音传来。他驼背惹人厌弃的身影出现在离叶安然不太远的地方。
晨逸看到雷离歌的突然出现,他焦急万分的看向四周,如果爹地能马上出现就好了,否则……今天就完蛋了。
行踪已经暴露,小晨逸隐身也是多余,他干脆取消了隐身状态,直接戴着鸭舌帽实体出现在敌人雷离歌面前,好让对方看到他厌恶愤怒的双眼,他恨透了这个混蛋!居然敢把他妈咪折磨成这样!
雷离歌看到小晨逸如此憎恨他的目光,他不太高兴地扭曲起面孔,眯着眼睛警告道:“臭小子,我是故意设计圈套等你来钻的。否则,你怎么可能成功进到这里来?
我知道你是个天才,你到周氏集团去闹的事情早就传遍了,你设计的那款独一无二为你自己量身订做的隐身帽确实很方便你前来救人,所以,你认为我会那么笨吗?
我是故意离开那么一会儿,算准了时间等你来的!哎呀呀,你爹地可真狠心啦,你才这么小,他怎么忍心让你来送死呢?
说到底,还是你父母不好啊,想当年如果你妈咪不那么倔强,直接跟了我,我就是你爹,那我们不是一家人了吗?你会成为我最好的帮手!可惜啊可惜……”
“我呸!谁稀罕做你儿子,我妈咪就算一辈子不嫁人,也绝对不嫁你这样的禽兽!我看过你的记录,你连你自己妻子都杀,简直丧心病狂,早死早超生!”晨逸气得小脸都红了,第一次骂人,骂这么难听的话。
很显然,他的话激怒了雷离歌。
雷离歌的眼睛又渐渐染上了赤红的血色,危险地冷笑道:“是啊,我是连自己妻子都杀的禽兽,那么……天才小子,你又是什么呢?你又好到哪里去呢?我是故意两天两夜不给你妈咪喝水吃饭的,我是故意将之前那些精美的饮料和食物放在那里的,如果我是禽兽,哈哈哈哈,那么你就是亲手喂你妈咪吃下毒药的小禽兽!”
——此话一出,传来无数声响!
第一声响是晨逸听到之后太过焦虑,太过惊讶而站不稳,跌倒在地,与此同时叶安然也软软的和他倒在了一起;
第二声响是周北及时赶到,暗中朝雷离歌展开了袭击;
第三声、四声、五声、无数声响是特殊部队赶到,联合袭击,对着雷离歌的背部和心脏一阵远程攻击……
也正因为晨逸和叶安然及时倒在了地上,所以他们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没有在混乱之中中任何袭击。
砰……
这个驼背的歹毒的残忍血腥的恶魔终于倒在了血泊之中,再也没有爬起来。
这批特殊部队都是训练有素之人,只负责接受上级的领导指示,上级说杀谁,他们就杀谁,绝对不多浪费子弹。
大概是太痛恨雷离歌经常黑吃黑的自私行为,见他已死,就直接撤退了。
这时,周北疯了一般奔跑过来……
天知道,在叶安然和儿子同时倒地的那一时刻,他的心跳几乎停止了,他害怕极了,他以为……他就要永远的失去他的爱人和儿子了。
来到叶安然和儿子面前,见儿子没事,他来不及喜悦,就见叶安然伤势严重,几乎要昏死过去。他急忙急切地呼唤道:
“安安!安安,你别睡,你醒醒,你看看我是谁!我来了……我来,救你了,你别睡好不好,你跟我回家好不好……好不好……”
周北长这么大,经历过那么多撕杀,面对过那么多生离死别,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心痛过,这是他第一次流眼泪。
晨逸也很害怕,他小脸一瞬间变得苍白,泣不成声的说道:“……爹地,怎……怎么办?雷离歌那个坏蛋说……说他在水和饭菜里下了……下了毒,我……我居然亲手……亲手喂给妈咪吃了,呜……妈咪本来就伤得那么严重,她会不会死啊?呜呜……我不要妈咪死!我不要啊!妈咪……”
可是无论他怎么呼唤,叶安然干裂的嘴唇边缘已经开始流血,黑色的血液!
