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云就静候佳音,”赵云大喜:“看来不日我们就是亲家,当带着元直上门提亲。”
蔡瑁只有苦笑,他说不出话来。自家妹妹那个花痴样,就连傻子都能看出她看上徐庶了。
心里话,他对这门亲事不满意,毕竟元直还没功名在身。他中意的是赵云,可荀家已珠玉在前,蔡家女不可能做妾吧。
顿时满心纠结,只好想着回家让老爷子烦恼。
回到座位上,张机挤眉弄眼:“子龙贤弟谈妥了?早闻太守大人家小娘名妲,容貌秀美,诚不我欺也。”
“自然!”南阳郡众人专门腾出了四个位子,赵云确实没多大兴趣和南郡的人在一起:“元直,此女你可否满意?”
“他?她?”徐庶瞠目结舌。
既然是一个女孩子,仔细一看,蔡家小娘眉目如画,虽未成年,却是一个美人,尽管眉目间有一些桀骜之色,都无伤大雅。
开什么玩笑,连一个小女子都摆不平,那就不是徐庶。
“只要蔡家同意,全凭主公做主!”他本想说回家告与母亲再行定夺,念及真定与南郡路途遥远,一来一去黄花菜都凉了。
他这话一出,就连心情郁结的黄忠都不仅莞尔。
“诸位仁兄!”赵云笑了片刻站起来:“早前云曾道,来荆州就是为了和大家做生意,不知兄等可曾忘却?”
“不曾!”马秉心情激荡:“子龙先生想要什么,马某当以成本相送!”
一个能和赵家打好关系的机会,真定赵家远在河北,生意早就到了荆州,燕赵风味为龙头的饭店旅宿食盐等为荆州人侧目。
更何况,蜀郡赵家可近得多,全走水运,锦帆贼以后如今也没水贼。即便有,蜀郡赵家的名字就可以让诸邪辟易,退避三舍。
原本一家饭店的开设,本地人并没如何在意。接着旅宿、食盐的冲击,让大家目不暇接。
等到有人现想要打压的时候,才现早已成了庞然大物。
马秉话一出口,就知道糟了,自己一个商贩之家,其他人都没开口呢。
“谢谢马兄的仗义!”赵云没想到这家伙像托儿一样,恰到好处。
“毫不讳言,我赵家就是以商立家。”他话锋一转:“古有陶朱公美玉在前,云家不敢僭越远远不及。今云来荆州,和诸位商议海商之事!”
既然把范蠡老祖宗都搬出来,众人心里也不抵触。你再牛逼,能比得上那曾经助越伐吴的一代名相吗?
“海商?!”黄承彦本身就是荆襄大族的异类,他眉头一皱:“敢问子龙是说在海上做生意吗?”
确实让人接受不了,海上把东西卖给谁?龙王爷吗?还是虚无缥缈的什么方丈蓬莱的神仙们?真有神仙可不食人间烟火的。
“正是利用大海做生意!”赵云点点头:“大海之大,无法想象。光凭人力,穷其一生都不能走完,利用舟楫,则远达异邦。”
“传言海外之人,皆化外之民。”庞启隆小心翼翼,毕竟他不熟悉:“他们仍茹毛饮血,甚至还吃人,如何做生意?”
“正轨兄都说了是传言,”赵云笑道:“在交州没有归化之前,先辈们怕是也这么认为的吧,只不过是比我们落后一些的部族而已。”
“哎呀,庞大哥你吓死我了,还吃人呢!”蔡妲小手拍着胸口。
有了主公和张机的解释,徐庶将信将疑,看到小娘的小女儿做派,确信无疑是女孩子。
真要娶一个男的回家,徐家丢脸,连钟家都要跟着蒙羞。
蔡瑁看着大而化之的妹妹,皱眉不已,越后悔带她来参加。唉,也不是带的好吧,偷偷摸摸穿着文士衫快到了才知道她也在。
“从古籍上,云家得知,从交州、扬州、徐州、青州、冀州、幽州出,经大海能到达不同的地方。”
赵云侃侃而谈。
“云幼年时,曾与父亲一起贩马的苏双与张世平叔父在河水口扬帆出海,至今九年矣。九年来,每年都有人归家告知平安。”
其实,两人也没严格分道,哥俩一个走陆路,一个走海路,互相呼应,每隔十天半月,都在一个地点等,不见不散。
赵家部曲,每隔半年确实回来报了平安。
出之日,赵家财力已是冀州之冠,从交州采购巨舟。赵家劲卒,都是见过血修炼了导引术的三流二流高手。
他们的远航,把赵家的崛起拖慢了至少两年。
在赵云九岁的时候,赵家的触角才缓缓扩张,不是财力的问题,而是人才的培养。
好在流民处处,赵家的金字招牌让流民们趋之如骛。
“云随身的护卫领赵龙,就是远航归来的。”赵云呵呵笑着:“他才归家三年。”
这个年代远洋贸易唯一的麻烦就是地图和语言,拿在手上怎么看怎么不像后世的模样。
名字也是稀奇古怪,什么大鸟岛、小树湾、熊窝子,不看比看还清晰。
“九年?”荆襄大小家族一个个都石化了。
那是什么概念?大汉疆域够大了吧,要是处处能行船,半年足够从南到北从东到西。
当然,赵云自然不会告诉他们,远洋队伍经历了多少战争,纯粹是殖民般的手段。
刚开始不管是苏双还是张世平,都小心得很,毕竟人生地不熟。
渐渐的,现不少地方都太落后,甚至有拿着石器的族群,那还等什么?征服吧!
“这个,子龙贤弟,确实我等都没有经历过!”庞启隆一脸无奈:“大海对我等来说,实在凶险。”
“是啊,”蔡瑁也满脸余悸:“一次瑁在沔水上,遇到了大风大雨,家里的部曲丧生者十之七八,瑁本人也险些······”
“大兄,就是你高烧那次吗?”蔡妲已经被哥哥告知要结亲的事,正常许多:“那时我好小,让你赔我玩你不肯,爹爹第一次吼我。”
就是现在你也不大啊,就一小孩儿,蔡瑁心里苦笑,嘴巴上却不能说出来。
“云在想,世界处处都充满惊险。”赵云接过话题:“遥想先民们征服自然,第一次下水,都以为一去不返吧。”
“大海上有凶险,陆地上又何曾太平?敢问德珪兄,蔡家这些年收入可曾猛增?”
蔡瑁面有难色,还是缓缓摇头。
“这就对了!”赵云眉毛一挑:“各家在陆地上的生意,东家多一分,西家就少一分。那我们就把眼光放远些,从大海出,到达彼岸。”
“可子龙先生说,贵家商队九年还不曾回归?”说到生意,马秉就很严谨,这时候也无所谓地位,在商言商。
“苏双叔父与张世平叔父的这条路线,不是我们今后的主要方向。”赵云摆摆手:“青州对岸,就是传说中的蓬莱。”
“不过是个未开化的岛国,当年徐福带着五百童男童女最终到了那里,他的墓都还在。”
“如今,那地方叫邪马台或者东瀛,是一个女王!”
女王?蔡妲眼睛一亮,看着自己的哥哥,悄悄地舔了两下舌头,不巧正被徐庶看到。
两人目光交错,双双脸色一红。
随后,赵云把流求、夷洲、柔佛、真腊、吕宋的大致情况都做了说明。
海洋贸易对大家来说是一个全新的课题,还需要时间消化,这么大的事情必须回家和父辈汇报,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决定的。
“璆见过诸位俊彦!”徐璆却在这时:“荆州欢迎你,子龙贤弟!”
他眉目含笑,盯着赵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