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佳期终究没能拗得过他,被从椅子上拉了下来,带到后院的台球室去。
“还会玩吗?”乔斯年握着球杆,眯起眼睛看向她。
叶佳期摇头:“早就忘了。”
十几岁的时候,他教过她一次,她笨,学不会,就放弃了。
那时候也不是真心想学,就是想离他近一点。
这会儿,她看向他,他也看着她,他们的记忆都交融在了一个点上。
很多年前,乔斯年喜欢在乔宅的台球室打球。
这是他宣泄心中情绪的一种方式。
很多时候,他就一个人呆在台球室,用球杆对准球,“咚”一声,球入洞。
他的注意力很专注,情绪很浓时,他能在台球室一呆就是一个晚上。
偶尔,他也会在里面抽烟。
但不管情绪再怎么重,面对叶佳期的时候都是泰然处之,神色平静。
那一天,公司重组,重担压下,晚上,他一个人闷在台球室里。
白天的压力只有到了晚上才能宣泄。
他握着球杆,空旷的台球室里只剩下他打台球的声音。
叶佳期放学回来,偷偷站在台球室外的门口看他打球。
他专注、认真的样子格外迷人,脸庞深邃,眸光锐利,就像是洞察一切。
十几岁的她早就情窦初开,她也不是头一次这么偷偷看他。
乔斯年精湛的球技让她很是惊叹,眼睛都不眨一下,原来他这么厉害。
少年时的感情很纯粹,喜欢一个人就默默看着,将爱意小心翼翼藏在心底。
“看什么?”他注意到了她,勾唇,看向门口的她。
“不小心走错地方了。”叶佳期慌张。
“想玩的话过来,我教你。”
“我就是走错地方了……”她还在嘴硬。
“哦,那你回去吧。”
“不。”叶佳期又不肯,“玩一下也可以,正好我没事做。”
乔斯年看她这别扭的样子,也不戳穿她,勾唇招手:“过来。”
叶佳期就那样,蹦蹦跳跳往他走过去。
他教她握球杆的姿势,教她瞄准,教她技巧。
也许是太专注,他在她身后,搂住她的腰,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教她。
她笨,三番五次都学不会。
若在以前,叶佳期早就没耐心了,学不会还学什么呀。
可那次,她舍不得啊,多靠他一会儿都是好的。
甚至,她能听到他的心跳声,平稳而略微急促。
他打了一晚上的台球都没有能平复的情绪,她一来,竟悉数平静下去。
就好像漂泊的浮萍忽然就找到了港湾,白天的所有不悦、重担都在这一刻消失。
她没有喊停,他就不厌其烦地教她,哪怕她就是学不会,打不好。
那一晚,他们呆在一起差不多两个多小时。
没有做别的,就只是打球。
那天晚上是初秋,不像现在,是冬季。
如今,再一次站在这儿,他问她还会不会。
她实在是忘了。
台球室还是这个台球室,两个人的记忆有了融合点,在这一刹迸出剧烈的火花。
乔斯年将袖子捋了上去,手臂上有浅浅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