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大明朝
总算听到了一个让人满意的答复,朱慈烺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问朱纯臣:“成国公,没想到魏忠贤如此狡诈,都死了那么多年,还阴魂不散!”
魏忠贤真是冤枉啊!
朱纯臣心说:魏忠贤都死了那么多年,还给你拿出来利用,真也是冤枉到家了......
“千岁爷所言极是!”心里话可不能随便说,朱纯臣自然一脸正气说着假话,“魏忠贤此贼狡诈凶残,还妄想图谋大位,因此广植死党,多方布署,为祸甚巨,实在是千古第一奸佞!”
你这是在说魏忠贤吗?郑森听了朱纯臣对魏忠贤的评价,想到的却是自己的师弟朱慈烺!
朱慈烺却是一脸怒容,连连点头:“没错,这一次南都之乱,就是魏忠贤的遗党为祸!朱国弼,你老实交代,你们这些阉党余孽是不是勾结东虏,想要挟持天子,通番卖国啊?”
怎么还有通番卖国?
朱国弼已经抖得不行了,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的罪恶已经很大了,活命的希望那是相当渺茫的,现在又多了个通番卖国,还不得凌迟处死啊!
朱慈烺看到朱国弼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就换上了一个比较温和的表情,“朱国弼,你不要害怕,你虽然犯下了不赦之罪,但是本宫向来宽仁。只要你能良心发现,诚心悔过,老老实实交代罪行,本宫就能开法外之恩,留你一条性命,也不发配你去大员,而是送去马迹山圈禁,还能给你留个几万两银子过日子。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有通番卖国的打算?”
朱国弼听得一头雾水,朱大太子到底想干什么呀?
朱纯臣看朱国弼吓得说不出话了,就帮着朱慈烺安慰他道,“朱国弼!太子殿下的话可是金口玉言,你难道不相信?再说了,你现在犯下的罪已经那么大了,要杀要剐都够了,再多几条又能怎么着?你不如都认下来,然后太子让你揭发谁你就去揭发......”
朱国弼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太子殿下是想让他这个“打入东林内部的通番卖国的阉党反贼”去咬人啊!
他如果是“打入东林内部的通番卖国的阉党反贼”,那么被他咬成同党的东林君子岂不是跳进长江也洗不清了?
而他有了这个震慑东林君子的功用,当然就能好好活着了......
“罪臣想起来了,罪臣真的是魏忠贤的逆党,罪臣受魏忠贤所托,拉拢了许多东林的伪君子!现在逃亡在外的黄澍就是其中之一!”
朱慈烺满意地点点头,“好,好!你这是立功啊!再说说,你们是怎么通番卖国的?你们和多尔衮是怎么联络的?”
还有啊?这怎么编啊?
朱国弼不会讲故事,只好向朱纯臣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朱纯臣沉着脸问:“朱国弼,你老实说,这次被多尔衮派来的阉党余孽孙之獬是不是你们通番卖国的中间人啊?你们一定是联络好了孙之獬,然后才在金陵举事,想要挟持天子,以天子的名义去通番卖国的,是不是这样啊?”
故事倒是编得不错!连孙之獬都莫名其妙给捎上了——孙之獬可是铁杆阉党,崇祯初年的时候,廷臣请毁《三朝要典》,他却抱着《三朝要典》到太庙痛哭。结果就被当成了阉党铁杆,削籍回乡去了。
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多年,但是孙之獬依旧为士林所不齿,现在又当上了东虏的兵部侍郎,那可就是铁杆阉党加铁杆汉奸。如果他南来的目的是和以朱国弼为代表的南京阉党逆贼勾结,那么阉党逆贼通番卖国的罪名可就能做实了......
又是阉党,又是汉奸,谁要沾上了还不得遗臭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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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朱国弼现在已经不是朱慈烺的敌人,而是朱慈烺手中用来整治江南士林的武器了!
“朱国弼,你能幡然悔悟,这很好。”朱慈烺温言道,“现在赵之龙也和你一样,已经幡然悔悟,交代了一切罪行。可是韩赞周却冥顽不灵,不愿意承认自己是阉党余孽。你和赵之龙一起去劝劝他,和他说清楚,本宫并不是一定要杀他的,只要他能和你们一样。本宫又怎么会容不得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监呢?本宫不但可以留着他,还可以让他去伺候圣上。”
阉党嘛,总得有个阉贼装点一下门面,要不然都是身体健全的男儿,说服力不够啊!
所以南京守备太监韩赞周也是个“宝”了。至于和韩赞周一起被抓的张慎言,朱慈烺也不指望他来乱咬人,所以也不审也不问也不杀,圈起来了事。
反正他都病入膏肓了,等上一段日子自己就死了,当没他这号人吧!
......
“大木,春帆,大公......你们怎么看?”
钱谦益一双老眼似闭而非闭,撑着个白发苍苍的脑袋,只是打量着赵之龙和朱国弼的供状。
室内一片沉默,他的三个弟子,郑森、纪坤和罗大公都一时无语。
钱谦益是东林魁首,成名又久,拜他为师的人当然就多了。郑森只是其中之一,而且也不算什么得意门生,只是朱慈烺特别看中而已。而纪坤则是不久之前才拜入钱谦益门下的——纪坤现在是左班监察御史,是专查文官贪腐的,钱谦益那么腐败,当然得早早拉拢了他,好给自己通风报信。
而松江举人罗大公才是钱谦益真正的得意门生,罗大公的“大公”字号就是钱谦益送的。因为钱谦益认为他一不爱权、二不爱财、三不爱美女,是一心一意只爱皇上、爱大明的正直君子。所以称赞他大公无私,还送了“大公”字号,想让他继承自己的衣钵。
不过这个罗大公在科场上的表现不好,崇祯13年和崇祯16年的两次大比都考砸了,没有高中。
过了半晌,钱谦益的高徒罗大公终于打破了寂静:“老师,这事儿恐怕是针对清流物议的......咱们以后得小心一点啊!如果给扣上阉党余孽和通番卖国的罪名,可就惹得一身骚,搞不好还会身败名裂。”
钱谦益瞅了这门生一眼,轻轻叹了口气。自己这得意门生岁数不大,行事却像个小老头,没有一点冲劲。东林君子就得有骨气,敢于对抗重臣权阉,敢于为民请愿,敢于登高一呼!
罗大公看着老师面露失望的表情,忙又接着说道:“老师,这事儿对咱们来说,也是个难得的机会啊!”
“机会?”钱谦益挑了下眉毛,心想:你这是挺身而出为江南苍生登高一呼了?
“说说吧。”钱谦益又道。
罗大公拈着自己颌下不算很长的须髯,思索着说:“千岁爷自喻为东林太子,又将对头打成阉党,意图已经很明显了。他就是想通过拉拢咱们这些东林后继,从而掌握江南的清流物议。”
钱谦益点点头,露出了笑颜,“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罗大公思索着说:“太子爷现在只看见几位大佬,而忽视了下面的才俊,这样是很难完全掌控清流物议的。真正敢说话的不是高高在上的大佬,而是下面的才俊。而咱们正好替千岁爷去拉拢一批青年才俊,充当千岁爷的喉舌!”
他说到这里,已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这清流物议其实就是这么回事儿,一是讲究人多声高;二是花花轿子人抬人。他不是要当东林太子吗?咱们可以多找些才俊来捧他的场,替他说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