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安乘坐的火车到达了明科火车站。明科城是卢安选定的重要城市,被数条河流贯穿,附近有大量的平原,而平原地区被山峦包裹着,地形类似于湖北区域。
广阔的平原意味着有一定的粮食生产能力,人口众多,被数条河流贯穿意味着水路交通线达能够,外界可以输送足够的原材料,而生产的物资也能及时的运出去。
就算遭到了大规模轰炸,铁路线遭到破坏,而河道是破坏不了的,城市的交通线没废掉,大规模轰炸的意义就不大了。至于用生化战略武器杀伤城市里的人口?这是不可行的,就算地球的环境,在战争状态下城市的人口大规模疏散仅剩下工业人口,留下来的人都有三防服,而且每个工厂区还都有防空洞。
在这样的防护手段下,核弹是的杀伤效果很差。冷战时期美国对莫斯科的核打击计划,绝不是动用一颗核弹,而是动用几十颗核弹,逐一摧毁电厂,轴承厂,水电站,钢铁厂,火车站等重要目标。远不是和平时代的人们所认为一颗核弹能屠城的效果。
卢安选的这个城市就是能作为大后方的城市,能够阻止对方长驱直入,且能够保持战略输出。以军方目前的力量根本无法压制全国财阀们的力量。只能在这个小地方彻底维持规则。这个区域已经进行了严格的户籍管制制度。开始杜绝一切外来力量的渗透(北棒的管理模式),利用军队来管理民众。
至于这套管理方式被卢安提出来后,军方都说好。只是军方的高层们似乎忘了一件事。也一直在忽略一件事——那就是在残酷的战争中大头兵们会思考人生的,如果没有一种值得时间考验的思想来让士兵坚持下去。到时候到底会生什么?——卢安猜到了,但是卢安不想说。
现在大量的自动化生产线在这个城市建立,在未来数个月后将逐渐成为新的战略基地。
走下了火车后,卢安看了看远方的几个适合狙击的地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卢安明白考验已经开始了。
卢安某情绪态突然想到:“如果自己现在转身回去会怎样”然而随后那清晰危机感觉,让卢安换位思考了一下,就算自己现在返回火车原路返回,估计也无法逃回去了。对手应该已经在返回的路上布置了伏击。只能向前走了。
在当地官员的簇拥下,卢安开始巡查工业区。一共二百四十六个工厂车间,卢安不知道自己会在哪一个车间遇到危险。但是卢安开始随时开始紧绷神经。
自动化工厂的生产效率很高,陪同的官员们对着笑容,大赞帝然菲斯的必将取得胜利,但是卢安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工人们的状况,卢安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这些工人们表情非常麻木,犹如机械傀儡一样。
而卢安通过回溯能力,走到某个可以开小差的休息室,能看到半个小时前这里有人的对话,在半个小时前。可以看到他们在闲聊家常,同时在用煞有其事的态度评论此时的时局,用带着看人下棋的语气,来评论卢安在帝国再一次被启用的神奇行为。
虽然是小民,在评论帝国政局的时候,都侃侃而谈,在他们的言论中详细分析着帝然菲斯高层中政客们的恩怨,比如说“谁恨谁,所以谁和谁不对付啊。”之类的言论。至于谈论卢安,这个聊天室里的高论就是,“希瑞科为了官复原职不惜一切代价讨好了将军们,才会重新被皇帝重用。所以才会这么卖力的为军方办事。”
好吧,卢安诸如此类的话,卢安直接略过。这些普通人之所以这么想,卢安很理解,因为被人管,所以非常向往管人的权利。所以在这个可望不可即的权力中心,他们就以为权利就是一切。就像地球上外国人曾几何时认为中国人都会功夫一样。
除了这些,卢安还收集到了一些有用的话题,比如这个城市的的自杀率。这个城市的自杀率是很高的。由于被严格管理,看不到理想和天空,人类的情绪低落。就这个工厂区,这个月已经有了三起自杀死亡事件了,一个上吊,一个跳楼,还有四个人一起卧轨。
如果单纯以大臣的角度,仅仅只能看到这个工厂出产了多少产品,合格率多少,造成的产值是多少。而以用回溯听这些平民们的话,则会现这个厂区各种尖锐的矛盾,积累到什么程度。而这恰恰是帝然菲斯的上位者们无法调查的东西。
负责管理的高层和负责生产的底层横跨这一个贵胄和贫贱的鸿沟,当贫贱者日子还能过的时候,永远是对贵胄保持一成不变的退让和妥协不敢让自己的不满表达出来,只有到绝望的时候,才会露出惊人的反抗力量。
