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和黄樱一回到万波丘原就听闻了寻易连战五十二场的光辉事迹。
急匆匆赶到比试场,看着光屏上高高的挂在第一位的寄命二字,两个人都呆住了。
“没办法了,他……他为什么要这样……”黄樱抓着师尊的手,嘴唇抖动着眼见就要难以克制了。
苏婉盯着光屏的眼神慢慢坚毅起来,目光从顶部直滑到底部,接连送出了三道神识。
“您……您这是要做什么!”黄樱惊愕的瞪大了眼。
苏婉嘴角绽开莫名的笑意,“他太可怜了,我无论如何也得去陪他,顺便还了咱们欠他的债,我意已决,你不要添乱,如果我此番回不来,玄方派就要由你来支撑了,我命你立即返回山门,不得迟延。”
“不!我去保护小师弟,拼死也要让他平安回来!”黄樱说完就欲向光屏送入神念。
苏婉强行把黄樱带出了比试场,来到僻静之处才用严厉的目光盯着她传神念道:“你要违抗师命吗!”
“师尊……”黄樱痛苦的摇着头,眼中充满了泪水。
苏婉也摇着头道:“你并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就算让你陪他去也是毫无用处的,他现在一心想死,只有我能劝阻他,而你如果去了,遇到危险他一定会不管不顾的救你,那样反倒会让他更无生路了。”
“他为什么要想死?”黄樱的眼中闪着追问到底的光芒。
“这个我不能跟你说,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师尊,如果你想让他活下来,那就立即回玄方派,万一婵仙妃或其他大神通到了蕴玉崖,你还能向他们求助,这个希望虽很渺茫,但咱们也没其他指望了。”
“师尊,我虽舍不得小师弟,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宁愿让他一人去涉险,绝不能再把您搭上!”黄樱的目光很坚定。
苏婉沉下脸道:“我说了,这里面有你不知道的内情,去采摘千寿果虽然有危险,但未必就一定会死,可如果我不去的话,他肯定会故意死在里面,你能狠下心舍弃他,但我不能,他如果就这么死了,我会自责一辈子,若再抗命,我逐你出山门!”
黄樱闻言泪如泉涌,情难自控的用悲戚的神念道:“师尊……,您已经把小师弟逐出山门了,难道要把我们都赶走才肯罢休吗?到底有什么事情不能对弟子说呀?我跟随了您数百年,您难道还信不过我吗?”
苏婉有苦难言的替她擦拭着泪水道:“你别再问了,这事我真的不能跟你说,倒不是因为信不过你,而是因为牵涉到了他的一些隐私,不用为我们担心,你小师弟一向福大命大,凭借着他的福气,我肯定也能平安回来的,至于他加入夷陵卫的事,你也不要轻举妄动,等我回来再做商量。”
“可我如何能就这么听凭您去涉险呢,万一有什么闪失,且不说没法向大家交代,就是对自己也是没法交代的。”
“此乃师命,凭此没人能责怪你,我相信,如果有机会救易儿,你一定会不惜拼上性命的,易儿是我的弟子,我的对他的疼爱尤甚你们的姐弟之情,而今只有我可以救他,你说我能置之不理吗?不要再说了,立刻返回师门吧。”
黄樱可以说是一路洒泪回的玄方派,正因为她明事理,所以只能承受这份痛苦,恰如寻易视苏婉重于性命,所以他也只能选那份最大的痛苦去承受。
艰难从来都是催人成长的苦口良药,冰雪聪明但欠缺磨练的苏婉在当前的重压之下终于绽放出了自己的光芒,这在她刚才选择挑战对手时的冷静中就可见一斑了,选弱者,选恰当的人数,尽量作到不显山不露水,免得让寻易得知消息后横生枝节,她还有时间,要尽可能的悄悄多捞取一点胜绩,等大家开始她注意了,再像寻易那般突然出几十场挑战就可稳获一个摘果郎的名额了。
飞翅剑,紫霄宫三仙君信平送给寻易的见面礼,其后寻易请师娘花蕊仙妃把其带给了苏婉。此剑胜在行迹飘忽,速度迅疾,如果是对上高阶修士,那这点速度上的优势就没多大用了,可要是与同阶修士对战,那飞翅剑的优势可就足以决定胜负了。
三天后,玄方派女修连战连捷的话题开始在坊间流传,相对于这位不怎么出名的苏婉仙子,人们更感兴趣的是她所使用的那柄可列入极品法宝的飞剑,因为没有人能说出那柄剑的名字及来历,所以大家就更为好奇了。
第四天的一早,在售卖坐骑的坊市内,一位老者和摊主谈好了价格,刚跨上一只金顶白颈灰羽的灵鹤,一个青年忽然急匆匆的跑过来,对老者喊道:“师尊!快下来!”
老者见他喊得如此着急,以为是那只灵鹤有什么不妥,慌忙飞身而下,那只得了自由的灵鹤旋即急冲而起,眨眼睛就没了踪影。
“又有人……”青年望着那灵鹤消失的方向有点傻。
“到底什么事?!”老者口中问着弟子,眼睛却看向摊主。
摊主无辜的苦笑道:“我跟你讲了这只灵鹤不怎么驯服,是你自愿买的,现在从你手中跑的帐自然要算在你头上。”
老者心疼得脸都要绿了,怒目看向弟子道:“说呀!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名弟子知道闯了祸,诺诺道:“比试场里又有人同时向几十人起挑战了,我……我是来喊您去看热闹的……”
“嘿!”老者气得跺了下脚,也顾不得数落弟子了,飞身朝灵鹤消失的方向追去。
摊主抓住那名弟子,“你师尊还没付灵石呢,你可不能跑了,得等他回来付清了帐才能放你走,不过咱们可以先去比试场看热闹,这次狂的是哪一个?”
“就是这几天已经胜了二十多场的那个女修。”青年愁眉苦脸的答,眼睛却可怜巴巴的望着师尊和灵鹤消失的方向。
“要是追不回来,我回头给他再便宜一点,就说是冲着你的面子,走吧走吧,看热闹去。”摊主对看守摊位的两个弟子交代了一声,拉着一脸苦相的青年就朝比试场跑去,全然不顾自己那两个弟子流露出的热切目光,等他走后,两个弟子迅速达成了协议,一对一个时辰,由师兄先看守摊位,师弟去看热闹,等那个师弟跑出坊市时,这座坊市的人已经有大半跑去了比试场。
类似的场景在所有坊市先后上演着,上一场好戏来的太突然,有许多人都错过了,这一场是绝不容再错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