她的手脚也开始变冷,浑身开始颤抖。
“不!安安你不能死……”很显然周北也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他不管不顾地摇晃着叶安然纤细的手臂,痛不欲生,如同困兽一般撕吼,“你醒醒啊!你再不醒,我就杀了儿子然后……再自杀来陪你!”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话起了作用,吓到了逐渐失去意识的叶安然,她竟奇迹般的又睁开了眼睛。
刚开始,她的视线还是模糊的,可是后来在看清楚眼前的人竟然是周北之后,她的眼睛立刻变得晶亮清明起来,她也泣不成声,这么多天的等待啊,那么艰难的等待,那么残酷的折磨,可她终于还是等到了周北,终于赶上见他最后一面了……
她一字一句,很虚弱,却很坚定,也很难过地说:
“周北,我常常在想,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这个世界上会不会有人真心的为我难过和哭泣。毕竟,当年我父亲也毫不犹豫抛弃了我,选择让我承受手术的危险和疼痛,把核武器芯片残忍的存在了我的心脏内,而我的哥哥秦柯……呵呵,到现在还下落不明。周北,我中毒了,就快要死了,现在已经没人能救我了,我经常看到你颠倒众生的笑容,那你是真心爱我的吗?爱我爱到即使我死了……你也会一直记住我吗?我不想……你有一天突然忘记了我啊,我只给你三秒时间回答!一、二、三……”
周北笑着流着泪:“安安,我就知道亲情是你永远的痛,你那么渴望亲情,果然这么多年都没有忘记秦柯。我不瞒你了,你放心,秦柯现在在监狱过得很好,戒毒了,因为以前将功补过,他也很快就要刑满出狱了,到时候,他一定会来找你的。你的这位哥哥,他是真心疼爱你的。这些年,不是他不来找你,而是他被上面抓到,关起来了。这是机密,我之所以退出国际刑侦组织,也是不想再为难你,不想再继续夹在你和你哥哥秦柯之间。可是,我连我的正义感都不要了,我无条件的默默退让了那么一大步,现在,你要放弃我先走了么?!不爱了和死亡了,哪个更让人觉得心寒呢?我选后者。我现在宁愿你不爱我了却好好的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所以……如果不能从死神面前夺回你,是我的无能,无能者不配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如果不能一起生,那就一起死吧!”
说完,他拿出了装备,砰的一声就朝自己的胸膛开去!
“不!”晨逸瞪大眼睛扑了过去,可是还是迟了一些,武器虽然被他撞偏了一些,但是还是打入了周北的胸膛,那里……离心脏很近。
而苏诺安已经彻底陷入了重度昏迷!
晨逸怒不可竭,他擦干眼泪,愤怒地站了起来,指着明显已经绝望和失去理智的周北骂道:
“我没有你这样的爹地!我们经历了那么多考验和危险,九死一生才找到妈咪,就算妈咪中毒了,就算她……死了,我也绝对不承认她真的死了!我绝对不允许你说她死了!呜呜……我的妈咪不会死!我一定要带她去医院!我要给她找最好最好的医生!我周晨逸的妈咪绝对不会死!还有,你死了,干爹付出那么多不就白费了吗?你死了,是要把我和妈咪推给干爹吗?干爹回去至少要昏迷一个月你忘记了吗?好啊,你要是死了,我也自杀!但是,我绝对绝对不会承认我的妈咪,这个世界上最最疼爱我的妈咪,她就这样……死了,不……我要带我的妈咪回z城,我要去给她找最最好的医生……呜……我要……带她回z城,爹地……我要带妈咪回z城,我的妈咪不会死……”
周北看着儿子如此伤心难过,他突然就意识清醒过来,神情也严肃起来,轻轻呢喃着,重复着儿子的话:“对,你妈咪不会死,我们要带她回z城,我们要给她找最最好的医生……我们要……一家三口……永远生活在一起,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走,我们这就送你妈咪会z城,我们这就去找最最好的医生……”
就这样,尽管叶安然的手脚已经冰凉,尽管她已经……没有了呼吸,但是周北和晨逸还是连夜找来直升飞机带着她一起回了Z城。
这一路上的飞行过程中,两父子谁都没有说话,周北也根本不去管自己胸口的伤,只是一直握着叶安然冰冷的手,一直不吃不喝,一直默默的流泪,一直将飞机的速度提升到最快。
回到z城正好又是午夜12点,周北却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在路上拦截了一辆车子,载着叶安然冰冷的尸体和晨逸一起来到了大医院!
可是医生们早就下了班,只有几个上夜班的护士在守夜。
周北轻轻的极其呵护的将叶安然放在病床上,然后就开始砸医院的东西,甚至拿出武器威胁逼迫护士,赶紧通知医院最资深的医学专家过来给叶安然看病。
护士看了一眼明显已经没有呼吸的叶安然,吓得不轻,都认为周北一定是疯了,但是他手里有枪,他们实在没办法,只好连夜又将刚调到这边的全医院的权威专家冷墨寒给叫来了……
复杂的诊断之后,几乎所有医生都摇了摇头,声称叶安然已经死了,死去多时了,绝对没救了!