主世界的卢安也是这样,日子能过,在主世界笑嘻嘻的面对世界,不停的自我反思,不停的妥协,但是一旦觉得自己日子有可能过不下去了,直接上轨道炮定位打击。
目前现在工厂还能维持稳定,因为食物配给制度还能维持,水电,供应还能保持稳定,也没有团体裹挟工人们。所以现在这些围绕在卢安身边军官,执政官们没觉得有什么。
但是一旦某处工厂宿舍的水电,粮食出现了供给不足。嗯,这种情况在和平时候不会生,但是在战时是充满意外的,一旦某个物资仓库被炸弹炸掉,这种意外就会生了。
那里的工人绝对会放下工具,按照工厂内为了生产而存在的组织结构形成一个集体,以集体的姿态,大声声。这些大声声会引起其他工厂区域的在严苛管理下劳动工人们的共鸣,这种从众行为会让大家将反抗的勇气突然爆出来。
而这时候上位者如果认为强硬镇压这批负责帝然菲斯主要生产活动的人群,那就坏了,因为这么一大批人长时间在繁重的生活中,对未来已经绝望。镇压只能让这群徘徊于绝望线上的人群横下心来。
那些用数字来判断基层价值的上层是不可能知道这种绝望的,因为他们在此之前都面对的是下层一成不变的妥协和懦弱。(这是基层给上层的意识催眠)。如果没有良好的民主制度,让基层传递自己的生活压力给上层。上层绝对会在没有任何点数的情况下,将下面的基层压倒反抗的边缘。
那么剩下来,就是看两个阶级到底谁更先进,谁的力量更大,能把对面屠灭的事情了。
在现实时间线上,旁边的陪同者絮絮叨叨的介绍,被卢安打断了,卢安拿过了介绍者手里的纸质资料,自己一边走一边看,弄得旁边陪同者非常尴尬。
然而尴尬很快就结束了,在生产线上,某个摆弄摩托车的机械臂的女工人突然转过了头来,看了看她身后的卢安,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双眸中跳跃着光芒,一字一顿的说道:“希瑞科,如此灾难,难道你不应当忏悔吗?”
神术之怨念冲击。这是本位面的技能,但是却是在十万年前的奥术文明时期的技能。当某人与世界的杀戮关系重大的时候,在这个世界上死亡的灵魂,会在该神术的指引下,将怨恨对准某人。
嗯,抛开,死灵的记忆信息是在何种物理状态下保存的,该神术又是怎样将信息用何种物理方式导入目标脑海的。等一系列复杂的工程学问题。
这个神术造成的伤害类似于马克吐温大作《竞选州长》中的舆论操控是一样的,原本一个正常人,在舆论的引导名声扫地。在该文学作品中,大量的人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候选人,将自己的疑惑和不满以及泛滥的正义心对准了州长候选人。
而现在遭受这诅咒性神术攻击的卢安,感觉到近期大量的关押学界人士在监狱中被羁押被恶劣对待的后的负面情绪。而这些人原本见不到卢安,然而在这个神术突然沟通后,立刻将满腹怨气化为刀子一样的言论朝着卢安泄。
“希瑞科,你这个国家的罪人。”
“希瑞科,你这个贪念权利的奸臣”
“你蒙蔽了的皇帝,滥用暴力,你是会遭报应的。”
……
千夫所指,卢安差不多就是这个感觉吧,看到卢安的眼睛遭到该神术攻击后突然变得迷茫起来,这个女人以鬼魅的步伐欺身向前,举起峨眉刺一样的武器一边准备刺入卢安的脖子一边低声在卢安耳边说道:“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你罪孽深重啊。”
因为即将得逞,所以她以得意的情绪自己说了这句话。这是她的惯性思维,卢安预演中现,在很多预演线中虽然她的变数很多,但是这句台词她都忍不住去说。从卢安的角度来看,这就是她思维中定数的地方,(想要装逼啊。)
所以在其他时候反击,她是能很快做出反应的,唯独这个时候,惯性思维抒畅快的时候,心里的畅快会像潮水一样淹没她的警惕感觉。
峨眉刺没有刺入卢安的脖子,卢安手里的纸质文件边缘在无阻膜的覆盖下犹如刀片一样(从陪同者手里拿过去的资料)切开了她的喉咙。很多人都有过手指被纸张切破的经历,而卢安在纸张上覆盖了无阻膜。犹如刀片一样完成了了这个反杀。
从时空佣兵的袭击到卢安反杀,周围的官员还没反应过来,而这时候另一个轮回者的隔着三条生产线跳了过来。一杆长枪的寒芒对准了卢安的脑袋。当他看到女队友全身柔弱无骨的瘫在了卢安面前,意识到了队友失败了,意识到目标(卢安)是早有准备。然而随后卢安凌厉的反击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