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茅舍里一人缓缓道:“既已来了,就请自己推门进来吧!”
这语声无比的温柔,无比的优雅,听得这样的语声,已可想见说话的是怎么样的人了。喜欢网就上【 更新快≈np;≈np;请搜索】纵然荣绿湖并不是很喜欢秋灵素这个女人,只听这个声音,好感却已经提升了一点。
荣绿湖缓缓推开竹篱,和小溪小琮走了过去。茅舍外的木门半掩。一股淡淡的幽香,自门隙传出,推开门,只见个长垂肩,身穿黑袍的女子,木然跪在香案前,动也不动,仿佛亘古以来就跪在那里。香案上有个形状占拙,颜色苍劲的瓷瓶,瓷瓶中香气氤氲。荣绿湖想到瓷瓶中便是丐帮老帮主的骨灰,死者为大,也为了秋灵素的好感度,从案上拿起三柱香,与小溪小琮分别给亡者上了一柱香。
秋灵素的语气果然更加柔和,她缓缓转过身,黑纱下一双漂亮的眼眸将三人仔细打量了一番。
“你们不是南宫林派来的人。”秋灵素的声音非常温柔,气质非常优雅,整个人诠释着“何为美人”。
荣绿湖点点头:“我们是自己找上来的。之前我们遇到了沙漠之王札木合的女儿黑珍珠,看到了你写给他的信。”
“我没有给任何人写过信。”秋灵素淡淡地道。
“‘一别多年,念君丰采,必定更胜往昔,妾身却已憔悴多矣,今更陷于困境之中,盼君念及旧情,来施援手,君若不来,妾惟死而已。’” 荣绿湖复述信上的内容。
秋灵素缓缓地摇了摇头:“自从我的脸毁了之后,除了先夫,我再也没有与任何一个男人联系。”
“我知道!”荣绿湖淡笑,“有人假借夫人的名义骗出札木合四个人,并且杀了他们。”
“既然知道我是无辜的,你们又找我做什么?” 秋灵素一双明锐的眼波。穿透了黑纱,射在荣绿湖的脸上。
荣绿湖道:“我们想知道南宫林的身世。”
秋灵素:“他是我丈夫的义子,还有什么身世?”
荣绿湖淡淡地:“天枫十四郎!”
“……”秋灵素目光凝注着荣绿湖,良久良久。等到她说话时,她语声又恢复了平静,“既然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你不亲口说出来,系统不承认我们的任务进度。
“我只是猜测!”
秋灵素幽幽叹气:“札木合、左又铮、灵鹫子、西门千所收到的信确实是我所写。是我害了他们。南宫林用我夫君要挟我写这四封信,但最后依然没有放过我夫君。”
“我夫君是中毒死的。他真面目未露出来以前,谁都识得出他是世上最孝顺的人,不但帮中的艰难事务,全都是他一力承担,就连任慈的起居饮食,他也照顾得无微不至,我反而没有什么事可做了,本还感激他的孝心,谁知他如此做竟为的是下毒方便。非我族类。其心必诛。难为我夫君养大他,对他如同亲儿子一样,他却如此忘恩负义,狠辣阴毒,肯定随了他的亲身父亲。”
“他的亲身父亲正是天枫十四郎。二十年前,天枫十四郎渡海而来,一心要与中原武林的高手们,较一较高低,那时任慈接掌丐帮门户未久,正是他的全盛时期。天枫十四郎既有打遍天下武林高手自勺雄心壮志,自然不会错过了他。踏上中土还未有多久,就向任慈送出了一封挑战的信,约期与他决斗……他受的内伤本已极重。再加上任慈的一棒,内外伤一齐作,铁人也禁受不起,当天就不支而死,直到临死时,也没有说一句示弱的话。更没有丝毫埋怨任慈之意,只说他能死在战场上,已算不虚此生……天枫十四郎之死,责任虽不在任慈,但任慈却终生歉疚在心,总是说只要自己那天稍微留意些,便不难瞧出天枫十四郎已受了伤的,于是他收养了南宫林,却未想到那孩子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荣绿湖看着系统面板显示的完成了三分之二的进度,心情愉悦,决定帮南宫林说句好话。毕竟这孩子也是个可怜的,他那么期待亲情那么信任自己的亲生哥哥与亲生母亲,却被他们当做工具利用,在没有价值后,亲生哥哥更是杀了这孩子。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南宫林也是被逼的?”
