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最尊贵的那位客人到来了,皇室从宫内现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花夕颜随众人跪下行礼,那头,儿子去了茅厕未归。
白昌国皇帝年约五十,儿女众多,其中,儿子中,除太子贤王以外,有六位皇子。明晃晃的黄袍后面,尾随皇后太子等,共计约有二十几个妃子及皇子公主,似是未见太后的影子。
皇帝从大殿台阶而下,皇后等尾随其行,行至两旁跪满本国的达官贵族中央,除皇帝外,余皇室人员皆跪地伏拜。
花夕颜随众人伏拜在地表,不敢过于抬头引人注目,只得用眼角悄悄寻望儿子去的茅厕,但望儿子聪明点,等过了这一波动静再回来。这一眼扫过去,没见到儿子突兀跑出来,心里稍微踏实,视线所过之地,正好能望见仅几丈之远的皇室人员。
皇帝龙颜肃穆,眼神之中似乎能窥探出兴奋以及忧虑的成分,让花夕颜霎时联想起现代官员列欢迎队迎接上级领导时的情景。
差不了多少。
这位素卿娘娘是何方神圣?莫非其官位要比一国皇帝更高?
花夕颜紧眉搜索记忆,对这名字,竟是感觉熟悉,却奇怪的一点具体的印象都想不起来。不经意之间,轻轻一掠欲收回时,跪在皇后身后的前未婚夫,居然一眼瞟过来,与她四目相对。
瞬间两目之间的电光火石,花夕颜从没有想过要躲,没有做亏心事何必怕。
贤王微微沉了眸底,白皙俊雅辨不清颜色,但是可以想见对她这种无羞无愧的坦然对视是有些不悦的。
一个被他休过的女子,又怀了野种的女子,凭何而来的底气?
于是其他人定是想不明白了,既然他对她厌恶到此,何必邀请她来参加皇宴呢。
花夕颜却是有些想明白了,这不,在到了这里的时候,那些长舌妇对她和儿子的围攻,若不是她和她儿子心态之好非常人可想象,早呜呜呜抱头大哭,一路跑出皇宫丢人现眼。
说明这男子不仅是个小鸡肚肠的,而且心思之险恶。她和她儿子的污名正好衬托他的贤明,以表他贤王殿下的大度。
跪在前头的花淑儿,看着贤王对自己视之不见,唇角阴测测地冷笑。
好个贱妇!被贤王甩了,不知廉耻,竟然回头想勾引贤王。更可恨的是,为什么贤王不看她却看这个贱妇,她花淑儿额头上回的伤口还未好,今日出席只能用额饰掩饰。养伤期间,贤王都没有来看过她。
她要这个贱人死!
皇后头顶的凤钗随风微动了下,离之最近的花淑儿等人连忙更低下头。花夕颜淡然而笑,只觉像在看一场小丑剧似的。
这太阳底下烈日炎炎,众位皇室高官贵族,身着厚重礼服,跪拜在地上,可等这位娘娘从天上下凡,却是有一些时辰了,使得某些人额头凝结了大颗的汗珠。
贵客到来,总是要摆些架子的,同时是在给在场所有人下马威。
终于,那天上的金光逐渐变得柔和,让人不再觉刺目之余,人们能看清楚了光中出现的女神。见是一顶轿子,八位宫女恭抬,若是腾云驾雾,只是花夕颜并没有看见她们脚底下有云彩,可能只是轻功所致,抬着纱轿,从皇宫上空降落到了白昌国皇帝面前。
此等奇景,虽然不是真正的天上下凡,但是,只要想到这里是戒备森严的皇宫,此人却能在一国政治中枢来无影去无踪,怎能不让人打从心底感到深深的畏惧。
抬轿的八位宫女垂立于轿边,一个个红纱绿飘带,额点三仙瓣,美若天仙。
白昌国皇帝上前一步,双袖交叉拱手:“朕,恭迎素卿娘娘来访白昌。”
夏日的凉风习习而过,掠起豪华轿子的四面流苏金黄纱幔,影影绰绰,人们望着里面坐着的女子,侧颜完美如月光所刻,像是浮雕般的五官,头顶凤髻上的鎏金凤头翡翠朱钗,雕塑精湛,灿灿金光,一束垂落的珍珠,随风微动,出清脆的叮声。
樱粉薄唇微微抿角,出一声轻咳:“快请起,庆祥帝。”
庆祥帝肃穆的龙颜方为微解,紧随龙眉些簇:“有闻娘娘近期身体抱恙,不知是否好了些?”
“多谢庆祥帝关切。”
此等官方套词,你来我往,白昌国皇帝问完皇后上前问,接着皇子殿下公主殿下上前请安。花夕颜听到都能眼皮打架,大凡与在现代时参加领导欢迎仪式没有异样,努力撑着眼皮就是。
等到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娘娘愿意从轿子里出来让人一睹其芳容时,花夕颜背后衣衫都被汗粘湿了一半,身边没有一个能好过她。这样想来,儿子去了茅厕尿遁实在太聪明不过。早知道,她该随儿子一块去尿遁。
金钩勾起纱幔,轿中缓步而出的美人,比起刚才人们从轿子外望的影子,是要更娇弱上三分有余的模样儿,逶迤拖地的水仙散花绿叶裙,杏颜莺目,眸若娇嗔。芙蓉出水的旷世娇颜,让所有人为之窒息。
好在这美人虽娇却不是娇,不然,怎能堪称得上德高望重四个字。
仪态端的叫个足,步履稳重,面目含笑,观之大方。与白昌国皇帝比肩而行,其衣着配饰虽不及他人奢华,其风度仪态,竟是将皇帝身后的白昌国皇后等皇室女眷最少比下去一截。
每个人目光都落在那浑身像罩着层光辉的女神上,皇后公主等女眷的光色,若笼罩在了光影之下的阴影里头,更别提两旁跪着的无数达官贵族小姐。
花夕颜到这时只是观望,因不大清楚这娘娘的具体来历,不能肯定这女子是单凭姿色博得众望?
一张白昌国凤椅,恐怕是连皇后都没有资格坐的椅子,与白昌国皇帝的龙椅并排在了一线。素卿娘娘与白昌国皇帝一同落座于凤椅龙椅。皇帝喊:“众卿平身。”
底下跪拜了半日的臣子们谢龙恩后,一个个巍巍颤颤地站起来,都只因为跪得太久膝盖都打软了。
素卿娘娘道:“本宫今有幸受庆祥帝邀请来到白昌国参与大典,由于是临时受邀,来之匆忙,准备不周,只能为庆祥帝子民带了些薄礼。”
随之一宫女亮出了薄礼名单,移交给白昌国典伊。
典伊接过之后,只扫过一眼,便是十分激动地向庆祥帝跪下禀告:“娘娘给我国捐赠了两箱白银,希望能将银两用于建筑新的国子监大殿,激励学子念书报效朝廷。”
四周一片惊哗的赞声,波澜起伏,无数人的目光再次展现出崇拜的神色。
花夕颜都不得微微惊叹:放在现代,哪国第一夫人外交送礼也没有这般大手笔吧。
呼呼~
听到牛喘一样的鼻息,花夕颜回头见儿子回来,像是跑的满头大汗,拿起帕子想为儿子擦擦汗,却见儿子一张小颜不知抹到了什么东西,黑乎乎的,抹不去:“木木,你这弄到什么了?”
“娘,不用擦了。”“小木木”躲着她帕子。