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簇拥着秦风进了大宅院,两名司机专门为秦风和霍天启拎着行李箱,年舒颜却只能自己拖着走,好在霍秀秀比较乖巧,一看这种情况马上拿过年舒颜的行李箱,把她拖着,这才让年舒颜感觉心里舒服了点。哎,没办法,果然是亲属别有啊,自己厚着脸皮跟着人家来到底对不对呀,年舒颜心里不由犯起了嘀咕。
一进入大院,马上就有工作人员笑容满面前来迎接,霍老爷子和霍家老太太在一个孙子和一个孙女的搀扶前迈着小碎步出来了,看着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秦风,激动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差点就要老泪纵横了。
都说人老多情,果然不错,中国人到了晚年,最大的幸福就是子孙满堂,霍思成在南华这边就有两个孙子和两个孙女,还有一个外孙和一个外孙女,儿孙环绕,已经幸福得没边了,可秦风跟他们一天都没有生活过,所以也谈不上什么感情。可听闻几十年没来往的小女儿有儿子时,老两口激动得还是一晚上没睡着觉。
霍月兰说的不错,手心手背都是肉,虽说几十年没跟小女儿见面,可哪天晚上不想念啊,日日念叨,都觉得当年那样与女儿断绝往来太狠心。尤其是老太太上官静,更是觉得罪孽深重,对小棉袄充满了内疚,动不动就哭,差点把眼睛都哭瞎了。上次秦志戬和霍月兰过来,还是秦志戬给他针灸和中药调理后,眼睛才慢慢好起来。
出于对霍月兰的愧疚,他们很希望能在秦风这里做出补偿,也让自己稍微心安一些。
一大群人都盯着秦风看,看得秦风一脸难为情,虽然想到过会是这个场面,可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感觉很不自在。
霍香兰连忙介绍道:“风儿,这位是你外公,这是你外婆,快叫外公外婆。”
“外……”秦风嗫嚅了一声,这个称呼太陌生了,两位老人虽然看起来很慈祥,可在他印象里,这仍然是两个陌生人,从情感上一时半会接受还是有些难度,低下头支支吾吾,小声嗫嚅:“外……公,外……婆。”
霍思成的脸色明显变得有点难看,好像还有点来火,鼻腔里冷哼了一声。上官静倒是不太在意,颤颤巍巍上来一只手抓住秦风的手,另外一只手摸着秦风的脸,嘴唇哆嗦着说道:“哎,风儿,秦风,让外婆好好看看。真是大小伙子了,长得真俊哪,跟你妈年轻时真像,比你爸帅气多了。”
这时候霍家两位在职的大员,老大霍正平和老二霍正良也在夫人的陪同下走出了小楼,来到院子里,上下打量了秦风一眼,目光都落在了年舒颜身上,两人看着年舒颜似乎有几分眼熟,但不好确认,只是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快,这是你大舅,这是你二舅,大舅二舅,都是你舅,快叫大舅二舅,还有你两个舅母。”上官静抓着秦风的手介绍道,眼睛里有泪花闪现。
秦风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客气却又生分地说道:“大舅,二舅,大舅母,二舅母,你们好,外甥秦风专程来看你们了。”
“好好好,好小子,你的事我们都听说了,的确是个好小子,秦家能有你这样的好小子,我妹妹真是有福气,儿子争气比什么都强,比我们哥俩强多了。”霍正平爽朗地笑道,走过来拍了拍秦风的肩膀,眼神中流露出赏识之色。
霍正良笑道:“大家都进屋吧,别站在院子里说话了,外面挺凉的。今天是中秋节,饭菜我们早都准备好了,一家人正好团聚一下。”
说到这里,他看了眼年舒颜,热情地邀请道:“这位姑娘是秦风的女朋友吧,长得真漂亮,一看就是位知书达理的好姑娘,今天我们一家人总算是团员了,趁这个机会我也解禁喝两杯。平时不敢喝,老婆管得严啊,哈哈哈。”
年舒颜闹了个大红脸,想解释说自己不是秦风的女朋友,没确定恋爱关系呀,可如果不是这层关系,你跟着人家来探亲算怎么回事?索性也不解释了,低着头默认了。
这一点也是秦风挠头的地方,不好解释,一解释可能就伤了年舒颜的自尊心,可不解释这边的亲戚会误会,闹出乌龙来也说不准,想到这,不由瞪了霍天启一眼,都是这小子节外生枝。
进了大厅,看到正中间摆着一张能坐二十多人的餐桌,呈长方形,家主霍老爷子坐最顶端,上官静坐他对面的末端,其他儿孙做两边,霍老爷子左右手是两个儿子,上官静左右手是大闺女霍香兰和长孙女霍天兰,中间是其他人,可谓层级分明,一看就是家规特别森严,家教特别严厉的人家。
“都坐。”霍老爷子手指着座位朗声道:“今天是中秋节,也是我们中国人团圆的日子,我霍家流落在外的外孙秦风终于与我们团聚了,可喜可贺,我和老婆子都很高兴。多少年了,我们老两口都没有像今天这么高兴过,好了,废话不多说了,大家吃饭。”
霍老爷子至今仍然保持着一家之主的家风,吃饭前一定要说两句,大家也都习惯了,等霍老爷子言完毕,纷纷举杯庆贺团圆,一桌人都站起来,端着酒杯碰杯,然后昂头将杯中酒或者饮料一饮而尽。喝完这杯酒,才正式开始吃饭。
席间的气氛是温暖的,舒适的,亲热的,大家相谈甚欢,但目光有意无意都会特别关注秦风和年舒颜,眼神中有关怀,也有疑惑,更有一种好奇地探究,尤其是两位舅母和几位表姐表妹,眼睛时不时会观察下秦风和年舒颜的穿戴品位,眼神就显得有些暧昧,不时还交头接耳品头论足一番,让秦风感觉这顿饭吃得如坐针毡。
年舒颜难得表现得十分矜持,一到了霍家,她就仿佛变了一个人,说话温柔得体,小心翼翼,连笑容都刻意保持了分寸,这与她在飞机上的做派截然是两个人。秦风心中暗想,看来人都是会伪装的动物,不同的场合有不同的表现,心里暗暗笑起来。
“风儿,过来外公这里坐,外公有几句话想跟你说。”霍思成喝了两杯酒后,脸色微红,人也精神焕了许多,向秦风招招手,把自己二儿子霍正良赶到了一边,给秦风腾出一个位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