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友谊是谈出来的(上)
哥本哈根市,一条僻静的街道边,哈德沃公司控股的‘金蒺藜酒庄’某个隐秘的会客室内,灯火通明、暗香浮动、偶尔可见鬓香裙角掠过。
椭圆形的会客室内铺着厚度几达一尺的羊毛地毯,若是身法不好的人走上去,几乎有摔跤的危险。绕着会客室的墙壁是一圈铺着异种雪狐皮草的沙,洁白的狐皮在灯光下隐隐泛出幽蓝色光泽,令会客室凭空多了几分神秘暧昧的气息。
一个高大健壮的黑人女子无声无息的推着一架纯金打造的四轮小车走了过来,车上有象牙、纯银制的水烟袋,有珍藏级的手工雪茄,也有细细的烟卷。坐在沙上的毒狼面无表情的挑选了三支雪茄,立刻有两名俏丽的少女上来,伺候着毒狼点着雪茄。
黑人女子推着小车缓步离开会客室,一名碧眼身穿古希腊祭祀长袍的柔美丽女子子又推了一辆小车走了进来。这次车上装满了各色美酒,每一种都是千金难求的珍稀货色,尤其是几瓶没有标签、瓶体造型怪异遍布点点灰尘的葡萄酒,更是整个地球联邦也不到百瓶的绝世美酒。
毒狼的目光扫过一堆酒瓶,他看都没看那些葡萄酒一眼,而是挑选了酒精度最高的伏特加。
柔美丽女子子推着酒车离开,两名俏丽的少女跪在地上,将一个天然水晶雕成的厚底座酒杯放在了毒狼身边的小几上。一名少女接过毒狼手上的酒瓶,轻柔的打开瓶塞,一股寒气从瓶口内喷出,这瓶酒正冻得恰到好处。略带珍珠白色的酒液无声的注入酒杯,两名少女毕恭毕敬的将酒杯捧在手心,小心翼翼的喂到了毒狼的嘴边。
毒狼一口吸尽了酒杯中的酒水,随后抓起酒瓶,一口气将满瓶的伏特加河的干干净净。
舒畅的打了个酒嗝,毒狼瞪了两名少女一眼。乖巧的少女急忙站起身来,乖乖的退出了会客室。会客室厚达两尺的橡木门无声无息的关闭,偌大的房间就好似和整个宇宙都隔绝了开来。
手指灵巧的弹了一下,一支极细的烟卷跳入嘴中,古邪尘点着了烟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袅袅烟雾从鼻孔里缓缓喷出,古邪尘舒适的躺在了沙上,斜着眼看着一本正经坐在那里狂抽雪茄的毒狼。
“元帅阁下,说句话吧,我这酒庄怎样?”
毒狼翘起了二郎腿,他看了古邪尘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
“金玉其表、败絮其中,奢华气太盛,暴户的做派。你天堂星上的利润,不会都砸进来开了这家酒庄吧?”
嘟起嘴巴连连吐了三个烟圈,古邪尘静静的看着三个烟圈慢慢的扩散、消失。过了好一阵子,他才笑了笑。
“哪里有?这栋楼花了我十五个立方的扎克拉晶体,存酒和特供的烟卷,花了我四十个立方的扎克拉晶体。里面的这些侍女、仆役,呃,他们的花费很少,每个人的身价大概就是一块标准扎克拉晶体块。联邦的失业率太高啦,人工不值钱!您刚才喝的那瓶酒,就相当于刚才那两个小妞的一百倍身价,不多不少,正好一百倍!”
毒狼冷笑了一声,重重的吐出了一口烟雾。他瞥了一眼古邪尘,不由得冷笑起来。
“你拉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和我废话吧?若不是看在……”
古邪尘打断了毒狼的话,他轻松的晃动着身子,笑吟吟的说道:“要不是看在我师傅的面子上,你根本不会理我,是不是?”
毒狼冷哼了一声,高傲的昂起了头。身为联邦军部主席,身为联邦最有权势的几个人之一,如果不是古邪尘的后台靠山太硬,他的确懒得理会这个新蹿起的‘联邦英雄’。所谓的‘英雄’,毒狼见得多了,曾经的风云人物,活到现在的没有几个,很多英雄都是突然蹿起却又突然陨落,若非尸帝,他根本没必要接受古邪尘这个小家伙的邀请。
身份悬殊太大啊!毒狼皱起了眉头,看着一脸不正经的古邪尘,他有点后悔接受古邪尘的邀请啦!
