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就是又老又瘸!
韩遇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悲凉感慨。
为何不放了她?
这么自私地霸占着成长了、蜕变了,甚至很优秀的她!韩遇城喉咙堵,想着她骂他的那些难听话,心口一下一下地扯着,疼着!
身体是满足了,那颗心,仍然孤寂、落寞!
他做不到放手,只想自私地霸占着她,不让她被别的男人抢走!哪怕,她的心不在他这!
她躺在这张阔别两年的大床.上,双眼看着熟悉的天花板,鼻息间,除了那暧昧的膻腥味,还有她所熟悉的这个房间的味道。
记得,刚到斯坦福那段时间,每天一躺下,闻不到这里的味道,就睡得不好,因为认床。
想着想着,眼泪不自觉地从眼角滑落,沾湿.了枕头,她一动不动,任由泪水无声流下。
仍然恨他,明明不爱她,明明还爱着何初微,他还这样羞辱她!他就这样,一点点地把她对他十年的爱恋消磨了!
韩遇城端着一盆水出来的时候,看着床.上躺着的她,一动不动的,他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到了床边,刚直起身,就看到了她正在哭!
卷凌.乱,脸颊潮.红,脸上爬满泪水的她,长长的睫毛上染着晶莹剔透的泪珠,眼皮一眨,泪水就沿着她的内眼角滚落下来,无声无息,像是对他的控诉!
韩遇城瞬间窝火,双拳紧握,骨骼出清脆的声响,猛地俯下.身,何初夏惊得双臂环胸,一脸气愤,“你还想干嘛?!”泪眸里充满了防备。
男人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漆黑的盛满怒意的眸子死死地瞪着她。
“你哭什么?刚刚还在我身下叫得欢着的!这下,又觉得委屈了?!”他话语粗鄙,满是对她的嘲弄,但,看着她的眼泪,她那怨恨、嫌弃他的目光,委实伤着了他!
是不是,真的应该放手?!
他紧紧.咬牙,内心在挣扎!
“韩遇城……我恨你!”她咬着牙说道,说完,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那拳头恶狠狠地砸向他的脸,不停地打,他毫无反应,像没被打到。
他凭什么这么对她?!她做错什么了?!是爷爷让他娶她的!不是她非要嫁的!他凭什么把怨气撒在她的头上?!
她想到的,他玩弄她的唯一原因,应该就是这个了!
“恨我这个老男人霸占着你的身子?”他冷笑着问,突然抬起她的腿,在她的错愕与气愤之下,再次占有了她!
那张完全看不出年纪的,成熟而黑沉的俊脸上,染着邪魅的笑,如深潭般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禽兽!”她恶狠狠道,他却笑着低下头,那双性.感的双.唇,轻柔地擦上了她的唇.瓣。
“韩太太,多谢夸奖。”他厚脸皮道,说他禽兽,说明,他性功能非常好,不是夸他是什么?!
“不要脸!”她瞪着他,手朝着他的俊脸挥去,被他一把捉住,他吻住了她的手心。
掌心传来酥.麻的像蚊虫叮咬的感觉,他那张俊脸上忽然浮现起蛊惑她的心的温柔,眸子里盛满了柔情。
陌生又熟悉。
就是这样的柔情,曾经让她相信,他是爱她的,宠她的。
可,在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嘴里念叨着的,为什么是何初微?!
“别哭了,闭着眼,好好享受……刚刚对你太粗暴了,这次,我一定温柔点!”他声音粗噶、沙哑,嘴角勾着迷人的浅笑。
她差点就被他蛊惑了,理智地气愤地瞪着他,“你滚开!”
“我不滚!怎么舍得滚?!”他笑着道,一切源于“舍不得”三个字!
舍不得放她走!
而这舍不得,是源于爱吧?!虽说恨她,他又有什么理由恨她,她从来没说过爱他,也没给过他任何承诺。
两年前,要是不走,那就耽误了她的大好前途了,在前途和他之间,她怎么可能放弃前途选择一个她不爱的男人!
“你这样,不觉得对不起何初微吗?!”她颤声道。
韩遇城扬唇,笑得苦涩,她还觉得,他爱的是何初微。
“何初夏,你是眼瞎,还是心瞎?!”他嘲讽道,忍住了对她解释的冲动,因为,这些都不重要!
她也不会在乎!
“唔……”他的吻,吞没了她的疑惑与不解,他细腻地温柔地吻着她,她强迫自己无动于衷,他却沉沦其中。
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吻着她,每个吻里都藏着对她的眷恋与不舍,动作也温柔缱绻,一点点地磨着她。
她的身体哪里经受得住他这般柔情引诱,渐渐地柔.软。
外面还是骄阳似火的白天,房间里,却在上演着**一刻的激情……
——
她一动不动,浑身酸痛,好像已经天黑了,饥肠辘辘。
眼角的余光看向身侧,空的。
稍微动一下,便有一股热液涌.出,虽然,他后来已经抱着她去泡了澡。
那热液也提醒着她什么,突然就有了力气,爬了起来,开了床头灯,拉开床头柜抽屉,她还记得以前避.孕药是放这抽屉里的。
拉开才想起,都过去两年了,早过期了吧?
