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云要和司俏比成绩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司俏可不是程金让,这女人智商很高,人家高三谈着恋爱,听着随身听,有事没事还去看电影,但是成绩还是那么稳固,这是一般人?
客观的说杨青云要和她PK胜算不高,但是牛皮已经吹出去了,杨青云也不是认怂的人!不管输赢全力以赴呗。
关键是现在杨青云穷逼一个,真要是接连打败仗根本就没有钱赔,为了不让自己陷入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窘境,杨青云决定放手一搏,全力以赴。
还别说被司俏一刺激,杨青云觉得自己复习的效率提高了很多,晚自习结束之后他又恶补了一节课才收拾东西回家。
老杜的备考人民战争打响,杨青云寄宿变通学,另外,学校高三教室的灯也可以亮到凌晨两点钟,高三教室外面就有一条醒目的标语:“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所以杨青云晚上十一点走出校门的时候,对高三拼命的学生来说时候还早,杨怀周的租房离家有点远,杨青云又没有自行车,只能步行回家。
走了一段路,他忽然心中一动想到了那《雨霖铃》,他下意识便拐向了外滩。其实外滩也没有多少杨柳树,只有丁姿那天待的地方有两棵树,不是杨柳,是雍平这一带的河柳树。
不过抬头看天,天色很好,漫天都是繁星,月牙弯弯,好一弯残月。
杨青云坐在河堤边的石头上面,用手摸着被水打磨得光溜溜的石头,感受这河风吹拂的凉爽,他的心神一下就放松了。
“杨柳岸晓风残月!你的酒醒了没有?”冷不丁,忽然一个声音从杨青云背后响起,杨青云倏然一惊,扭头便看到了丁姿。
丁姿站在河堤上,昏暗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河风吹过来,将她并不长的头撩了起来,她就那样站着,穿着校服,却依旧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大方和洒脱。
“丁姿?你……怎么……”
丁姿轻轻一跳,从河堤的台阶上便跳下来两步,而后便蹲在了台阶上和杨青云呈对坐的姿态。
“昨天有点小意外,我没法出来,今天我便想过来看看,没有想到你竟然今天还在呢!”
杨青云哑然失笑道:“你带的那《雨霖铃》昨天我根本没收到,昨天我请假去见个人,没上晚自习,今早司俏才告诉我!”
丁姿一笑,道:“那我幸亏没有给你致歉,要不然有点亏了!对了,你见了人家里的事情有进展吗?”
“没有进展,还要努力!不过得益于老杜的人民战争策略,我爸已经表示天大的事情暂时搁置,响应人民战争的号召,接下来一直到高考,可以心无旁骛,全心备战了!”杨青云道,“对了,你的那个‘死记硬背’的学习方法很神奇,我感觉自己的数理化似乎可以治疗缓解一下了!”
“什么死记硬背的方法?这个方法名字叫‘临时抱佛脚’神功!”丁姿道,她从身后拿出一瓶水拧开喝了一口,话锋一转道:
“对了,我爸妈的事儿我有点知道了……”丁姿喝着水,把丁德辛和老妈柳晓月的事情大抵说了一番,最后道:
“这些事儿我都是盘问老爸得知的,很多事情我都不懂,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感觉有些无能为力……”
杨青云坐在石头上,轻轻一笑,道:“你老爸是个厉害的人,你妈妈偏偏又不服输,如果真要站队,我肯定站你爸爸那边!”
“为什么?”
“我们先说你妈妈的想法吧!你妈妈不愿意离开水泥厂的原因是她有办法把水泥厂全部买下来,水泥厂要改制,国家要甩包袱。这个时候正好你妈他们这群高管可以接手,而且接手的价格会很优惠。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假如这厂子接手是一千万,接手之后立马可以找到银行做抵押,银行抵押如果能搞搞关系,又可以贷款一千万出来,这样算下来等于不花一分钱就能得到这么大一水泥厂,这么好的事情你妈怎么愿意放弃?”杨青云道。
丁姿皱了皱眉头,盯着杨青云道:”不对啊,怎么没花钱?银行里不是贷款了一千万吗?贷款要付利息的呢!如果万一经营不善,我妈他们拿什么去还钱?回头我家岂不是要倾家荡产了?”丁姿道。
杨青云一笑,道:“丁姿,你妈他们不是个人贷款,而是公司贷款,公司是有限责任公司,只承担有限责任!就算是你妈他们经营公司导巨额亏损,有限公司直接申请破产便可以了,根本牵扯不到你妈,更不用你们家倾家荡产去赔,知道吗?”
“哦……”丁姿点点头,忽然道:“这些东西政治经济学上没有啊,你怎么知道的?”
“死读书不如不读书,我们学的那点高中政治经济学只是象牙塔的水平,真正要懂这些得自己多看书……”
“我明白了,你就是那个爱看课外书的坏小孩,倘若我去告诉老杜,明天他一定开万人大会批斗你,你信不信?”
“你这口吻夹杂着私货啊,对老杜有讽刺和不以为然的攻击,回头真要批斗估计你也逃不了,哈哈……”
两人玩笑了两句,心情都变得放松了,丁姿道:“听你这么说我妈智计超群啊,这是天大的好事儿啊,你怎么要站我爸这边?我爸现在在我妈口中那是无胆无识,没有担当的典范呢!”
杨青云叹道:“这就是我认为你老爸厉害的地方,你妈看到的是利益和好处,你爸看得则更远,看到了人性和未来。”
“中国人有一个劣根性是很顽固的,那就是谁都见不得别人好!你妈他们倘若把厂盘下来经营好了,可以肯定立马就有无数流言蜚语爆出来。
什么同样是这帮人,为什么公家干的时候就年年亏本,现在一私有化了就赚得盆满钵满,然后他们就会说公家的时候赚的钱其实都被管理层贪了,所有管理层的名声定然要狼藉……”
丁姿皱了皱眉头,道:“那还有呢?”
杨青云顿了顿,继续道:“名声坏了都是小事,关键是一旦厂子经营好了,回头就有人举报说水泥厂的国资被贱卖,到了那个时候,谁还记得现在厂子经营困难,国家要甩包袱的事情?
他们只会评估厂里的那些设备,然后迅速得出一个被贱卖多少多少钱的结论,到那个时候,大家虽然赚了几个钱,可内心的痛苦恐怕还抵消不了财富带来的愉悦啊……更别说可能涉及到其他违法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