“尸帝又怎么样?就算他是尸帝的徒弟,他难道就能用尸帝的名头来约我见面?”
隐约现毒狼似乎有点不耐烦了,古邪尘急忙直起了身子掏出一块蕴识简递了过去。
“这次来,主要是和您讨论讨论大力神一号的采购计划。唔,另外呢,就是想要和您结一个善缘!”
“善缘?”毒狼在心中嗤笑,古邪尘还真不够分量和他结缘!哪怕古邪尘是尸帝的徒弟,但是毒狼已经从某些渠道知道,古邪尘并不是修道的好材料,他的身份就不会太重要。最多最多,古邪尘辛辛苦苦为九幽道卖命百年,百年后能有毒狼如今的地位就是他的造化极限了!他毒狼,何尝不是昆仑道宗当代掌教的记名弟子?
看着古邪尘递过来的蕴识简,毒狼犹豫了一阵,突然笑道:“这个会客室内不会有什么偷拍摄像头吧?不要明天突然来个八卦新闻,说联邦军部主席接受贿赂,那可就闹了大笑话了!”
古邪尘惊讶的看着毒狼,他摇头道:“这个笑话可不好笑!”
手往前面一递,古邪尘冷笑道:“元帅阁下如果不愿意看看这里面的东西,就当今天我们没有在这里见面过,以后我们也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毒狼沉默了一阵,伸手接过蕴识简。一缕精纯的精神力往蕴识简内探去,过了十几秒钟,毒狼的身子突然剧烈的哆嗦起来。他惊骇万分的瞪着古邪尘,低声咆哮道:“这里面的东西?你,你,你怎么得来的?”
满意的看着震惊的毒狼,古邪尘满意的将烟头在烟灰缸内掐灭,用力的揉搓了一下手掌。‘啧啧’了几声,古邪尘微笑着看着毒狼:“这里面的东西,不全,只有一半。剩下的一半,也在我的手里。现在您对于我冒昧的邀请您私下见面,是否还有意见呢?”
毒狼猛地站了起来,在长宽不到五米的会客室内极快的绕了几圈,他猛地一个旋身死死的盯住了古邪尘。
“说吧,你是什么意思?”
古邪尘坐直了身子,他双手放在膝盖上,无比严肃的说道:“我要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
毒狼毫不迟疑的问。
“以后,相同规格、相同技术指标的军械,军部必须优先从哈德沃防务公司采购!”
毒狼双眼一瞪,眸子里寒光四射。他冷笑道:“想要打击古氏集团?嘿,哈德沃公司现在能制造巨型战舰么?”
古邪尘毫不示弱的看着毒狼,他同样冷笑着说道:“给我半年时间,哈德沃公司能够制造世界上最先进的巨型战舰!不妨给你露个底,记载了特种合金配方的竹简,实际上有两卷!我给出的,只是比较低级的那一卷!”
毒狼森严的看着古邪尘,好像要看透他是否在说谎。古邪尘分明当着毒狼撒了谎――竹简实则有三卷――但是他的目光清澄有如天真的孩童,气势上一点都不落下风。
古邪尘冷笑道:“联邦和罗曼王国现在能制造的一级战舰,体积最大只能到六百米长度,再长的话,战舰要么自重太大无法加速到亚空间飞行;要么牺牲防御力让战舰成为一炮就被摧毁的运输舰;要么就是装载巨型等离子引擎,一旦进入亚空间光速巡航状态就立刻整舰瓦解!”
深吸了一口气,古邪尘死死的盯着毒狼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使用了我交出去的那卷竹简上的特种合金配方,理论上可以制造最大长度在千米左右的战舰和运输舰……可是我手上保留的那卷竹简上记载的特种合金配方,按照我的计算,理论上可以制造长度超过两千米的超级巨舰!动力、防御力、火力,都是现在一级战舰的十倍以上!从地球往返天堂星,只要耗费三到五天的时间!”