这些话如同将周北打入了地狱,他几天不吃不喝的嗓音很沙哑,也很悲痛,又开始大声呼唤叶安然的名字:“安安,我是周北,你给我起来!你起来跟我回家!你起来啊……安安……”
良久,有泪从叶安然眼角滑落,眼尖的晨逸小子看到了,大声的惊喜的尖叫起来,硬是拉那位一直没吭声的权威医生冷墨寒过来看,稚嫩的声音带和无限的希望说道:“医生,刚才那么多人说话,可是你一直没有出声,你一定也跟我一样认为我妈咪没有死,对不对?你看,死人怎么会流眼泪呢?你看啊,我妈咪她真的在哭呢,她不会死的,你救救她吧……呜……你救救我妈咪……”
那位医学专家冷墨寒谴退了所有人,只留了几名护士作为帮手,但是将周北父子留了下来,然后,他说:“我检查过,这位女士的身体很奇怪,似乎中了很严重的毒,而且身体也受了很多处严重的伤,失血,伤口也很深,却只是短暂猝死过去了而已,不是真正的死亡。其实我刚才之所以不说话,完全是因为我也不太确定,毕竟在医学现象上面来说,这是很少见的奇迹,很少有人像她这样意志力如此顽强。”
说到这里,冷墨寒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对了,她应该也算因祸得福,她以前一定做过很残酷的大型手术,而且肯定是高手帮她做的,所以她的身上有着淡淡的百合香气,本身她的体内在很早的几年前就有了毒,如今再次中了剧毒,有了抗体,也算以毒攻毒了吧。至于她身上那么严重的伤,似乎是受到了虐待,明明应该严重感染的,但是不知道之前被谁泼了很多盐水,虽然是一种酷刑,很疼很疼,但是却间接救了她,没让伤口深度感染和恶化。我想……我可以救她。之前不确定,现在我看到她流了泪,已经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们,她是暂时卒死过去,不是真正死亡,可以救活。”
周北和晨逸闻言,喜极而泣。
半年后。叶安然手术完全康复出院。
“爹地,你什么时候帮妈咪补办一场盛世婚礼呢?”晨逸已经五岁半了,长得更加妖孽惑人,俊逸非凡。一家三口商议之后,周晨逸正式更名为周烨,烨是叶的谐音,简单明了,也就是周北与叶安然的姓氏合二为一了。
叶安然笑着摇了摇头:“周烨,别跟你爸一起胡闹。不用了,冷墨寒医生刚帮妈咪取出心脏内最危险的东西,所以啊,我们要惜福,还是要越低调越好。嗯,去补办结婚证就好啦。九元钱,多划算。”
“老婆,为什么你跟其他女人不一样?女人一生最大的梦想不就是穿上雪白的婚纱,举办一场别开生面的大婚礼吗?我们还是浪漫一点,听周烨小子的话,举行一场婚礼吧,我怕你以后有遗憾。”周北皱眉提出自己的看法。
叶安然却坚持:“不了,这一生,我有你们就足够了,其他什么都是浮云,过眼云烟而已。婚礼不重要,你们都陪着我就好。”
如此一来,叶安然的婚礼就这样在她的坚持中取消了。周北觉得很对不起老婆,于是私下里和儿子商量,尽量把电灯泡儿子往外“赶”,不让他打扰自己和妻子的二人时光。
于是,周烨小子不是今天去参加科学比赛,就是明天被冷辰风拉去学习新的电脑黑客技术,要不就是后天去拜访一下干爹沈遇,再不然就是去探望冷家双胞胎里面那个爱哭鬼丫头!
这不,今晚儿子又出国了,家里又只剩下叶安然和周北了。
叶安然刚洗完澡,看着冷清的大别墅,有些惆怅失落地问道:“北,儿子怎么又不在家啊?唉,儿子现在才六岁,怎么跟大人一样有很多应酬似的?他好象一点也不爱我这个妈啊,整天往外跑……”
听着妻子的小小抱怨,周北偷笑不语。
见妻子已经洗好了,他关上处理文件的电脑,眼神变的深邃,也起身往浴室方向走去。嗯,早知道刚才动作应该再快点,早点处理完公司的事就能跟老婆一起共浴了……
等周北洗完澡,可能家里真的太安静了,叶安然居然睡着了!
