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张无忍听说这个事的时候面面相觑,十八岁……现在的十八岁不只不过是个孩子吧?
而且还大部分都是在学校里带着眼镜埋头苦读。而这年纪的铁木耳竟然单枪匹马的从湖南弄回来了一个至阴至煞!
我问张无忍,如果咱们俩遇到至阴至煞了,能不能打得过?张无忍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果断的摇头:打不过,但是如果准备工作做的好,跑还是能跑的掉的。
他又说,这玩意儿怨气冲天,身上的煞气能冻伤人的灵魂。估计只有重阳体才能克制住。我估摸着,铁木耳很可能是罕见的重阳体。不然才十八岁,怎么可能斗得过至阴至煞?
重阳体,紫朱砂,还有雷击木,被称为至阳至刚之物。如果硬要给这三样东西来一个排行,那重阳体绝对稳稳的占据在第一名。
十八岁时候的铁木耳就已经比我们现在还要强大,现在三十多年过去了,铁木耳不知道强悍到了什么地步。如果真的是传说中的重阳体,估计跟帝铭上校应该不相上下吧?
我心里隐隐有点兴奋,铁木耳如此强悍,如果能通过这幅画结交上他,死教那群王八蛋还敢跑铁家来害人?
距离蓬莱七八十公里的地方,有个村子,叫铁家庄。这个村子依山傍海,交通也足够达。最主要的是,村子里的人们都姓铁。
铁家庄在蓬莱名声不显,甚至连很多当地人都以为是个普普通通的村庄。可在我们这个圈子里,铁家庄可是大名鼎鼎,铁家的老太爷就住在这。
下了飞机,我们就直接打车去铁家庄。结果到了铁家庄的时候,却现村子外面停着无数辆车,仔细一看,还都是价值不菲的豪车!
奔驰宝马之类的就不说了,保时捷,法拉利这样的豪车更是数不胜数。我和张无忍看的目瞪口呆,这些车几乎可以构成一个车展了。
最主要的是,这些车有东北牌照的,有江苏牌照的,也有北京和河北牌照的,最远的一个甚至是粤A的牌照。
车身脏兮兮的,明显是经过了长途跋涉,都来不及洗。不过我和张无忍纳闷了,这地方哪里来的这么多豪车?还都是外地的。
张无忍朝周围看了一眼,就拽着我钻进了一家殡葬用品店里。老板是个长着马脸的人,也很豪爽,张口就说,你们也是来参加铁老爷子葬礼的?
张无忍顺口就说,是啊,真是让人叹息。
我注意到,老板头上缠着一圈白布,像是在给某人戴孝。
张无忍买了一个花圈,还有烧纸之类的殡葬用品,冲我使了个眼色就朝村子里走去。刚进村就有两个戴孝的年轻人过来,一个接过了花圈,另一个恭恭敬敬的带着我们去了村广场。
村广场里站着很多人,有当地戴孝的村民,也有很多穿着黑色衣服的外地人。我们去的时候正好有一个四方脸的中年人走出来,招呼大家先进屋。
我低声说,这是铁家老爷子没了?好隆重的葬礼啊。
张无忍小声说,咱俩没有受到邀请,不过一般人们也不会赶咱们走。你别惹事啊,我看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我们随着人流进了村中央的大厅,才现里面已经坐着很多人了。张无忍只看了一眼就变了脸色。我急忙问他,是不是遇到认识的人了?
张无忍说,何止认识!都是圈子里大名鼎鼎的人!