嘴角一阵抽搐,毒狼的双眸变得通红一片,他嘶声道:“你说的,是真的?”
手指一挑,从身边的沙扶手下的暗格里掏出了一瓶金箔白兰地,张口就是两大口烈酒灌了下去。惬意的打了个酒嗝,古邪尘冷笑道:“你觉得呢?”
用力捏碎了手上的蕴识简,毒狼沙哑着喉咙问道:“这里面的记载?”
古邪尘微微一笑,他淡然的反问道:“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安心这辈子只能成为一个水星级斗士么?”
沉默了一阵,毒狼坐回了沙上,但是这次他紧贴着古邪尘坐下,而不像刚才那样距离古邪尘起码有两米远。他扭头看着古邪尘,沉声说道:“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只要是相同规模相同技术指标的军械,军部优先向哈德沃公司采购!”
满意的点了点头,古邪尘笑道:“罗曼人已经抢走了那卷竹简,所以罗曼人现在肯定也在计划制造新的战舰。军部为了在未来保持双方在太空舰队战力上的平衡,也应该将瓦格里上将献给军部的那卷竹简上的资料递交给几大军火集团啦!”
“你……不怕噎死?”毒狼惊讶的看着古邪尘:“你真不怕噎死么?你想独占整个战舰市场?你也不怕那几个军火集团背后的人……”
古邪尘指了指毒狼,他很和气的笑道:“几大军火集团背后的老板,您不就是一个么?有了您合作,我的胃口当然要变得大一点啦。有让别人亏本、自己大赚特赚的机会,我为什么不大赚特赚呢?”
轻咳了一声,古邪尘很温和的对毒狼笑道:“当然了,我一直信奉一句话,和气生财嘛,大家一起财,才是真正的财,所以……”
伸手打开沙扶手上的另外一个暗格,古邪尘掏出了几份厚厚的文件:“这里是哈德沃防务公司的百分之二十股权转让书,已经有我和胡子大叔的签字,只要您让‘赫冰’姑娘签署了这份文件,她以后就能得到哈德沃防务公司百分之二十的收益……”
深吸了一口气,古邪尘淡然道:“以及我全心全力的保护!”
浓郁的杀气在房间内翻滚,毒狼的一对眸子喷出了疯狂的火焰,他一把抓住了古邪尘的脖子将他用力的按在了沙上。
“你说什么?”
毒狼的手指坚韧有力,可怕的能量从他手上轰出,几乎是瞬间瘫痪了古邪尘全身。感受着喉结上随时可能力的铁条一样的大手,古邪尘凝视着毒狼的双眸淡然笑道:“我有一个很出色的属下叫做贝尔.亚当斯,他是以前古氏集团情报部门的主管。”
小心翼翼的举起手,轻轻的拍了拍毒狼的大手,古邪尘淡淡的说道:“身为联邦唯一的元帅,您洗钱的手法可不怎么专业,两个月前,贝尔.亚当斯很凑巧的现了您账户上一小笔款子的去向……‘赫冰’姑娘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吧?这百分之二十的股权,以后就由她的孩子继承,这是最好不过的了。”
毒狼的身子在哆嗦,浓郁的杀气有如一块铁板,沉沉的堆积在房间内。屋子里的温度没有变化,古邪尘却好似身处火炉,身上不断流出了粘稠的汗液。他静静的看着毒狼,轻轻的摇晃着手上的股权转让书。
“如果我现在杀了你,然后杀了整个酒庄的人,再将整个哈德沃防务公司彻底摧毁呢?”毒狼眯起了眼睛!
地下传来了瞤华瓮声瓮气的声音:“那我保证你毒家全家老小三天内死绝!师尊有《避世宣言》的誓言束缚,我们师兄弟可没有!”
屋子里的气氛几乎凝固,毒狼的手指头慢慢的一根根的离开了古邪尘的喉咙,他缓缓的直起身子,突然大笑起来。
“敢威胁联邦军部主席,现在的年轻人,一代胜过一代啦!”
亲热的拍了拍古邪尘的脸蛋,毒狼笑道:“你父亲当年在我面前,都还有点拘束,没想到……啧啧,真没想到!”
毒狼用力的摇着头,一副往事不堪回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