看着和着浴袍而睡的妻子,她娇憨的睡颜和裹得紧紧的浴袍组成一组滑稽的画面,却让周北的眉眼瞬间都化成了水。
俯身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然后是眉眼,接着是鼻尖,最后到达娇嫩的唇瓣。甜美的味道让他深深沉迷,吻着吻着叶安然也醒了,因为……她缺氧了。
周北看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抵着她的额头笑道:“终于醒了?”
叶安然蓦地睁大眼,看仔细,呃,她老公!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这么快就睡着了?还没来得懊恼,又是一个绵长羞人的吻……
一直到叶安然觉得自己要在这个吻中窒息而死,周北这才离开她的唇一点点,却并不真正放开她。
他两眼幽深而炙热的看着妻子,暗黄的灯光让他的眸子越显幽暗。半湿的头还在往下滴水,浑身上下只剩一件宽松的浴袍,露出他完美且匀称的结实胸膛,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压住她的,呃,这样的姿势让叶安然看得有点反应迟钝,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干嘛。
叶安然用手绞了绞浴袍的带子,轻轻说道:“要不要我帮你把头吹干?湿头睡觉第二天会头疼。”
美人儿都到自己跟前了,再不出手就真的对不起自己了。周北伸手握住叶安然的手腕,一个用力翻转,她便整个人趴到了他的身上。手指顺入她细软的长中,啄了一口她香软的唇,哑着声说:“这会儿不睡觉,不吹头,我们干点别的……”
叶安然还没来得及羞涩,就被一个翻身压倒在床上,周北的唇舌随后而至。
挑开她的贝齿,纠缠住她的丁香舌,极尽缠绵……
一夜春色,长夜漫漫啊……
又是几个月后,医院检查结果——
“北,当初到底是哪个大夫说我动过大手术,再受孕的几率不高,害我们从来都没做任何措施,现在我想出国旅行,却……怀孕了?”
周北大笑:“呵,可能老天听到周烨小子的抗议声了,他一直想要我们给他生个妹妹,估计这次要如愿了。至于你想出国旅行去看熏衣草,可以啊,过了三个月的安胎期,我一定带你去,做你的保镖,24小时保护好你!”
于是,自从叶安然第二次怀孕之后,她开始变得很嗜睡,这让周北有点沮丧。比如今晚,他用手肘撑在床头,憋着气瞅着她好一会,挑起她一络头在指尖把玩,盈盈香气立即向他鼻腔里渗透。他不由自主地俯身过去,啃着她的脖子“出气”。
叶安然睡得迷迷糊糊,眼睛朦胧地睁开一丝缝隙,那双微微半阖又极带风情的深邃邪魅眼睛的主人就在距她不到一寸的地方,身上的触感很奇怪,过了几秒她才彻底回过神来,原来衣衫早被褪尽!
“……”叶安然叹了口气,声音还带着懒洋洋的睡意:“不带你这样偷袭的呀。”
“偷?”某人不快地挑眉,游移的指尖不放松:“何必偷,我光明正大。安安,你是我的妻,我一辈子的妻。”
“不行不行,你忘记啦?医生说要克制,有危险的……哎……”她被周北手下的动作弄得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蹙着眉心挪了挪身子,双手推开他,护着自己的小腹。
“不怕。”周北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柔魅惑,轻轻软软地诱惑着说道:“我会小心。”
说完他又动作迅速地困住她,不给任何反抗的时机,深深浅浅地吻她,直到看她眸子变得迷离,攀着他的肩,松懈了防备。于是,他再突然轻轻的双臂一捞,将她整个人慢慢的翻身而上。
“你要是还担心,那这样的姿势比较好。”
“……”
(此时,肚子里被动打滚的小小公主表示很不满……未来的爹地好邪恶啊……)
(……)
* 德国,沈遇的别墅。
梧叶纷飞,在这个冬季,漫天的飞雪,掩盖了满地的黄叶,满地的想念。
秋去冬来,院落的梧桐洒落了一地的暗黄,不时有伴着这个季节的风吹响树枝上寥落的黄叶,吹起一地的落叶。飘飘洒洒,迎接着整个冬季的到来。
