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兕来到寻易身边时显得很兴奋,拍着寻易的肩头道:“就冲你这么看得起我,咱俩这兄弟就没白作!”
寻易一脸凝重道:“是福是祸可难说的紧,你要牢记两位仙尊的叮嘱,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动用宝物。”他通过观察虚空裂隙已经深切认识到了只许元婴初期修士进入白壤区域的规定有多正确,可没法直接告诉黑兕,只能这么警告一下。
“记着呢,这次我来探路吧。”黑兕十分真诚的说。
“分头走吧。”寻易拍了怕他的肩头,暗传神念道:“你要保持镇定,我已经找到千寿树了,你去摘千寿果,别太贪,只摘三枚就够了,其他奖赏归你,千寿丹归我。”随着这道神念,他紧接着把一张地图传了过去。
黑兕连眨了好几下眼睛才没让内心的波澜行诸于脸上,故作无事的追上已经动身的寻易,用神念问:“你这是玩的什么把戏?”
“送你一份大功,也为掩饰我的探路宝物,如果我把千寿果摘回去,他们一定会仔细审查我的记忆,而且我也不想再出风头了。你按我在地图上标出的路径走就行了,记得做做探路的样子。”寻易传完神念扭回头指了指自己头上的那件标示路径的法器。
黑兕忙催动出自己的那件法器,寻易要不提醒他还忘了这件事,此时已到了白壤边缘,他还想多问几句,寻易已经装模作样的拱手向他作别了,那神情还真有点生离死别的意味。
“多加小心,希望咱们哥俩都能有所斩获。”
黑兕只得也拱手道:“多加小心,回头见!”
黑兕一路向前,寻易则朝右前方而去。白壤之上寸草不生,远远看去仿若一片贫瘠的白色荒漠,而实际上它就是土壤,而且还很松软湿润,半粒沙子都没有。
寻易在刚找到这片白壤时毫不迟疑的就朝虚光最明亮的地方探查了过去,不料刚飞进去不到两千里就见到了一株千寿树,这让他改变了去探查那片阴虚之光的计划,现在把这份大功送给了黑兕,他要再去看看。
寻易一直不是个好奇心强的人,可那片区域仿佛是有什么在吸引着他一般,好在虚空裂隙越密集的地方对他越安全,因为那些地方即便有陷阱也早被摧毁了。
黑兕一路走得如履薄冰,他相信寻易不会骗他,但对寻易的本事终究难以放心,毕竟寻易也仅有元婴初期修为,寻易给他的这份路径图中没有急剧的转折,但总体看来路径还是弯弯曲曲的,在第一个转弯处他用灵力从地面抓起了一些白色的土壤,并把它凝成了一条十余丈长的棍子,然后把它横着扔了出去。
白色的泥棍飞出两百余丈完好无损的落了下去,他急忙飞过去抓回泥棍再次把它向前怕抛去,这次泥棍一出手就齐刷刷的断成了两截,黑兕被吓得急退了数丈,后背出了一层的冷汗。
定住神后,他抓了更多的泥土凝成了一道高八尺宽三尺的薄薄土墙,小心翼翼的把它朝棍子被截断的地方推去,土墙随之无声无息的被切成了两半,顺着那处位置向下看去,他现地上有一个细如毛的小孔,深不见底,如果不是刻意观察,很难在松软多空隙的地面上留意到有这么一个特殊的小孔。
黑兕又作了一面土墙,缓缓推着它回到了地图上的路径中,到这时候,他已经相信寻易的本事了。以他的修为,最多把这样一面土墙控御在身前两三百丈的距离内,这么做不但极耗灵力而且根本走不快,因为虚空裂隙在接触到土墙时他丝毫察觉不到,只能时刻注意土墙是否出现了破损,如果飞得太快不等作出反应自己就被切成两半了。
寻易没跟他提沈清和苏婉用裙带作试验的事,所以黑兕就错过了这难得的机会,始终认为撞上虚空裂隙是会无知无觉的。
对虚空裂隙一无所知的人会用神识去查探,谨慎一点的会用灵力开道,可这两样都是现不了裂隙的,对虚空裂隙有点见识的人会像黑兕这样用实物屏障开道,这个笨法子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很容易想到,缺点也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极耗灵力且走不快。
黑兕决定把这个笨法子进行到底,因为他心里有谱,只要坚持一千多里就能找到那株千寿树了,这个距离他能坚持下来,寻易虽只提了一句让他作好探路的样子,但他知道那样子必须得做足,否则回去他没法解释。
对别人来说,这么做最耗心力与体力的是紧张与恐惧,而黑兕此时就轻松多了,他基本都是沿着寻易给的路径走的,只是在有些转弯的地方主动去冒点险,做做样子。
在黑兕刚走出两三百里时,寻易已经兜了个圈子跑到他前面去了,在改变行进方向时他收了那件描画路径的法器,并在空中留下了一枚玉简,玉简的内容很简单,说是自己在这里遇到了一位大神通,让沈清和苏婉不要再寻找自己了。这是防备自己万一出了事可以给这二人留点希望。
现在寻易眼前已经出现了成片的裂隙,它们像一道道或宽或窄的光屏悬挂的天地间,延伸到地面的则会形成一条几不可查的细缝,而这里的状况还不是最糟的,相隔数十里乃至上百里才会有一处破碎的地方,他很难想象更远处那片虚光繁盛的所在空间已经碎裂成何等摸样,估计凭自己的法力就能把那片大地震碎。
在一具尸骸的上空寻易停了下来,这是他自进入秘境以来看到的第三具尸骸,从残存的骸骨看,前两具都不下万年了,骨骼能万年不腐肯定是有元婴后期修为的,而下面这具衣服尚未腐烂,而且乾坤袋也在,从骨质判断修为只在元婴初期,应该是之前的一位摘果郎。
寻易没有去拿他的乾坤袋,直接拂起一片泥土把他掩埋了。举目四望了一下后,他闭上了眼,片刻后他睁开眼取出了离砚,用手托着这柄乌黑的小剑他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因为他刚才依稀觉察出吸引自己来此的那种神秘感觉似乎和离砚有关,或者说它就是来自离砚之灵。
“去吧。”他解开了封在离砚上的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