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仙山外打的天昏地暗,寻易所在的那个小山谷却一切如常,尽管不见丝毫异样,但寻易心知师兄师姐们差不多该赶来救自己了。
自从见过阴鸩仙尊后,寻易就没心情再参悟“真衍宝典”了,最初他猜测三魂仙尊掳他来,就是不死心的想亲自搜一下他的魂,不可能长久的拘禁他,现在看来自己似乎想的太简单了,看这架势,三魂是准备把该来的人都打走后,再一门心思的对自己下手,那就不是简单的尝试一下搜魂了,肯定还会对自己使用其他的手段。如果各样手段都不能奏效,他说不定真会等师尊和师娘找上门来,用自己的这条小命换所需的信息。
寻易越想越心寒,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他又闭上眼在屋子里漂浮起来,一个时辰后,他平平的从空中摔了下来,一张脸惨白惨白的,豆粒大的汗珠瞬间就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三魂仙尊冷着脸出现在他身边,俯视着他道:“我还真没看出你居然真舍得去死,别自己找罪受了,你死不了。”
寻易不再跟他客气了,怨毒的看了他一眼后就闭上了眼睛,就那么在地上躺着不再动。他方才思来想去越想越绝望,既然连阴鸩师伯都说了无法把自己救出去,那自己恐怕很难抗住三魂即将在自己身上施展的手段,万一正天君已死的消息被挖出来了,三魂或许会放了自己,但紫霄宫在千宗会的地位就会大跌,放在以前他不会在乎这些,但随着与几位师兄师姐及炎冰等人关系的加深,紫霄宫在他心中的份量甚至已经超过了玄方派,他必须得为这些疼爱他的人作打算。
好在舍生取义对别人来讲是种莫大的考验,在他却容易得多,悄无声息的死在这里不但能带走全部秘密,还可以狠狠的坑一下这个与紫霄宫为敌的三魂,让他有口难辩,自己怎么说也是紫霄宫的七仙君,如果莫名其妙的死在巫仙山一定会引起各方公愤,三魂在蒲云洲别想有好日子过。
打定了注意,他默默的把亲近之人想了一遍,在心中一一与他们道了别,然后猛得逆转体力灵力作出了平生第一次自尽壮举,接着就是气府一阵剧痛灵力全部涣散摔了个结结实实,直到这时他才察觉气府内有一道古怪的禁制,看来三魂是早就防备着自己会给他来这一手呢。
寻易躺在地上一直没再起来,死是他最大的绝招,现在这招没法用了,他也就无计可施了,这次他是真害怕了,这世上本就有很多事比死更可怕,对他而言尤其如此。
当屋子里突然充满黄褐色的光芒时,寻易坐了起来,透过窗口他看到整个山谷都被黄褐色的光芒照亮了,在这种光芒的照射下,原本黑、褐两色的景物变得愈诡异。
通过神识,他看到三魂仙尊正在催动一样宝物,黄褐色的光芒正是那件宝物出来的。
寻易走到窗口,大声喊道:“有人攻打进来了吧!你这件破玩意顶得住吗?不如干脆放我出去吧。”他不停的大喊大叫,“不行了!不行了!我的头要裂开了,你这破宝物是不是对南靖洲功法有克制作用啊?我要死了!疼死我了!”喊着喊着他就抱着头在地上翻滚起来。
这一刻正是紫霄仙阵初成的时刻,三魂仙尊对紫霄宫的镇宫之宝不敢有丝毫托大,虽然他相信寂道等人一定会出面阻止,但仍作出了防备。
寻易翻滚得正起劲儿时,黄褐色的光芒忽然消失了,三魂仙尊的声音充满讥嘲道:“起来吧,你这些把戏帮不上什么忙。”
寻易又在地上滚了几下,然后再次跟个死人似的躺在那里不动了。
过了一会,房门打开了,三魂仙尊把他提了起来,出了门寻易看到无极门的寂道仙尊、合意宗的扶流仙尊和一位他不认识的人站在外面,他想开口时眼前突然一花,再能辩物时看到的就是数百紫霄宫弟子组成的那个大阵了。
“情儿!”看到寻易被带了出来,知夏扭过头凄然的呼喊了一声,紫霄仙阵仍未收,她不能移动。
寻易看到这个场面眼圈立时就红了,他虽不知师兄师姐们布的是什么阵,但却能看出他们是在拼命。
“师兄师姐……,你们千万别硬拼,小弟挺好的,他们没难为小弟。”他刚开口时声音是哽咽的,说到最后已恢复了正常,而且脸上还绽开了笑容。
“放了他!”知夏这一声听起来已经像是在哭喊了。
暖冬则对阴鸩仙尊哀求道:“师伯,求你救救我小师弟!”
阴鸩仙尊皱着眉轻轻摇了摇头,传去神念道:“投鼠忌器,不可为。”还别说三魂此刻是在巫真宗的防护大阵内,就是在外面他也无能为力。
寂道仙尊以神念对信德等八名紫霄宫大弟子道:“三魂道友坚持说是看信情投缘,要传他‘真衍’变化之术,在他未对信情作出任何伤害之举的情况下,我们不好强迫他放人,这太伤他的脸面了,不过我们已郑重告诫过他,若他敢对信情不利,我们必会替紫霄宫主持这个公道,你们也退一步吧,他毕竟是一派的师祖,一位化羽期的仙尊,不管他掳走信情多么理亏,但若要在这种情况下被逼放人,那是绝无可能的,我们既然已经过问此事了,就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你们闹到这一步已经够瞧的了,再闹下去就对谁都没好处了,收兵回去吧,给三魂一个台阶,我们才好再来帮你们要人。”
寂道仙尊这番话说得不可谓不恳切,但知夏毫不领情的大声质问道:“几位师伯就是这么主持公道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不劳几位师伯费心了,我们这些紫霄宫门下今天宁愿血染巫仙山,也绝不愿师父与师尊以我们的懦弱为耻,有什么话请几位师伯留着对我师尊与师父去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