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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压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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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谁想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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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琥祖父宋朝用,是大明开国时的老将;宋琥之父宋晟,少年从戎,先后继承兄长、父亲军职,成为一员大将,先后镇守凉州二十年多年,因功封侯西宁侯,子孙世袭。

宋晟的长子,是建文帝时的府军右卫指挥使,在抵抗“靖难军”时战死,被今上所厌。

当时世人皆以为宋晟要被儿子连累夺爵,宋家要被问罪,可今上却先后将徐皇后嫡出的三公主安成公主、四公主咸宁公主分别嫁给宋晟的次子宋琥与六子宋瑛,时人称为“宋氏大小驸马”。宋晟依旧深厚皇恩,继续镇守西凉。

永乐五年,第一代西宁侯宋晟病故,宋琥承西宁侯爵位,并接替其父继续镇守凉州。一直到永乐十年,宋琥才回京,以皇亲身份行孝陵祭祀至今。

开国元勋之后,一门两驸马。这样的人家,竟然在背后算计杜家?

不仅桂重阳惊讶,就是查出这个消息的桂五也觉得怪异。

就算杜里正有十八顷地,可以引来人的窥视与惦记,但也不当是宋家这样的庞然大物。

这样的人家不管是惦记杜家的田,还是算计别的,哪里用这样周折?

桂重阳不喜反忧:“五叔,杜家到底怎么回事啊?听着就叫人悬心,咱们好好的过日子,要是殃及池鱼岂不冤枉?”

桂五昨天至今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却道:“有这一出也未必就是坏事,杜忠不是就露了人手出来。”

桂重阳道:“也是这个道理,不过五叔这些日子多小心些,咱们宁作壁上观,也别参合进来。”

不管杜忠的底牌多厚,他们怎么斗法,都不是桂家这样升斗小民都参合得了的。

桂五点头道:“我还忙着备考,不会去招惹杜家,你也勿要太担心,杜忠这些年行事,除了刚当上里正时‘杀鸡骇猴’一次,其他时候都低调隐忍,不会闹出大动静。”

桂重阳本是担心杜里正因秋税的事情恼羞成怒,如今知晓他遇到的更大的麻烦,不会盯着桂五这边,自然也就放心了。

叔侄两个说话间,到了药铺。

有坐堂的老大夫在,桂五就让老大夫给桂重阳把了脉,在之前的方子上添减一二,才抓了十付润肺补气的汤药。

等叔侄两个到桂五宅子时,江氏已经叫人预备好午饭。叫人去买酱肘子与熏鸡,又炒了两盘素菜,听说桂重阳犯了秋咳,江氏吩咐厨房炖了百合汤。

百合恰好是凉州特产的“双头王”百合,十分清甜。

桂重阳在南京时就常吃的,现在一下子就吃出来,看了桂五一眼,垂下眼帘。

这样的百合千里迢迢运到通州,价钱可不便宜。

自己的银钱都是生母的嫁妆与“老爸”留下来的,五叔的银子从哪里来的?以桂五的为人,即便打理了茶楼多年,也不会从那里贪钱的,那银子的来路就叫人好奇了。

不过叔侄两人说话,彼此都有分寸,桂五不去探究桂重阳父子之前在南京的生活,桂重阳也没有探问过桂五银子的来路。

午饭过后,桂重阳与梅小八就提了大包小包离了桂五宅子,上了桂五叫人雇的马车,回了木家村。

梅氏见两人平平安安回来,才放了心,忙追问大夫怎么说。

桂重阳捡着好的说了几句,递上补药。

梅氏听到桂重阳的咳声,道:“明儿叫你春大哥过来通烟道,咱们早点烧火墙。”

通州这边的屋子,冬天都要靠火墙取暖,与穿棉衣一样,点火都是有日子的,都是十月初一。

“春捂秋冻”,是养生之道,可梅氏觉得还是莫要太刻板,让桂重阳白遭罪。

桂重阳畏寒,自然没有异议。

因为拿回来的大包小包有不少是江氏给二房预备的,桂重阳用了晚饭,就带了梅小八给二房送东西去。

两人刚进院子,就听到上房传出说话声:“二叔,都是桂家人,怎么能让一个外来户趴在头上。明晓得朝廷免了秋税,却还折腾大家伙一回,为的是什么?我们缴的是好粮食,拿回来的却是米糠,再没有这样欺负人的!”

又有一人道:“是啊,二伯,可不能就这样算了,谁晓得下回会怎么欺负人!要不是朝廷减免今年农税,小重阳那边就上了欠税单子了!杜家到底想要干什么?这算计咱们桂家一回又一回!”