“被逼?”秋灵素愣了一下,“谁能逼他?”
荣绿湖道:“天枫十四郎在找任帮主比斗前,曾经找了少林寺的天峰大师,将自己的大儿子托付给了天峰大师。”
“天峰大师?天枫十四郎的大儿子?南宫林的哥哥?难道是……” 秋灵素震惊无比。
荣绿湖点点头:“就是无花!”
“妙僧无花?!” 秋灵素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杀我丈夫?”
“你还不知道他们的母亲是谁吧?说出来你不要害怕,是石观音!”
秋灵素整个人僵住了,好半天才有所反应:“难怪!有那样的娘,儿子能善良到哪里去。”
荣绿湖叹了口气:“南宫林也算是你看到大的吧,你真觉得他是那么心狠恶毒的人?”
“……不是,他很尊重我和任慈,他是个重感情的孩子,对亲情一直很渴望。” 秋灵素幽幽地道,“他是因为生恩背叛了我和任慈对他的养恩?”
荣绿湖:“也许吧!其实我觉得他很危险,石观音根本不可能因为南宫林是她的儿子就会对他很好,而是将他当成入侵中原的工具。若是这个工具没有用了,等待他的很可能就是死亡!”
秋灵素的声音中带着不确定以及一丝担心:“不至于吧?那毕竟是她的骨血?”
“也许是杞人忧天。这些都是我的猜测,不过是为了减少夫人的恨意。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该告辞了。”
荣绿湖带着两个小的走出茅屋,他们并没有下山,而是在石梁下方躲起来,到时候一并抓获无花这个小。任务就应该能够完成了!
………………
楚停香和南宫林走到石梁前,现宽不过两尺的石梁,此刻竞盘膝端坐着个人,山风振衣。他随时都像是要跌下去上,—跌下去,就必定米分身碎骨,但他却闭着眼睛。像是已睡着了。山风吹得他衣袂猎猎飞舞,那件乌丝宽袍面上,竟以金丝织成了八个龙飞凤舞的狂草大字:“必杀之剑,挡者无赦。”
楚停香吸了口凉气,悄声问南宫林:“这是谁?”
南宫林摇了摇头。
楚停香望着男人。只见其面色蜡黄,浓眉鹰鼻,盘膝而坐,衣袂下露出双赤足,却将一双高齿乌木的木屐,放在面前,木屐一旁又放着柄样式奇特的乌鞘长剑。这打扮像足了他在海上遇到的倭人,心中一动,突然一个名字冒了出来:“阁下可是天枫十四郎?”
“天枫十四郎”双目突然睁开,厉声道:“你们定要走这条路。可是要去寻那秋灵素?”
楚停香道:“难道前辈也是任夫人的故人?”
想不道除了札木合、西门千、左又铮、灵鹫子,这任夫人还有其他的裙下之臣。
“天枫十四郎”狂笑:“如今任慈已死,秋灵素终于已完全属于我,除了我之外,普天之下谁也休想再见着她。你们滚吧!”
楚停香道:“她是否真的不愿再见别人,我得听她自己亲口说出才能相信。”
话音刚落,“天枫十四郎”就对他动手了。一个银光闪闪的飞环呼啸声直扑楚停香的面门,楚停香身子一转,移开七尺,谁知那银光果然像是活的。如影随形,竟又跟着飞了过来。楚停香身影闪动,连闪七次,一眼望去。但觉满空俱是闪动着的银光,竟已令人不知该如何闪避。突然间,三点乌星自楚停香掌中飞出,两点乌星横空飞去,却有一点“叮”的击在那银光上。
“天枫十四郎”大怒:“竟然破了我的死卷术,那就让你尝尝我的‘迎风一刀斩’!”
