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想说让你说你敢说吗?整日里连个屁都没有,偏心里敢说,嘴上却不敢说,女人顶十个男子用又有何用?到底一家之主是男人,换成不女人。
两人刚躺下,屋里的灯还没有吹,就听到外面抱痕低声禀报,“老爷、夫人,老太爷回来了,此时刚进梧桐院,让人递话过来,都去梧桐院。”
在听到父亲回来的那一刻,赵玉然就坐了起来,待一听让去梧桐院,五马长枪的下了床,自顾的往身上穿衣服,见高氏才坐起来,不由得着急,“你别磨磨蹭蹭的,快点。”
“快点做什么?人大半夜的赶回来,定是知道府上的事了,谁第一个去谁就挨骂,平日里府里又不是咱们府管事,去早了也不顶事。”何必巴巴的去那么早。
赵玉然知道妻子心里委屈,也没有再催她,自己穿好后坐在榻上拿了本书看,抱痕和桐叶进来服侍包氏梳头,穿戴好已过了半个时辰,高氏这才站起来,叫着赵玉然一起往梧桐去。
在岔路口中的时候,遇到了迟迟而来的二房,高氏暗下挑眉,就知道冯氏会偷奸耍滑,今儿府上的事二房也算是主谋,知道老爷子回来没有好果子吃。
赵玉然看到二哥来的这么晚也挺惊呀,待想到先前还在气妻子太斤斤计较,现在却又觉得冤枉了妻子,连掌家的二房都知道往后躲,他这个向来不受府里人重视的三房,还急什么?
二老爷赵玉舒见向来敬重自己的三弟闷声的没有跟自己打招呼,有些奇怪,待听到后面高氏与妻子的谈话明白了,面上了汕汕的。
“二嫂,我刚刚起来梳洗的时候摔了一下,才来晚了,你身子不妥当来的这么晚到没什么,怕我这样母亲那里要生气吧?”
冯氏知道高氏在挤对自己,目视前方不停步的走,“三弟妹向来胆子小,遇什么事都不靠前,人站在那都像没有人似的,又怎么会惹到老太太生气了。”
几个快步却把高氏甩到了身后,哪里像生病的人。
好在已到了正屋的外面,小丫头打了帘子,几个人就大步的走了进去,已是深秋,夜晚上的寒气很重,一进屋里暖气迎面扑来,让人也觉得舒服。
可看着上面沉着脸,下面颤颤栗栗的各房,也不觉得暖和了。
“父亲,怎么半夜回来了?”
赵老爷子冷哼一声,“看你这低三下四的样子,也知道心虚了?那还说明有救,要向这两个不孝子,一个个还挺着脖子说没有错,那就真没救了。”
赵光玄嘲弄的扫了一屋子的人,“我再不回来,就真的没脸回来了,外面的唾沫湦子得把我给淹死,怕是没回到府里,我就得死了。你们可真行啊,一个个翅膀硬了,可惜心思却歪了,若真硬了用在外面,那也能让我佩服,可看看你们干的好事,逼着亲侄女去死,换你们的荣耀,那我问你们,现在换来了,感觉怎么样啊?这晚上能睡得着吗?”
赵光玄的话在大左里回荡,明明坐了各房的人,却静的落针可闻。
赵玉舒起身跪到了地上,“父亲,儿子知错。”
冯氏也跟着起身,“父亲,是我没有把内院管好,与二爷无关。”
人也跪到了地上。
其他三房哪里还敢坐下,一个个都跪到了地上。
看着下面的儿子,赵老爷子冷笑,“你们都起来吧,我当不得你们给我下跪,如今你们都是朝中的大臣,我不过是个乡野村夫,哪里能敢让你们跪。原以为赵府在我这一辈要风声水起了,最后才发现,没有风声水起到也罢了,却让祖祖辈辈都背上了骂名,有一天我到地下见列祖列宗,都没有脸啊,愧对他们啊,养出来的儿子不孝,卖骨血换荣耀,有一点君子所谓,也干不出这种事情来,何况还是亲叔伯,这样的薄情冷血,就连皇上也不会要这样的人。对自己家人如此,更不要说是个外人?得不偿失,做了昧良心的事情,用一辈子的名声和荣华富贵来换,真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分出好赖来。”
赵老爷子的话震得原来还抱着侥幸心里的几个人,整个身子都凉透了。
是啊,面上看来是换了庄府的不追究,甚至还弄了平妻之事,可细想想,做了恶人换来的只是恶果,根本没有一点的好处。
“父亲,儿子们知错了,求父亲救救儿子们吧。”赵玉舒的头磕到地上。
他其三人也不说话,就跟着一起磕头,四个房里的夫人也傻了,算计来算计去,害的可是他们自己啊,特别是冯氏,先前只想着把眼前的一关度过去,甚至不惜与二丫头撕破脸,可现在换来的竟是这样的后果,早知道会这样,她是拼了死也要拦下二丫头不去庄府。