桂重阳站在屋檐下,心中冷笑。

能这样称呼桂二爷爷的,除了“东桂”中人再无旁人。

前天村民哄抢村祠堂里的粮食,“东桂”因为住得远,加上在村里人缘不好,没有人去告诉他们,最后才得到消息,却是晚了一步。

不仅没有取回足够的粮食,就是拿回去的粮食也半数是米糠。

“东桂”人丁茂盛,口粮也需要的多。或者这一成地里产出的粮食对别人家是锦上添花,对“东桂”就是能不能吃饱饭的问题,自然是顶天的大事。

“东桂”如何肯吃亏?

家中男丁多,招呼一声就着了十几人,昨天一大早就想要去杜家说理。

还没有到杜家门口,就见杜门开了,杜家的马车出来。

“东桂”诸人刚想要上前堵人,结果就看到后边“呼啦啦”出来十来个健仆,都是牵了马匹。

众人一迟疑,那些人就上了马,簇拥着杜家马车呼啸而去。

“东桂”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底怂了。

不过那是粮食,还不是别人的,而原是自家的,就这样少了一半,谁能乐意呢?

琢磨了一天,“东桂”不敢与杜里正直接叫板,就想起在镇上开铺子的桂五。铁和尚出面罩着桂五的事,别的村民听说了,自然也传到“东桂”耳朵里。

这不,今天就来了两个族人,上门寻桂二爷爷求援了。

二房也才用了饭,杨氏在厨房洗碗。

桂重阳看见,就没有直接进上房,而是去了厨房。

“重阳来了?快屋里坐去,看着你二爷爷点儿,东边的人嘴能说呢,别让他们糊弄人!”杨氏见了桂重阳,露出惊喜来,直接道。

瞧着那样子,防“东桂”如蛇蝎。

桂重阳将手中包裹递上去,道:“侄儿头午去镇上抓药,中午去五叔家吃的,这是五婶让带回来的。”

杨氏没有急着接包裹,立时擦了手,拉着桂重阳,好生瞧了一遭,道:“换上厚衣裳了?这是着凉了?大夫怎么说?”

“就是有些秋咳,是老毛病了,不碍的。”桂重阳忙道。

“可不敢小瞧这些毛病,开了药了?可不能拖,拖成了肺痨可了不得!”杨氏依旧担心道。

“呸呸呸!哪有你这样咒孩子的,不会说话就别说!”桂二奶奶正好过来,听了这一句,忙训斥道。

杨氏立时跟着“呸呸呸”,道:“是我糊涂了,这句话收回收回,就当没说过!”

桂重阳与梅小八忙给桂二奶奶见礼,桂二奶奶看着桂重生身上夹棉衣裳皱眉道:“这才九月中了,你姑姑怎地就给你换了夹棉衣裳,这晌午还热呢!”

老太太嘴里说着,心里也在感叹。到底是没有生过孩子,不会带孩子,现在就穿上夹棉衣裳,只会叫孩子越来越怕冷,到了正经入冬后,穿厚棉衣服也会畏寒。

桂重阳道:“孙儿之前都在南边生活,有些不适应北边的秋寒,就跟姑姑说加了衣裳。”

老太太一听,倒是不好再说梅氏什么。

桂重阳又说了去西集镇抓药的事,桂二奶奶点点头,更不好说穿衣的事。

这都犯了旧病了,还能拦着人家孩子加衣裳么?

不过看着那大包、小包的,桂二奶奶还是嗔怪道:“真是不会过日子,前几天刚拿了东西回来,这才几天啊!”

带的多是吃食,有腊肉腊肠,还有点心藕粉等物,杨氏一边整理、一边挂的挂,装的装,笑着对桂二奶奶道:“这般孝顺的儿媳妇,哪里找去?娘您就等着享福吧!”

桂二奶奶嘴里唠叨是唠叨,却也不无得意。

这辈子起起伏伏的,堵心的事情不少,可自家这两个儿媳妇在孝道上实是没得挑。

杨氏又催桂重阳去上屋,桂重阳叫带了梅小八去了。

东屋里,桂二爷爷坐在炕边,耷拉着脸不说话。

炕桌对面坐着一人,四十来岁年纪,穿着长衫;旁边凳子上坐着个年轻的,二十来岁年纪。

两人都是“东桂”老太爷的孙子,年长是长房长孙叫桂达,年轻的就是之前来过二房的桂四奶奶的幼子桂选。

见桂重阳带了梅小八进来,两人都露出笑来。

桂达摸着胡子,端着族伯的架子道:“听说重阳侄儿在学堂功课上等,就是梅童生想为难也为难不住,长房后继有人了!”

桂重阳不吭声,谁晓得这是哪位啊,就充起来大瓣蒜。

桂选则是机灵许多,眼见桂重阳不接话,堆笑道:“重阳,我是你十叔,这是你达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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