万事皆空,万事皆休,这就是冬。
初冬,整个的天空不再是那种海天蓝了,而是泛着不着边际的灰,晕染开的白,带着些许微蓝的寒意,侵袭着陈悦的心。
她想念沈遇轻轻叫她小悦时的样子,那样温暖,那样轻柔。
可是……一直以来,他救了她,收留已经成为孤儿的她,却只当她是妹妹。
冬雪纷纷,冬雪飞飞。
小悦将遗落在掌心的雪花碎片,握紧,融化。
融化了的粼花,随着掌心的纹路四散开来,填满了手心里杂乱的沟壑,却怎么也填不满心中的空洞,烙在心底的想念在这个冬季的边缘随着这场初雪洒落了一地。
看着满世界的灰白色,才觉,原来,冬天是可以湮没一切的。
她……好想他。
那个在她心目中神祗一样的人物,那个将她从死神手里、废墟之下救出的男子,那个带她回来、让她脱离一个人孤苦无依的日子的男子。
院中的梧桐不知道什么时候种下的,小悦只知道沈遇刚让她搬进这栋新别墅的时候,这树就长在了那里。
看树枝的粗壮,它一定已经在这里长了很久很久,看了几世的悲欢离合,万千的离愁别绪。
梧桐是可以长得很高很大的一种乔木,每一个冬去春来的日子,它都不吝惜生命的养料,不断的成长。
这个季节,伴随着飞雪,伴随着落叶梧桐,小悦的心情由相望、想望、期望、失望、再到绝望。
认识沈遇已经三年了。现在的她,已经二十岁了,刚好到了法定可以结婚的年龄。
每年冬天,都应该是小悦最开心的时候。她的生日,就在寒冬腊月。而真正让她欣喜的是每年的这个时候,沈遇无论在哪里出差,他都会赶回德国这里,陪她渡过整整一个月。
可是……今天的今天,这么晚了,他还没有来。
以前,他如果来,会提前几天给她打电话,今年一个电话也没有打来。他是真的不来了吗?
他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提供她衣食住行,却留给她一室孤寂。
小悦日盼夜盼,终于又盼到一年生日,可是今年他好象真的不来了……
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沈大哥依然是高高在上的,这份爱情,不是她这样家破人亡的灰姑娘可以奢望的吧?
仿古老的时钟在墙角啪嚓、啪嚓的摆动着。时间已近接近下午四点。
小悦从阳台上走进屋,朝冰冷的手心呵了一口热气,然后倒了一杯花茶,干枯的茶叶绽放着最后的芬芳。
她慢慢的喝了几口,觉得有点苦,于是放下手中的茶杯,轻盈的起身穿过漫长的回廊,走向前院的正厅。远远的她就已经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正站在那!
哦!太好了,沈遇,她的沈大哥还是来了!
“沈大哥!”她几乎用跑的奔向那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在他回身之际她跳下台阶直接扑到他的怀里。沈遇稳稳的接住了她的轻灵的身体。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接住自己的。
就是这个怀抱,她又等待了整整一年,终于又能在他的怀里。熟悉的味道窜入鼻尖,那是属于他的味道。
小悦窝在他怀中,拼命的汲取那萦绕在她心间久久不散的清新味道。在他怀里那中满足的感觉让她激动的想哭。
“……沈大哥,沈大哥,我以为……你今年不会过来了。”她激动的只能不断叫着他的名字,说不出任何其他的话来。
沈遇抱紧怀中的少女,无声的勾起薄唇,轻声回应道:“没给你打电话,但是我哪一年没陪你过生日?丫头,你多想啦。”
“沈大哥。”她依然唤着他的名字,手臂紧紧攀着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结实的胸膛里,听着他有力规律的心跳声。
于是,沈遇抱着她穿过回廊来到后院他的专属房间,拉门而入,并随手将门关上。他快速环视了一眼屋内的摆设,一如每年丝毫没有改变。他知道,在他不在德国的这段时间,小悦一定每天都会亲自打扫这间屋子,一尘不染。
他抱着怀中的少女来到床边,低头看着身上的小八爪鱼,轻声笑着。“下来吧,你还想这样抱多久?”
