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还不是通过十二生肖折纸传来的,而是密谍司中传来的消息,是密谍司在慕容棘城布局下,传来的众多消息之一。
陈止安排在慕容部的折纸,乃是那午马,算算时间,派出去也有大半年了。
大半年的时间,作为折纸,即便可以自主行动,从而躲风避雨,但毕竟是还是纸,如果放着不动,也许可以存留许多年头,可一旦经常挪动、转移,即便可以躲闪、隐藏,但也难免会有损耗。
为了减少这种损耗,陈止不得不做出取舍,是时时刻刻监察,以了解各个势力全部的变迁,又或者是减少行动,缩小范围,只针对特地人群、特定地点进行探查,从而延长探查折纸的使用寿命?
在一番权衡之后,陈止选择了两者并行,对于威胁最大,也是派出折纸最多的王浚势力,维持着侦查力度,以保证能及时知晓幽州动向,即便折纸折损过多,也是值得的,因为这种探查,能够维持代郡在请报上的优势,进而在未来的对峙和战争中掌握主动,拥有更大的胜率。
与此同时,对于慕容、鲜卑、匈奴,乃至更远的朝廷、蜀地和西域,这几个势力对当前的代郡而言,都不是最为紧迫的问题,所以他都是选择了第二种探查之法,将那折纸隐藏在这几个势力时常做出决策和商谈的地方,有限度的刺探情报,以期能掌握各方势力的大概脉络,作为制定战略的参考。
目前来看,除了这次黑云事件之外,陈止的这个分而用之的策略,是十分成功的。
在这种局面下,对慕容部的探查,也就不那么全面了,因为陈止让午马折纸潜藏和探查的,乃是那慕容部的大单于慕容廆。
陈止自然是知道的,按着原本的历史发展,继承了大单于之位、并且带领慕容部走上、新的高峰、为整个慕容称霸奠定基调的,其实是慕容廆的儿子——慕容皝。
只不过,不管原本的历史上,这位下一代的慕容单于是如何光彩夺目,但此时此刻,他却还是个继承人,听着好听,但实际上却没有多少决定部族方向的权力,最多是影响和建议自己的父亲,在这样的情况下,陈止自然会有所取舍,将主要的观察都放在了慕容廆的身上。
正因如此,有关慕容皝的消息,很大一部分都是靠着密谍司的刺探,最近有关那佛法简和聂道仁亲近慕容皝的消息,大部分也都是密谍司带来的。
“原本密谍司传来消息,说是佛法简意属慕容皝,更是多方接触,带着那聂道仁几次拜访,双方相谈甚欢,每每慕容部有些拨动,这僧人便要过去探查,然后让他的学生聂道仁议论一番,这议论每每都切中要点,为慕容皝推崇、称赞,这位鲜卑英杰更是屡屡透露出招揽之意,我还道这佛法简和聂道仁都已经有所决定了,如今看来,一切还有机会!”
想到这里,陈止越发兴奋起来,甚至连心中对于黑云的担忧和忌惮,都暂时被抛到一旁,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最后便将陈舵叫了过来,询问起来:“最近让你给慕容将军送去的礼品,可曾再被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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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慕容将军,可不是慕容皝,而是被慕容廆派过来,说是支援陈止的慕容翰。
慕容翰同样也是慕容廆之子,只是和慕容皝比起来,可就不得志多了,以至于被派遣到代郡之后,就没有被召回去,这一待就是大半年的时间,是非常不合情理的。
以至于到了最后,慕容翰不得不与陈止交涉后,领着自家骑兵,到了代北地界,驻守一方,以期可以在得令之后,立刻回返,他到底还是察觉到了问题,只是出于性格原因,不愿意无令而还。
不过,陈止却知道,这其实出于慕容皝的阻挠,毕竟慕容翰在棘城之围中可是立下大功的,那还不是一般的功劳,是实打实的出生入死的功劳,可以说,若无慕容翰所领的一支骑兵在外,那围城之战到底会如何,确实难说。
这样的功劳,怎么说都不该被扔到一旁,只是从慕容廆子侄的角度来看,慕容翰绝对一个巨大的威胁,那是抓住机会就会想办法削弱的。
经过一轮复杂的博弈之后,该有的赏赐没有少,但慕容翰却没有如愿回归,反而是被留在代郡,名为镇守和联络,但几次请归,却都被人阻挠。
与之对比的,却是陈止每每有事,多会邀请慕容翰,并以个人名义赠送礼品。
“回禀主上,慕容将军最近却是将礼品都收下了。”陈舵的回答,让陈止不由点头。
等陈舵离去,陈止这心里却又起了念头。
“在原来的历史上,慕容皝登基之后,立刻就表现出了对慕容翰的猜忌,这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最后逼得慕容翰离了慕容部,先后投奔了段部、宇文部,甚至最后反过来,差点率领敌军灭了自家部族,这事也表现出了两个人的性格特点,那慕容皝看着能容人,其实多猜忌,而慕容翰表面勇猛,其实优柔寡断。”
他缓缓行走,来到书房之中。
“猜忌不是一日可成,慕容皝的性格此时必已成型,之前几次我与慕容翰饮酒,他酒后显露真情,便曾哀叹,说是兄弟不能容他,唯慕容皝帮他居中协调,想来这事本就诡异,因我知晓,慕容翰不得归去的真正根子,就是慕容皝几次明里暗里的进言,者也可见慕容翰此人其实在为政上颇为幼稚,否则换成了其他鲜卑猛将,早就亲自领兵归去了,他却因担心无令而归,让慕容廆恼怒,而不敢成行,但这样也好,给了我机会!”
说着,他从那抽屉里拿出了一本书册,翻开之后,里面却是罗列着一个个名字,那为首的赫然就是慕容翰。
“慕容翰乃是当世猛将,他能投奔段部、宇文部,说明我便有招揽的可能,若能得之,则可为武助,除此之外……”
说着,他手指滑动。
“聂道仁往石勒而去,正好又是一个机会,或可让我再得一文助!”
念头落下,手指停在一个名字上——
张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