赵老爷子的话,由如一盆冷水浇到了每个人的头上,从外冷到了里,彻底被打击到了。
看到一个个像霜打了一样的儿子,赵老爷子真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好好教导他们为人的道理,只顾着让他们往上升,却连品性都丢了。
“你们也不用在这里跟我认错,我说了,你们翅膀硬了,没有错,错的是我。今天把你们连夜叫起来,也辛苦一下你们,今儿晚上就把家分了,明天都出去找院子,自己有院子的就去收拾,这几天都搬出去吧。也不用面上跟我说什么错了,不分家,你们心里想什么我最清楚,我也不怕告诉你们,二丫头被你们弄成这样,你大哥那边定不会轻饶,你们现在分出去还能得些甜头,等你大哥回来跟你们翻脸再分家,连半个子都拿不去。你们也自己合计一下吧,若觉得行,就现在痛快的给个话,不行就等你大哥回来再分。左右这个家早该散了,我总想着再照顾你们几年,现下看来是我错的。不然早点分出去,也不会有今日的事。”赵老爷子对着下面的儿子说完,侧过头去看赵老太太,“你呢?是同意分还是不同意分啊?”
这话明显带着火气问的。
赵老太太咬着唇,“你也不用这样问我,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我当时也是为了府里着想,谁想到她是个死倔的,非要撞破头,不然哪里会闹成这样,我看就是老大把她宠坏了,竟然用死来拿捏长辈。”
“是,你说的有理,我也想好了,等这个家分了,咱们就搬出去到老二那里养老,你看不上老大,眼不见心不烦,躲开了更好。”赵老爷子这不是商量的口吻,完全是已做了决定。
“哪有到二儿子家养老的?”赵老太太心疼二儿子,“老二家的要搬出去,院子也不会买太大的,老大又常年不在京城,咱们在大房帮着他们守着房子不是正好?”
“然后再逼着二丫头去死?”赵老爷子反问她。
赵老太太的脸就被一噎,“行行行,你知道你这是在怪我,那好办,等老大回来了,只让他找我算帐,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主,让他把我杀了给他的女儿赔罪吧。”
赵老太太也说起了气话。
两人在上面吵了起来,下面没有人敢劝,又心下想着分家的事,赵老爷子说老大回来家产没有他们一分,这句才是最让他们纠结的地方,况且此时分了,等大房回来了,再怪二丫头的事情,也不用天天面对,躲在自己府里自然是好的。
上面赵老爷子冷笑的看着赵老太太,“你以为老大是个蠢的?回来自己不会去外面打听?你想为这四房担下责任逼着老大咽下这口气,我劝你还是收了这个心思吧,别到时候伤了儿子的心,你后悔的地方都没有。”
一番话说的赵老太太颜面尽失,就是下面的众人脸也烫了起来。
不待理会身旁的妻子,赵老爷子看向下面的儿子,“怎么样?决定好了?”
众人看向赵玉舒,赵玉舒心里想分家,可在这几个兄弟面前,他是兄长,怎么能做逃脱责任的事情,众人却等着他开口,可干等也不开口,有些人就忍不住了。
“父亲,我同意分家。”第一个开口的竟然是五爷赵玉樊。
包氏想拦着已来不急,只能将头低的不能再低,嫁给这样一个男人,是她的命不好,这个时候谁不想分家,可没有人出头,他何必急于一时。
“你们三房呢?”
“父亲,既然五弟同意分家,那我们四房也同意。”第二个开口的是赵玉尉。
赵老爷子不用问三房,“三房向来没有主意,那就随着众人吧,咱们祖上传来下的加上我这些年挣来的,有三千亩地,都在京郊外,你们四房每房分五百亩地,有田地有山地,不偏不向,剩下的一千亩地里有五百亩是祖产,都分给大房,长子继续祖业,你们没有意见吧?我和你母亲归到二房,那就把京外的庄子归到二房,当是养老钱。家里的铺子有十个,你们每人一间,剩下的六间是大房的,至于你们这些年交到府里的银子,到帐房算一下,都分到你们自己手里去,这些年你们自己也置办了些家业,不用我一一说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