“不,我想抱着你。”她不依。两只小手搂得更紧。
“乖,我要换身衣服。”他宠溺的轻抚着她的脊背。如同哥哥对妹妹一般。
小悦知道他赶飞机一定很累了,所以这才乖乖的依依不舍的从他身上下来,他的怀抱好温暖好舒服,如果可以她好想好想一辈子这样赖在他的怀里。
眼前的他比去年更瘦了一些,也更俊朗了。当年他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他抱着她走出C城的地震灾难区的时候,那么急切的带她去医院治疗的时候,她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好看的大哥哥。
自从他告诉自己他的名字叫做沈遇,从此这个两个字便深深的印在她的心里。三年前,她不懂什么是情爱,只是单纯的凭感觉去喜欢一个人。
可是,当她渐渐长大,她才觉,自己对他的感觉,不只是喜欢那么简单。如今已经二十岁的她更加确信自己是爱他的。
沈遇年轻的轮廓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变得更加沉稳刚毅,一点也不老,即使他一再低调,却始终无法遮掩那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而一年之后的现在,他看起来更加精明干练,即使一言不,浑身上下散出来的强悍和强烈的存在感根本无法让人忽视。
“丫头,在想什么?”他醇厚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简单几个字在他的嘴里仿佛说的像是令人心跳的情话。
“……我在想,沈大哥你今年晚到了,我的生日都快过完一大半了。”每年他都搭乘同一班飞机。她记得飞机到达的时间。而这次,他晚了足足大半天。
沈遇一笑,大掌轻扯着颈间的领带:“有急事耽误了。”他不想告诉她因为当年想要彻底帮叶安然摆脱掉隐患,他对外制造假象,让所有人都以为如今核武器芯片在他手上,所以常常会被人追杀,这也是他单独将小悦留在这个安静幽雅的小别墅生活的原因。不希望这个纯真的少女有任何闪失。
小悦听着他完全敷衍的解释,也并不生气,她只是害怕恐慌而已。怕被抛弃和遗忘。
伸手帮沈遇解开领带,又褪去他的黑色西装外套。
“哦。原来是有事耽误了啊。”她不再追问,明白他从来不肯对自己说明他所做的那些事。即使他不说,她也直觉的知道那些事情都是极其危险的。
他不说,她就不问,只要能呆在他身边,她什么都不在乎。何况两人相处的时间十分有限,她更不想为了这点无关紧要的事情浪费时间。
沈遇看着正解开他衬衫扣子的小手,细白的指尖十分灵活,视线沿着她的手指,逐渐往上移动,她近在咫尺的脸庞,让他不自觉的稍微低了低头,更加看清楚她的五官。
她,正在逐渐长大。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瘦的可怜,头乱乱的怯弱的小女孩。
清丽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脸蛋,修剪的恰到好处的眉形,小扇子一般浓密的长睫,在她的眼下投射出一道淡淡的阴影,秀挺的鼻子,红润粉嫩的唇瓣……他无声的赞叹她的美丽。
短短三年,相比当年她的稚嫩,她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深深体会到什么叫做女大十八变。
“小悦丫头,今年想要什么礼物?钻石项链,耳环,还是——”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她的生日,每年都会特意放下手中繁忙的工作,来德国这边陪她。
也许是因为孤寂吧,所以总担心这个也家破人亡的小女孩跟他一样感到孤单。
“不用送了。”她打断他的话,“我不需要那些东西,我已经有太多饰了,根本戴不过来。”他送她的大大小小的礼物,几乎全都是名贵的钻石宝石之类的东西,虽然她从来不喜欢这些,但是因为是他亲手送的,所以她都倍加珍惜。
“那你想要什么?说说看。”沈遇认真地问道。好不容易陪她过生日,怎么可以不送礼物。
其实,连沈遇自己都没有觉,每当他来到这里,他的心就格外宁静,如同找到了家的感觉。而在面对小悦的时候,就如小悦的名字带给人的感觉一样,他的心情是轻松舒畅的。这个女孩,总在不知不觉中让他想温柔的对她。
“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吗?”小悦勇敢地望着他的眼睛,眼神深处有着雀跃的光芒,满是期待。
沈遇没有多想,点点头,说道:“是的,只要我办得到。”
“那么……我要你的心。我想做你的女人,沈大哥,可以吗?”小悦毕竟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十分害羞,话到最后已经接近呢喃。
完全没有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沈遇大惊,愣了好一会儿他才抓住她柔软的小手,轻轻摩挲着她细长的手指,说道:“丫头,你还小——”
“我已经不小了!我已经满二十岁了!你是不是还是忘记不了叶安然姐姐?当年你为了救她,九死一生的回来,躺在病床上昏迷了那么久,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我好害怕!你问我要什么生日礼物?我爱!我喜欢你!我只要你!我只要你啊……”她打断他的话,挺起身板,最不愿意听他说自己还小这样的话。
只是她不知道这句话对沈遇来说,是怎样一种诱惑。
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接着身上一沉,自己已经被沈遇压制在了怀里。
局面变得一下子有些不能收拾。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热烫的呼吸吹拂在她脸上。
小悦突然现,他的脸……离自己好近。
她心里小兔子乱跳,紧张到不敢呼吸。
半晌,她才听见他略带沙哑的嗓音响起:“丫头,你刚才,说什么?”他一只手扣住她的下颚。他黑色的视线闪烁着,饱含神秘的光芒,直直看进她眼里。
“我……我说,我想……要你……做我的男朋友。”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沈遇深深的望着她,黑眸里燃起足以燎原的火焰。
“小东西,你是在引诱我。”
倏地,他低下头,不容抗拒的封缄那张已经诱惑了他好久的红唇。他不确定自己为什么要吻她,他只知道内心孤寂太久了,当听到这个无比纯真的少女对他说出喜欢,对他说出爱的时候,他的心脏有那么一刻跳得无比快!
