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胎儿究竟出什么问题了？若你不说，即使威胁我，我也不会同意打掉自己的孩子，除非，你绑着我上手术台。”
“许青春！”
男人的神色微眯，似乎，磨去了仅存着的最后一丝耐心。
许青春没有理会季流年嵌着怒火的眸子，唇边的笑容越来越浓，褪去了刚才所有的担忧，微微伸手，附上了他的胸口，感受着正在剧烈跳动的心脏，笑着说道：“阿年，你骗不了我的，在你说出要拿掉孩子的时候，这里，该是犹如万箭穿心一般吧。”
季流年微微张口，就想否定，许青春伸指捂住了他的薄唇，意有所指道：“曾经，有个男人，我了解他胜过了解我自己，所以，阿年，不用再骗我了，你的眼神中，明明有死灰般的沉寂以及难以承受的绝望，你眸中包罗万象，其中，最多的，便是疼痛与难舍，所以，不要再考验我对你的了解程度了，每个男人，都有那么一份为人父的天性，这几天，我深深感受到了你对这个孩子的珍爱，以及对他降世的期待。”
有淡淡的叹息自男人唇角溢出，松开了紧搂着许青春的大掌，微微朝后仰去，靠在了沙背上，双手环胸，却没有了往日里的运筹帷幄，那游荡在眉宇间的惆怅与颓废，刺痛了许青春的心。
“医生说，怀孕初期胎盘摄入了大量的酒精以及避孕药，严重影响了受精卵着床，经他们再三检查确认，得出了一个结论。”
说到此处，他却是再也提不起勇气继续下去。
许青春虽然不懂医，但，他话中的意思，却是听了个明明白白，“会导致胎儿畸形，对不对？”
如果是这样，那她还有什么理由继续挣扎呢？
细细碎碎的疼痛，如同千万根针扎在心上一般，每一寸每一尺，都在剧烈抽搐着，不留任何喘气的机会。
季流年伸出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室内灯光太过透亮，他的眸子里竟有无法控制的酸涩。
“是！专家说百分之八十会畸形，百分之十会天生聋哑或者智力痴傻，剩下的百分之十，青春，咱们该试着去赌么？这结果，几乎可以预定，等待微乎其微的奇迹，还不如……这样一来，便不用担任何风险。”
许青春深吸了一口气，唇角涌动着一抹璀璨如宝石般的笑容，“还有百分之十的奇迹生不是么？阿年，能不能等胎儿成形之后，咱们再决定她得去留，是生是死，咱们让孩子自己来选择好不好？”
季流年的眸光，有些晦暗不明，不过，眼底的那抹坚决却是慢慢开始碎裂。
静静坐在那儿，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着呆。
许青春心下一喜，趴在他身前，抬头吻了吻他的唇瓣，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以后，不管有什么事儿，你都别再瞒着我了，咱们两现在，早已合二为一，彼此间早已融为一体，你忧我所忧，我思你所思，这，才是情侣，夫妻间一直苦苦追寻的契合。”
季流年伸指，将她的脑袋扣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微微闭上了眸子，悠悠道：“苦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