正要合上抽屉,无意中看到了熟悉的饰盒。
去美国之前,她特意从行李箱里把它们拿出来的,看着那两只饰盒,她嘴角嘲讽上扬,他随便送她点小玩意,她曾经还当宝一样。
旁边还有一只陌生的盒子,她蹙眉,以前没看过,随手拿了出来。
她趴在床头,左手托着饰盒,右手轻轻地将宝蓝色绒布盒盒盖子打开。
灯光下,钻石戒指折射.出璀璨耀眼的光芒,钻石很大颗,却很精致,戒托优雅……
是钻戒……
她的心扯了下,连忙合了盖子,像丢烫手山芋似地,把盒子放了回去。
送谁的?
何初微么?
那干什么放在这?反正不可能是送给她自己的!她暗忖,鼻头一酸,为什么有种是送给她的错觉?
就算是,又如何?
戒指而已,根本不代表什么!
“初夏?”房门口传来敲门声和方姨的声音。
她愣了下,想到之前韩遇城和她的疯狂,真想当自己不存在,方姨和那些保姆都知道他们的事了吧?会怎么想?!
她觉得丢脸。
没有答应,假装睡着了。
“初夏,先生吩咐送了晚餐上来,就放在外面了,你要是饿了,就出来吃点!”方姨的声音传来,她闭着眼,仍然装睡。
门外没动静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下床,去衣柜里找衣服穿,她以前的衣服居然全都在,件件用真空包装袋装着,干净整洁,没有一点霉味。
找了件白衬衫和黑色半身A字裙换上,因为胸口、脖子都是密密麻.麻的吻痕,半身裙到膝盖,勉强遮住她那因为跪趴姿势,被磨红的双膝。
衣柜左下方抽屉上方放着一只高档的她所陌生的盒子。
她又好奇地打开。
引入眼帘的,是一套酒红色的衣服,展开时,觉得很熟悉。
骑马装……!
眉心轻皱,想起了韩遇城曾经说过的话,他说过,要给她订制一套的,结果真的……
她冷哼,穿上鞋子,快速出去,在外间看到了桌上的饭菜,吃饱后,下楼去了。
方姨留她住下,她没答应,执意要走,方姨只好叫司机送她。
——
“四哥!”刚进韩遇城的办公室,杜若淳冲他竖起大拇指,边叫他。
“牛逼!在法院就把老婆给扛回家了!四哥,您这禁欲这么久,昨天一定很满足吧?”看着坐在那,又埋头办公的韩遇城,杜若淳挪揄道。
韩遇城一副不愿搭理他的样儿。
“您这不吱声,难不成,那方面不行了?听说小嫂子的起诉状里明白地写着您那方面不行了!”
韩遇城冷哼,抬腕看了时间,“没空搭理你,我约人了!”
他说着,起了身,挺拔的身子走到了衣架边,穿上西服外套。
“您,约的是小周律师?我刚在外面碰到他了!”他说道,跟着韩遇城出去了,就见着韩遇城去了会客室。
会客室里,烟雾缭绕,韩遇城吸了口烟,看着对面沙里坐着的周律师。
周氏的律所是韩爷爷和韩遇城御用的律师事务所,这周律师是老周律师的儿子,今天只有他过来。
“今个儿请你来,是想把我名下的一点房产,可动产委托周律师你,转到我,太太的名下!”韩遇城沉声道。
周律师点头,打开文件,文件上列着的是韩遇城的私人财产。
韩遇城拿起列表,拿笔,一个个地打钩。
房子、存款、轿车以及韩氏的股份,都划了一些,“先就这么多吧,你尽快帮我办了!”他吩咐道。
“好!您请放心,一定尽快办妥!”周律师连忙道,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让他办这些!
不过,韩遇城接下来的话,回答了他的疑惑。
“另外,帮我起草一份《离婚协议书》,协议里,关于财产分配一块,把刚刚我列的这些都写上!”韩遇城又沉声吩咐道。
周律师推了推眼镜,以为听错了。
“韩总,您要离婚?”周律师诧异地问。
韩遇城站起身,走到落地窗边,背对着周律师,“男方我,女方何初夏,不然是谁?”
双眼看着下着雨的外面,嘴角嘲讽地扬起。
他想清楚了,与其这么霸占着她,惹她嫌弃,让她瞧不起,不如潇洒放手!
何况,他还要对付崔女士、崔氏!
“好,我明白了!”周律师恭敬道。
“你去忙吧,协议起草好后,我邮箱!”韩遇城沉声吩咐道,转了身。
周律师点头,“韩总,我来的时候,家父让我给您捎个话……”
“你说!”
“韩老先生生前立的遗嘱,公布日期快到了,他让我先提醒您!”周律师又道。
韩遇城点头,“我知道了。”
小周律师出去了,会客室只剩下他一个人,因为抽烟,曾经受过伤的肺部有点瘙.痒,他按掉了烟头,咳嗽了几声。
“您这老头,什么遗嘱,神神秘秘的,两年后才能公开……”他淡淡地自言自语道。
刚说完,手机又响了。
“什么事?”
“X,韩翊回来了,在崔女士这,说是犯了部队纪律,被开除了!崔女士正高兴着呢,忙说让他去崔氏工作!”低沉的女声传来。
韩遇城挑眉,“我知道了,继续盯着!你小心,谨防暴露!”
他听到对方回应后,立即挂断,挑着眉。
之前听说韩翊能力不错,怎么会突然被开了?部队都没跟他打过招呼!韩遇城若有所思。
这些事不停地在他脑子里转着,缠得他后脑勺刺疼。
——
韩遇城都敢在法院那么嚣张,何初夏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离婚!
除非,他主动肯离吧?
但她根本威胁不了她!
站在何初微的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朝里面看去,这个她从小到大一直叫着的“姐姐”,现在成了这副模样……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看着门口的保镖,她平静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