两个人在石梁上激斗。“天枫十四郎”技差一筹,刀锋已老,砍在了石梁上,火星四激,而楚停香则一把抓住了他的头,长笑道:“阁下还想往哪里……”
笑声方起,突又顿住!楚停香手里抓着的,竟只不过是一堆假,还有一张附在假上的蜡黄面具而已。
只见“天枫十四郎”身子翻滚着直落而下,突然又是“铮”的一响,一根丝线,自他手中飞出,钉入了石壁。他身子随着丝线荡了几荡,飘飘落了下去,竟是毫无伤,只见他在奔泉旁涉水而行,纵声大笑道:“楚停香,你瞧这伊贺‘空蝉术’,是否妙绝天下?”
楚停香手里抓着那假和面具,竟呆住了。
突然异变陡生,石梁下方竟然飞出一个小女孩子,她的背上竟然伸出两只铁翅,飞在空中灵活无比。只见她右手一甩,一只利箭射向“天枫十四郎”,“天枫十四郎”急忙闪身躲避。小姑娘放箭不停,夺魄箭、追命箭、暴雨梨花针、裂石弩……
楚停香看得抹汗,心里面为“天枫十四郎”点蜡。他已经认出来了,小姑娘正是在南海中认识的,一同现札木合等人尸体的小溪丫头,白云城主的朋友。他们应该也是调查海上浮尸案查到这里的吧?
南宫林看到“天枫十四郎”狼狈无比的样子,忍得辛苦无比,在看到小姑娘一通暴雨梨花针差点儿将“天枫十四郎”扎成刺猬后,南宫林忍不下去了,身形一纵就向石梁处飞过去。楚停香以为他是要帮小溪的忙,但却见南宫林掏出了暗器,朝着空中的小姑娘丢过去。
“南宫兄,你干什么?” 楚停香急忙拍出一掌,用掌风将暗器打了下来。
南宫林冷哼一声,想要继续射暗器,却只见荣绿湖从一旁闪了出来,一招芙蓉并蒂定住了南宫林。
“香帅,点他穴道。”
楚停香双手如电,点住了南宫林几处打穴,让他动弹不得。
“荣姑娘,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在这里?你们和南宫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楚停香疑惑地问道。
“呵呵,没有误会。到底怎么回事儿,等小溪和小琮把‘天枫十四郎’抓过来,你接清楚了!”
话音刚落,小溪和小琮就拖着绑成刺猬的“天枫十四郎”回来了,楚停香的视线凝在那人的头顶上,那光溜溜的头顶上顶着九个疤!
“他是和尚?” 楚停香惊讶地叫道。
荣绿湖呵呵一笑,走到“天枫十四郎”的身边,拽着他的脸皮一扯——那是一张如同仙人一般的脸庞,目如朗星,唇红齿白,面目皎好如少女,不过已经不复温文的神情和潇洒的风采,整张脸布满了狰狞,十分可怕。
“无花!?”楚停香受到了剧烈的震撼,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天枫十四郎”竟然是无花假扮的。那个目下无尘,看来一尘不染,竟似方自九天之上垂云而下的仙人;那个佛门中的名士,不但诗词画书,样样妙绝,而且武功也是高手的无花打食竟然是这些事件幕后的黑手。难怪自己追赶“天枫十四郎”时遇到的是无花;难怪中原一点红会因为他的琴声狂!
“无花,南宫林,札木合、左又铮、灵鹫子、西门千四个人是你们杀的吧?你们为什么这么做?”
不管是无花还是南宫林全都闭上眼睛不理睬楚停香,也不回答他的问话。
荣绿湖哧地一笑:“楚香帅,他们是不会回答你的。你不如去问任夫人,她会给你想要的答案。”
无花冷嗤,秋灵素只知道南宫林杀了任慈,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到很容易脱罪,将一切推到南宫林的身上就可以了,就是是南宫林找他来假扮“天枫十四郎”。
荣绿湖看出了无花的心思,对南宫林道:“南宫林,亏你一心帮助无花,甚至因为他的要求杀了自己的养父。结果大难当头了,你这个好哥哥却要让你做替罪羊,为他脱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