他的唇舌灵活的窜进她的口中,纠缠着她柔嫩的丁香小舌。这个吻夹带着压抑许久的热情,辗转碾压着她柔嫩的唇瓣。
她的滋味是这么的甜美,和他预想的一样。预想?莫非他早就想吻她了吗?她的唇仿佛抹了蜂蜜一般,让他抑制不住的想要掠夺,一瞬间他甚至忘了他曾经一直当怀里的纯真女孩是妹妹。他清晰的感受着怀里的她在轻轻颤抖。
小悦脑中一片空白,二十年来,她次与异性如此亲密的接触。一开始她还可以承受,可是越往后,随着他有意的逗弄,她已经开始大脑缺氧,意识涣散,身体中升腾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好陌生,好空虚……那是什么,她不懂,单凭直觉不安的扭动着身体。
恍惚中她似乎听到了他一声低咒。她双手渐渐环上他的脖子,紧紧的拥住他,本能的回吻着他,学着他吻她的样子,轻轻吻着他的薄唇。
“嗯……”她的轻哼打破屋里的寂静,也勾起他彻底的烈焰,理智在她青涩的回吻中瞬间全然崩溃。
(……)
他有力的大掌从她细嫩的脸蛋滑到粉嫩的细腰,想要沉沦。
(……)
“你好甜美……”他在她耳边低喃。
(……)
她彻底迷失在他制造的感官盛宴之中,忘情的喊出他的名字:沈遇……
这种陌生而强烈的感觉甚至令小悦有些害怕,根本不在她能承受的范围内,眼眶一热,泪水突然不受控制的低落,滑下脸庞。
“沈遇……”曾经无数个日夜她想这样呼唤他的名字,而不是叫他沈大哥。
意外的尝到她的泪,些许冰冷微咸的泪水让沈遇及时收住将要破洪的欲念。
该死!他这是怎么了?若不是她的眼泪提醒了他,他和她就要上演一出大灰狼吃掉小红帽的剧本了。
沈遇被自己吓了一跳,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体是那么那么的想要她。还是妹妹么?
他紧咬牙关从她身上抬起头来,长指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害怕了?”他一愣,这是他的声音吗?竟然嘶哑成这样。
小悦抽噎着,紧咬住红肿的唇,摇摇头:“没有。”
“……丫头,不用逞强,你根本就不会说谎。”长指游走到她的唇上,撬开她紧咬的唇瓣,轻抚着,唇瓣上的红肿是他刚才的杰作。
“你不是说,想要做我的女人吗?我可以告诉你,做女人所需要做的,可远远不止这些,才到这一步你就害怕了,你终究还是太小了,仅仅这样,是根本无法取悦我的。”他的眸光变得越来越凌厉,语气也越来越冷酷。他是故意这样说的,他想用仅存的理智吓退纯真的少女,不想污染她。
不错,仅仅一个吻,满足不了他,他其实想要更多!