我朝四周看了一眼,现凡是坐着的人穿着都五花八门,有和尚,也有道士,还有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汉子。甚至我还看到有人穿着少数民族的盛装,色彩斑斓的,就像是一只大蝴蝶。
张无忍说,穿灰色僧袍的是菏泽佛海寺的和尚,穿黄色道袍的是青岛崂山来的道士。黑色西装的汉子都是东北人,应该是出马弟子,那几个穿少数民族服装的,好像是独龙族的夺木萨,或者是纳木萨。
我对老张佩服的五体投地,能从衣服上认出这么多人来,这本事我可没有。最起码一个和尚站在我身边,我就看不出到底是哪个寺庙的。
我跟张无忍说,看来铁家老爷子面子够大啊,在圈子里能混到这个份上,就算是死了也值得。
张无忍却若有所思的说,不对。他们不像是单纯的来吊唁的,因为铁家的人对他们态度似乎很不友好。
他不提醒也就罢了,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好像真的有点不对劲。不管是佛海寺的和尚还是青岛的道士,亦或是东北的出马弟子和独龙族的纳木萨,好像态度全都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在我看来,他们更像是找茬的。
在人家的葬礼上来找茬,就算是一普通人家也不能忍,更何况铁家乃是山东豪门望族,平时骄傲惯了,更不能容忍这种事情。
葬礼上的气氛其实是很凝重的,大厅里别看人多,可说话的还真没有几个。过了一会儿,那个四方脸的威武男子陪着几个身穿西装的人走了出去。从衣着和气度上来判断,那些人应该是本地的一些大大小小的领导。
铁家在蓬莱影响力很大,铁家老爷子死了,市里的领导们肯定会来吊唁的。只不过今天的主角并不是他们。
张无忍小声跟我说,那个四方脸的威武汉子应该就是铁木耳了。不过今天的情况似乎有点特殊,咱们可别当出头鸟,先看看到底是什么事。
铁木耳送走市里领导后就回到了大厅里,他看了周围的人们,脸上似乎露出了一抹嘲讽。然后我看到他跟一个戴孝的铁家年轻人吩咐了几句,那个年轻人立刻点点头,带着几个人散开了。
过了一会儿,大厅里很多不相干的人就被请了出去。本来我俩也应该被请出去,可张无忍却机灵的很,拽着我站在了东北人的身后。我们靠墙站着,东北人没回头看我们,而铁家的弟子也以为我们是东北人一起的,也没管我们。
大厅的门关上了,屋子里顿时变得阴暗无比。铁木耳似乎有点疲惫,他坐在椅子上,说,好了,现在咱们可以好好谈谈了。佛海寺的印元大师来了吗?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和尚说,印元师兄正在佛海寺参悟佛学,不理会这些事情的。老衲是佛海寺的法僧,这才带着弟子来这里辛苦走一趟。
铁木耳似乎皱了皱眉,然后说,行了,废话不说,直接说正事。一个一个来吧!嗯,就先从佛海寺开始。
法僧老和尚又阿弥陀佛了一声,说,二十年前,铁老先生借走了佛海寺一串佛珠。那一串佛珠是用一百零八颗佛陈木制作的,中间嵌入了十二颗佛门舍利。后来铁老先生在陕西遭遇旱魃,佛陈木被烈火焚毁。
铁木耳点头,没错。我听父亲说过。不过父亲后来亲自去佛海寺登门道歉,也曾经拿出了补偿。
法僧老和尚说,阿弥陀佛,铁老先生的确是答应了补偿,他说佛珠已经被烈火烧毁,无法找回,所以他答应等老爷子死后,尸体火化,如果有舍利,就会送给我们佛海寺,如果没有,那自然是我们佛海寺不该持有舍利这等宝物。
他这话一说出来,铁木耳身后第几个年轻人登时横眉怒目起来,铁家是很传统的驱魔世家,自古以来流行的就是土葬。别看现在全国各地都提倡火葬,可这命令对铁家来说基本上形同虚设。
铁木耳挥挥手,身后的年轻人就不再说话了,他冲穿着黄色道袍的道士说,青散道长闲云野鹤,不知道什么时候跟我家老爷子也有过节了。
那个道士年纪有点大了,不过尖嘴猴腮让人看着很不舒服。他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说,十四年前,铁三船收走了我养的一个小鬼。他曾经说过,想要我放掉你的小鬼,除非我铁三船死了。
现在铁三船死了,自然应该履行承诺。那只小鬼今天必须还给我!
铁木耳冷冷的看着青散道长,冲左右两个小伙子说,阿元,阿凯,把他给我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