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做什么的?”毛四问。
“什么都做过,说来惭愧,一事无成啊!对了,你们就叫我涛子吧,朋友都这么叫我。”石涛说。
“好,涛子,你住这附近吗?”毛四问。
“是啊,我就住对面的兰亭阁小区。”石涛说。
“那里的环境比我们这边好。”毛四说。
“毛老板,我想再买十盒燕窝,这次不要你们赠送了,我给你们两百块钱。”石涛说。
“别,卖不了,我给你说吧,你这两百块钱只能够买一盒的。”毛四说。
“不对啊,他下午二十块钱卖我一盒还送我一盒呢。”石涛说。
“那是他脑子短路了,他脑子不好。”毛四看了我一眼说。。
“脑子不好是什么意思?”石涛问。
“记忆,他的记忆出问题了,就是说以前的事全都忘干净了。”毛四说。
“是吗?有这样的事?我只在电影电视里看到过,真得吗?”石涛吃惊地问。
“燕窝是假的没错,他失去记忆可是真的,他被车撞了后,被我的一个朋友救了,送进医院,医生说他得了什么什么忆呢?”毛四说。
“逆行性失忆症。”我夹着一个鱼眼睛说。
“对,就他说的逆行性失忆,意思就是说,他脑子逆行了!”毛四说。
“怎么个逆行法?”石涛问。
“我的理解,就像是开车,大家都走一个方向,他是另一个方向,然后造成他的脑子交通堵塞了,然后交警就来了,然后就更堵了。”毛四说。
“没听明白,你这比喻好像很复杂。”石涛说。
“就是撞车前是他,撞车后是另一个他,两个人,明白了吧,他可能不叫杨上迁,杨上迁是别人的名字。”毛四说。
“杨上迁是别人的名字?谁的名字?”石涛问。
“谁的名字?”毛四扭头问我。
“剁椒鱼头。”我说。
“什么剁椒鱼头?”毛四说。
“把你的头让开一点,剁椒鱼头来了,服务员,朝这边放。”我说。
“你就知道吃!”毛四说。
“杨上迁,这不是你的真名吗?”石涛问。
“这个名字是毕海霞告诉我的,她说那天出事现场,我身下压着一个笔记本,本子上面有这个名字,她就说我叫这个名字,不过,我总觉得这名字不像是我的。”我说。
“那你觉得你的真名应该叫什么名字?”石涛问。
“好像名字里有个兵什么的?或者有个云彩什么的?”我说。
“名字里还有云彩?还孙悟空呢!”毛四笑了笑。
“杨上迁,你刚才说的毕海霞是谁?是女孩子吗?”石涛问。
“就是我说的救他的人,”毛四放下筷子,“毕海霞是我的女朋友,杨上迁出院后,我这女朋友就把他送我这来了,他现在跟我住,并且我还给他找了个工作,在花满楼上班,还不错。”毛四说。
“海霞现在是别人的女朋友,不是他的。”我说。
“明白了。”石涛说。
“你没明白,我女朋友暂时是别人的,只是暂时,我说收回就收回了。”毛四说。
“清楚,你租出去了。”石涛说。
石涛说完后我一边笑一边咳嗽着。
“涛子,不是租?是技术性转移,不是转让,怎么说呢?就是环境空间的转移,算了,我说多了你不懂,杨上迁,你给他解释一下。”毛四说。
“我明白,不用解释了。”石涛说。
我喝了一口水,说,“简单的说,就是免费的出租,就这意思。”
“明白!是鸡头,还不如收费呢!”石涛说。
“鸡头都出来了?你别说我还真想干鸡头,一是没有路子,二是没有忽悠女孩的本事,我现在还光棍一个呢,性生活全靠苍井空、饭岛爱、松岛枫,武藤兰、小泽玛丽亚,花野真依打赏。”毛四说。
“你这阵容强大啊,可惜这都是鸡界老人了。”石涛笑着说。
“我喜欢怀旧,算了,别提这个了,看这桌子上是什么?”毛四说。
“剁椒鱼头啊!”我说。
“不对,是剁椒盘子,鱼头都让给吃了,杨上迁,你动作挺快的呀!秋风扫落叶?”毛四说。
“那就再来一盘剁椒鱼头吧。”石涛说。
“别了,换别的吧,豆腐吧,我真受不了杨上迁这吃相,好像上辈子是饿鬼。”毛四说。
毛四说完,石涛哈哈大笑。
我懒得搭理毛四,低头继续吃着碗里的鱼。
“杨上迁失忆了,他家人怎么不找他呢?”石涛问。
“我猜他家人还不知道他失忆,以为他还在外面打工呢。”毛四说。
“你的意思是说他不是本市的?”石涛问。
“肯定不是本市的,他失忆后都上电视了,他家人也没有出现。”毛四说。
“报警了吧?”石涛说。
“报警了,警察也没有找到他的家人,我觉得如果他不是孤儿的话,他家里人早晚会找到他。”毛四说。
“怎么找到他?”石涛问。
“你想啊,开始的时候,他家人联系不上他,肯定不会太当回事,但时间长了总是联系不上,他家里人肯定就会报警,现在报警信息是联网的,派出所一查,所以很容易找到他。”毛四说。
“是啊,祝他家人早日找到杨上迁,不过,就是他家里人找到他,杨上迁也不认识。”石涛说。
“是的,哪天我带一个收破烂的老头回家,就对他说,这是你爸。”毛四说。
“那是你爸。”我瞪了毛四一眼。
“毛老板,他平时有什么怪异的举动吗?”石涛问。
“有啊,他喜欢叠纸飞机,有时候还会把纸飞机扔到楼下去,我怀疑他住在飞机场附近?”毛四说。
“不会的,他不住在飞机场。”石涛说。
“你怎么知道他不住在飞机场?”毛四问。
“嗯!飞机场附近是不允许有住户的,你想啊飞机起起落落多危险啊!”石涛说。
“也是,涛子,我感觉你对他的失忆很感兴趣。”毛四说。
“我就是好奇,好奇心而已,来!喝酒!”石涛说。
“喝酒!”我举起酒杯。
毛四一口气把杯子里的啤酒都喝光了,他抹了抹嘴,“涛子兄弟,你住在兰亭阁小区,那边有没有空的房子?”
“你要搬家吗?”石涛问。
“打算下个月搬家,本来不想搬的,哎!因为租约到期了,房东居然要每月涨两百块钱,老子不租了还不行吗?”毛四说。
“我帮你问问吧,有的话就通知你,我把手机号码给你们,你们也给我留个电话号码吧。”石涛说。
“好的。”我用手背擦了擦嘴。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接了电话,是花满楼的龙主管打来的,让我现在就去公司上班。
“那你赶紧去吧,好好干!”毛四说。
“好,那我先走了。”我说。
“等等,我也要走了。”石涛说。
“急啥呀,我们再喝两杯。”毛四说。
“不了,”石涛看了看手表,“我要去车站接人,我一个朋友从外地过来。”
“好吧,你们忙吧,回见。”毛四拿起酒瓶对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