小悦看着他的双眸,那是她不曾见过的寒冷。她不傻,听得出他话中的些许嘲讽。
是啊,她还太生嫩了,连接吻都不会,什么都不懂,竟然妄想去撩拨他这样的男子。若不是他有意手下留情,她不可能全身而退。他对她的纵容,让她差点忘了他并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无害,他原本就是个危险优秀到极点的男人。
看着她隐忍的可怜模样,沈遇心里一阵不忍,低下头轻吻去她脸上残留的泪珠,刻意放柔声音,但说出的话却依旧是冰冷的:
“别在我面前哭,我不喜欢眼泪。”
他从她柔软甜美的身上起来,伸手拉好她凌乱的裙摆,为她盖好被子,然后背对着她躺下。
挣扎了两分钟,小悦可怜兮兮的用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
“睡觉。”他未动,黑暗中只传来他冷冷的声音。
咬了咬唇,小悦又大着胆子轻轻的碰了碰他。
半晌,她听见他低不可闻的一声叹息,然后他转过身来大手一伸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就像以前过生日时一样,让她枕着他的手臂,搂着他的腰,听着他规律有力的心跳声渐渐进入梦乡。
沈遇轻抚着她柔软的丝,下巴抵在她额前,闪亮的黑眸中涌动着一抹难解复杂的暗流。*
转眼间,沈遇来德国已经一个星期了,小悦觉得好幸福,每天都可以跟在他身边,寸步不离的像一只小尾巴一样跟着他。
如果日子可以一直这样过下去就好了。呵呵,这也是她喜欢过生日的原因,因为每年沈遇都会抽出两个礼拜的时间陪她。
走在路上,小悦接过小贩递过来的精致的小盘子,那上面是她挑选的看上去很好吃的小吃,然后,她咚咚咚的跑回到餐桌旁坐下。
可能是她青春活力的身影太过美丽,小贩的眼神随着她娇小的身影移动,直到接受到沈遇凌厉的目光,才吓得缩缩脖子,不情愿的收回视线,低头干着手里的工作。哎,美女一般身旁都会有帅哥陪伴的。他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何况那个帅哥的眼神那么可怕。
“呐,很好吃的喔。”小悦将自己吃了一小口的东西递到沈遇的嘴边。
看着她殷红娇嫩的唇瓣,沈遇轻轻皱了皱眉头,怕小悦多想,只好配合着张开嘴吃了起来。
其实他一直对这种食物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不过她喜欢,每年总是拉着他来到大街上吃各种小吃。
其实现在这种时候出现在人多的地方,对他来说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只是禁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和她小脸上的期待,只好依着她带自己来到这个热闹的地方了。
像他们这样一对俊男靓女想不引人注意都难。沈遇小心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看什么呢?快吃呀,沈大哥,凉了就不好吃了。”小悦嘴里吃着东西,讨好地又跑去喂沈遇。
自从生那天的暧昧事情之后,她现沈遇比以往更冷淡了一些,这让她好害怕。生怕被他讨厌了。她是那么爱他啊。
“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拿起纸巾优雅的擦拭嘴角,沈遇靠在椅背上问道。
“啊?这么快啊……”小悦有些依依不舍地嘟起嘴巴,还是乖乖地站起了身子,准备随沈遇回家。
沈遇见她如此可怜,忍不住笑了起来,心头一软,不由松了口:“既然这么不想回去,那就再玩一会儿吧。”
听到这句话,小悦的眼睛瞬间又亮了起来。
于是乎,吃完小吃,填饱了肚子,他们又出现在捞金鱼的摊位前。
小悦跟一群小孩子围在一起玩的不亦乐乎,一身笔挺昂贵西装的沈遇安静地站在她身边。
跟一群孩子在一块,他的高大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他唇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他环视一下周围,有越来越多的人在窥视小悦的美。
“哎呀,又失败了!沈大哥,你也来玩啊,很好玩的!”小悦友善地拽拽他的袖子,示意他蹲下来。
他弯下身来不动声色地说道:“走吧。”
“可是我一条金鱼都没有捞到啊……唉。”小悦遗憾地挥了挥手上破掉的渔网。
“就剩最后一只渔网了,要不这样,最后这个机会给你好了。”小悦拿起最后一只纸网,递给沈遇,目光里带着祈求。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沈遇变得很容易心软。至少,在小悦面前,看着她那双和沈遇一样明亮的大眼睛,他似乎永远都无法拒绝她,只好接过纸网,温和地问道:“你喜欢哪一条?”
“这条,这条,背上有一条金色的这条!”小悦碰着小水盆,指着游的飞快的那条小金鱼。
“这条?”他确认。
“嗯嗯,对!”好紧张啊!最后一次机会了,她把两个人身上所有的零钱都花光了呢,只剩银行卡了,但是小街上是不能刷卡的啊。
“好。”
沈遇目光紧锁着小悦指定的那条小金鱼,扬起手,等待一个最佳时机突然下手——
“扑通扑通。”
当小金鱼在小悦怀里的水盆里活蹦乱跳的时候,小悦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周围的孩子们纷纷向沈遇投去崇拜的目光。
他不只帮她捞到了她一直想捞却捞不到的那条,还顺便捞了一条身上带点黑色的小金鱼。一共两条。
“哇!你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做到的?”小悦开心地尖叫,好活泼。
老板微笑着帮她把小金鱼装进一个装了水的透明袋子里交给她。她提着两条小金鱼边走边兴奋的叫着,就像沈遇在她面前创造了一个小奇迹一样,要知道她花费掉了几十只纸网,连一条金鱼的尾巴都没有碰到。
“是你的手太慢了。”
沈遇勾勾嘴角,锐利的双眸注视着周围越来越密集的人群。大掌拉着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半步。
也许……这样牵着她的手,彼此取暖,走一辈子,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或许他真的该试着放弃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对自己,也对身边的人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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